12 十年
與她鄰座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她皺了眉頭：“小妹妹，別哭了。你家長呢？”
沈若更加傷心。“他們都不要了。連最疼我的姥姥也不想要我了。”
“那可真是可憐。既然不要你，哪來的錢坐飛機？不如扔你在陸地上的某個角落，還不會耗費那麼錢。”
女子的話，讓沈若停止了哭聲。
“或許，她是覺得我會找回去，才想把我扔到國外去。”
“那你身邊這個保鏢，是不花錢請來的？”女子再次問道。
“呃，這個……”沈若看了何曼。何曼始終目不斜視，不理會她。
“何姨，你怎麼都不勸勸人家？”沈若不滿。
“叫我姐，我還沒有老，頂多就大你十歲。”
何曼不着邊際地說著話。讓沈若很是無趣，直接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到了新的環境，沈若把何曼當傭人使。可何曼卻堅持要與她分工，各司其職，家務活一人一半。
沈若抱怨：“你是我姥姥請來照顧我的，怎麼可以讓我幹活？”
何曼糾正她的話：“我不是來做你的傭人，我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個伴讀而已。伴讀，你明白嗎？如果你對我好一點，或許，我可以教一點別的。”何曼神秘地說。
“什麼別的？”沈若好奇地問。
“比如什麼擒拿，格鬥，柔道，跆拳什麼的。”何曼列舉了許多。
“我又不當保鏢，學那些做什麼？”沈若興緻缺缺。
“當我沒說。”何曼也不強求。
一次，沈若在大街上，看到有一伙人發生了鬥毆，有的人被打得頭破血流。驚動了警察，把那些人給抓走了。
沈若害怕了，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於是，她下定了決心，向何曼學習防身術。
往事歷歷在目，沈若的眼睛濕潤了。
音樂盒是水晶做的，其價值不菲。當初那個男生眉頭都不皺一下送給她。看來，非富即貴。可是，自己要上哪兒去找他？
沈若下樓來。
“小若，過來，舅舅得好好地跟你談談。”
“舅舅，您有什麼話就說！”
“這次回來，你有什麼打算？”舅舅關心地問。
“你舅舅的意思，去別家的公司上班，還不如去自家的公司上班。沈氏好歹有你的一小部分。”舅媽試探地說道。
“不了，我另有安排。謝謝舅舅，舅媽。”沈若謙遜有禮。
“還跟我們見外了。其實，這也是你姥爺姥姥的意思。”舅媽補充了一句。
沈若這下明白了，原來他們是迫於姥爺姥姥的壓力，邀請她去沈氏的。至於是不是出自真心的，沈若也無暇去顧及。
“姥爺姥姥那兒，我自會去與他們說明。不早了，我還有約。”沈若起身往外走。
“若若，等等我！”沈月穿了一雙恨天高，追了上來。
“你去哪？”沈若問。
“你去哪，我就去哪？”沈月一臉笑意。
“我去看我媽，你去嗎？”沈若問。
沈月一愣，不好意思了。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姑姑。這樣去，太倉促了。不如下次，我先走了。”沈月跑向了車庫。
沈若招了一輛車，說了地址。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某勞改所。
她的心情格外激動，想想自己已經差不多快有十年未見母親了。
警察把沈華帶了出來。沈華穿着勞改犯的衣服，頭髮凌亂，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當她看到沈若時，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媽媽，我來看你了。”沈若雙手握住了母親儘是老繭的手。昔日的纖纖玉指，早已不復存在。
“若若！”沈華摟住了沈若，眼淚流了出來。這十年的苦熬，讓她覺得此刻都值了。
沈若已經長大了，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令沈華感到欣慰。
“媽媽，您瘦了。”沈若心疼地摸着母親的臉龐。
“媽媽這個年紀，瘦點沒什麼不好。”沈華笑了。這是她第一次露出開心的笑容。
“媽媽，探望的時間不多，如今我已經長大了，有足夠的承受力承受一切。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一些不知道的事情。別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沈若直接了當地問道。
“若若，你想知道什麼？”沈華問。
“當年發生的一切。包括媽媽您為何坐這麼多年的牢？”沈若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多年的疑問。
“若若，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經減刑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出獄了。你又何苦追問沒有結果的事情。”
沈華一臉的無奈，她已經適應了默默地承受。
“媽媽!我希望您能親口告訴我一些關鍵的事情。比如，你為什麼不願意提起爸爸？難道沒有了愛，只餘下恨了？”
沈若的話一說完，沈華的心碎了。她害怕面對的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她突然發瘋般用頭撞向牆：“我錯了，是我錯了。”
幸虧被沈若一把給拽住了。她嚇壞了，沒想到母親的情緒如此激動。
“媽媽，您別這樣。別嚇若若。既然您不想說，就別說，永遠也別說。若若以後都不會再問您了。”沈若抱住了母親，流下了眼淚。
鑒於沈華的情緒激動，失控，警察當機立斷，結束了沈若探監的時間。
沈若無比擔憂地倚在牆上，心情十分沉重。事隔多年，母親的情緒仍然很激動。這是她萬萬沒有意料到的。
看來，母親這些年的心理壓力與精神壓力都在緊繃的狀態，每時每刻都是忍受着折磨。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警察出來告訴她，沈華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但眼神渙散，擔心她會想不開。
沈若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應該提起父親。這樣，至少，母親會開心些。
“可以保釋嗎？”沈若試探問道。
“請諮詢律師！”
沈若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來。
“請幫我多留意母親的狀態，如果我母親沈華有什麼事情，請立即與我聯繫，謝謝！”
警察接了過來，答應了沈若的要求。
沈若苦惱不已，她在咖啡廳里坐了有一個時辰。
服務員走了過來，熱情地問道：“小姐，請問還要點什麼？”
沈若起身買單，走出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