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三堂會審(下)
夏爾拒不伏誅,一直念叨着他是法蘭西的太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顧左和朱瞻墡對了一個眼神,然後喝道:“宣,法蘭西聖女貞德上前。”
貞德有些意外的走到了大堂之內,顧左便問:“貞德,你作為法蘭西的聖女,經過方才的宣判,你認為,他有罪嗎?”
貞德獃獃的看着夏爾,夏爾在向她求救,她再看向朱瞻墡,朱瞻墡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一邊是自己曾經宣誓效忠的法蘭西太子,一邊是自己已經終身相許的大明王爺。
一邊是曾經陷自己於黑暗之中而不作為的領主,一邊是將自己從火場中拯救出來的英雄。
曾為他而戰的那位,現在衣衫襤褸的跪在地上,他有些瘋癲的模樣深深的刺痛着貞德,貞德心懷憐憫,她總是如此,見不得任何的受苦。
但是當她看着朱瞻墡的時候,那股子不想讓這個男人失望的情緒戰勝了一切。
自腰間拔出劍來,將劍鋒放在夏爾的肩頭,如同授予騎士勳章的禮節,但是隨着劍鋒划動,鋒利的劍刃輕鬆的劃開了夏爾的肩頭,伴隨着夏爾的慘叫鮮血湧出。
正義的聖女,義正言辭的說:“我曾與夏爾說過,東方來的蒼龍會解救法蘭西,他是神選中的人,但是夏爾因為懼怕自己所行之惡事曝光,一直故意與海王殿下作對,海王不曾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法蘭西平民,他不是嗜殺的惡人,夏爾才是,為了一己私慾做出如此令人憤怒之事,他違背了神,他是瀆神者!”
貞德的選擇讓朱瞻墡微微的笑着,少年淺淺的笑意讓貞德如沐春風。
她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而這條路似乎本來就不難選。
她馬上又對着所有人說:“神從東方而來,我們應該遵照神的旨意,成為西洋聯邦的一員,成為大明的一員,神說他會庇佑法蘭西,我們曾經走錯了路,瘋子和瀆神者領導着法蘭西,惡魔與墮天使共舞,所以法蘭西才會陷落,才會不斷的被侵蝕,海王殿下拯救的法蘭西,法蘭西人的法蘭西,海王殿下兌現了他對神的承諾,將會由法蘭西人治理法蘭西。”
真的一番激情昂揚的演講極具扇動人心的效果,加上貞德浴火重生后在法蘭西信徒之中超然的地位,她的話令無數的法蘭西信徒振臂高呼。
“貞德~”
“貞德~”
“貞德~”
滔天的聲勢回應了他,朱瞻墡眼神示意讓顧左不要打斷。
聲浪持續了很多分鐘,最後隨着顧左的三聲驚堂木才落定下來。
貞德的一劍宣判了太子夏爾有罪,代表了她的立場,剛才的呼喊聲代表了法蘭西信徒的立場,法蘭西今日起改天換日了,就算是有一些法蘭西貴族仍然心存僥倖,但是這下他們也看出來了大勢不可違,貞德在百姓間的聲勢太高了。
顧左當庭宣判:“本桉主犯之一,法蘭西國王查理六世,法蘭西太子夏爾,惡意傷害大明使臣,辱沒大明威嚴,侵犯法蘭西教會神權,瀆神者嗜殺,着令法蘭西國王查理六世腰斬之刑,法蘭西太子夏爾凌遲處死,三日後問斬於聖母院門口。”
隨着顧左的判決,法蘭西國王和太子的事情塵埃落定,夏爾還在不斷的掙扎,被拉走的時候經過的貞德的身邊,拉住她的衣服大喊:“貞德救我,貞德救我,是我發掘了你,讓你領兵作戰。”
貞德的劍落下,割斷了自己的那一小部分衣服,斬斷了和夏爾的聯繫,眼睜睜看着夏爾被帶走,眼神中難免的閃過一絲落寞。
兩人被宣判完成後,顧左繼續說:“帶人犯,英歌蘭嘉芙蓮夫人,歐文都鐸,約翰公爵。”
三人被帶了上來,歐文都鐸面如土灰,被去勢了之後,歐文都鐸每日還得看着嘉芙蓮夫人受難,對他來說簡直難受的想死,嘉芙蓮夫人因為這幾天要受審判,所以每日的刑罰減少了,原來極其雍容的女人,現在落魄的像是街邊二十元一次的女人。
約翰公爵作為最早坦白的,而且鄭和的事情他主要只是經手,並未有迫害行為,送到漢弗來公爵的手上之後,朱瞻墡讓留着性命,就只是被關着,到底兩人是血親,雖然不對付,但是漢弗來還是會留着他的命。
經過長期的折磨,嘉芙蓮夫人現在怒目而視着朱瞻墡,似乎一隻發狂的母狐狸,不顧一切的沖向了朱瞻墡所在的位置。
但是其遭受的折磨讓她雙腿發軟,走兩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根據人犯供認,經過買下大明使臣鄭和之後,嘉芙蓮夫人和歐文都鐸對鄭和進行了非人的折磨,就是為了從鄭和的口中套出關於大明蒸汽船的秘密,並未得逞之後,將鄭和的舌頭割去,避免鄭和說出任何東西。”
隨着顧左將罪證念完,普通的百姓們紛紛嗤之以鼻,他所做之事之醜陋殘忍,普通的百姓哪裏能想到,僅僅只是聽聞教堂內的審判過程,已經讓外面的民眾們議論紛紛。
瞧着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楊風為了安全考慮,增派了人手維持現場的秩序,並且將一些後來來的民眾攔在的外圍,不過他們依舊可以從外面翻譯那裏聽到教堂內的情況。
約翰公爵率先認罪,他罪不至死,趕緊認罪才是最好的選擇。
“海王殿下,諸位大人,我認罪我認罪,一切都如同罪證上所言,我一句假話都沒有。”約翰公爵跪地磕頭。
歐文都鐸雙目獃滯,一眼不發,嘉芙蓮夫人如同剛才的夏爾一般,瘋狂的喊叫,但是有氣無力的她喊叫了沒兩聲聲音就落了下去,憤恨的看着朱瞻墡。
若不是眼前這個人自己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下半身此時也流出血來,無盡的折磨早已將她的身軀折磨成了一灘爛肉,命不久矣。
“約翰公爵認罪態度良好,又有告發之功勞,處以臏刑,終生監禁,不得見陽光。”
“歐文都鐸,禍亂英歌蘭後宮,與嘉芙蓮夫人通姦迫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國威,所做之事有違人倫天理,處以腰斬之刑。”
“嘉芙蓮夫人,荒淫無度,危害英歌蘭,與歐文都鐸通姦迫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國威,所做之事有違人倫天理,處以凌遲之刑。”
三人也被帶了下去,因為之前候顯都已經在牢裏將口供審問的清清楚楚了,所以公堂之上的事情非常順利,只剩下最後一人了,也是最後落網的勃艮第公爵,他斬斷了鄭和的手。
“宣勃艮第公爵。”
勃艮第公爵被帶到了堂前,披頭散髮的男人,不似夏爾那般的瘋狂,上來就不斷的求饒。
“饒命啊,海王殿下,饒命啊。”
顧左發問:“勃艮第公爵,根據證詞,你供認在轉運鄭和的途中對鄭和進行了審問,也是想要得到大明蒸汽戰船的秘密,你為何要斬斷鄭和的手臂。”
勃艮第公爵小心翼翼的說:“我一開始只是想要問出蒸汽戰船的秘密而已,並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只是只是他威脅我。”
“威脅你什麼?”
“那個叫鄭和的人說,大明人會用他們的文字和歷史來書寫一切的不公,所有對於大明的不敬都將被記載下來,大明後世的子孫會一直記着這些屈辱,大明的戰船並不是大明強大的原因,大明的子民才是。”
顧左怒目而視:“就因為這一句話?”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大明的戰船,我更怕大明的人,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發火將他的手臂斬斷的,我不敢讓他將這些事情記載下來,一字一句都不敢,我怕有一天大明人來找我們算賬。”
說著說著勃艮第公爵聲淚俱下,卻也聽得在場的朱瞻墉和三位主審官,怒意昂揚。
想要讓我們失去雙腿困在原地走不出去,想要讓我們有口不能言,想要讓我們無法書寫自己的文字和歷史,雖然他們的理由各不相同。
有憤怒於大明的先進,有嫉妒大明人的勇敢,有害怕大明的強大,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他們做的事情都一樣,他們竭盡所能的想要來摧毀大明,摧毀大明文化。
朱瞻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場審判也毫無疑問的落下了帷幕。
顧左再拍驚堂木:“人犯,勃艮第公爵,殘害大明使臣,侮辱大明國威,着令腰斬。”
三堂會審轟轟烈烈,人聲鼎沸,三組人犯全部審完了之後,三位主審官看向了朱瞻墉和朱瞻墡,顧左說:“越王爺,桉子審查的清楚,人證物證具在,犯人們基本也招供了,王爺您看接下來您說些什麼吧。”
朱瞻墉想了想,聽完方才的事情覺得胸口一股惡氣難出,他不清楚鄭和居然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難和折磨才走完了這一路回到大明。
他與鄭和來往不算深都覺得心中意難平,再看看閉着眼睛的朱瞻墡,朱瞻墡與鄭和關係好,亦師亦友,朱瞻墡心裏肯定比自己難受多了。
“五弟,我沒什麼說的了,你要不要說兩句。”朱瞻墉嘗試性的問。
朱瞻墡睜開眼睛,眼眶微微泛紅,站起身來說:“在座的諸位,不管是大明的將士們還是英歌蘭法蘭西人,抑或其他國家的人,從今日開始我希望大家都明白,犯我大明國威者,雖遠必誅,我從東方遠道而來,開鑿運河,花費不計其數,便是來為鄭和,為我大明要一個公道!”
在場眾人無一人敢出聲,朱瞻墡深吸一口氣:“我大明從不是好戰之民族,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就算是此戰,我們也儘可能的避免了傷及英歌蘭和法蘭西的百姓,我希望所有人能夠共同和平的發展,正如我對待貞德一般。”
“她是我的朋友,可以說是摯友,我欽佩她的為人,她崇高的品德,為了法蘭西願意顯出生命高尚品德,所以就算是火場中,九死一生我也去救她,因為她是我的朋友,這就是我們大明人對待朋友的原則。”
朱瞻墡走到了貞德的身邊,牽起了她的手走到堂中:“罪人得到了審判,罪惡得到了懲罰,一切都平息了,不會再有戰爭,我曾詢問貞德是否願意隨我前往大明,我相信我們的皇帝陛下也會為她高尚的品德說折服,她可以在大明獲得美好優握的生活,享受人生。”
此時眾人議論紛紛,包含交談外的百姓。
“不!”朱瞻墡高亢的說。
“她說了,不!”
“她拒絕了美好優握的生活,她說法蘭西仍有那麼多人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她說近百年的戰爭帶來的創傷仍在刺痛着法蘭西人民,她說神給予了她指示她將為法蘭西人奮鬥一生。”
“多麼高尚啊,多麼無私啊,神給了法蘭西這樣一位聖女,而瘋王和太子還想要迫害她,我欽佩她的精神,我要為她正名,我要給予她最高的榮高,我要賜予她大明的尊重。”
“從今以後,貞德將不僅僅是法蘭西的聖女,她還將是法蘭西的女王。”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紛亂了起來,吵吵鬧鬧的,而聖母院外沒一會就響起了呼喊聲。
“貞德~”
“貞德~”
“貞德~”
比起瘋王和懦弱無能的太子,或者老貴族集團的人來領導法蘭西,民眾們自然希望由貞德來作為法蘭西的領導者。
聲勢滔天,朱瞻墡將貞德的手舉了起來,宛如一個勝利者一般來到了聖母院的門口,讓所有的法蘭西人看看他們的聖女,看看他們的女王。
貞德的聲勢滔天,可以看得出來法蘭西人民非常愛戴他們的女王。
朱瞻墡則是卸下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望向東方,喃喃自語:“鄭和,我給你報仇了。”
……
聲勢浩蕩中,楊風小心的靠近朱瞻墡,小聲的說:“殿下,剛剛來的消息,有一群英歌蘭的貴族和清教徒為了躲避可能要面臨的制裁,從英歌蘭往西方行駛了。”
“啊?什麼船隻?”
“好像叫五月花號。”
“全軍出擊,趕緊給我去擊沉它。”
“殿下,殿下不好了。”又有侍衛慌張的跑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陛下駕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