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認不認罪【下】
,墨染江山
跪在地的蘇雲起聽着一旁的杜安通如此一說,心裏十分不痛快,斜着眼睛,看着杜安通,不顧台上三位大官,罵了句:
“吃裏扒外的東西。”
隨後,蘇雲起那雙充滿恨意的目光收了回去,望向了這地板之上,面部帶有幾分怒氣。
杜安通呢,見着蘇雲起這般模樣,就當不在意。
再者,自己當初的時候並未有支持蘇雲起這幫奸臣,後來兵部尚書桂元緯致士后,朝中少了一股清流,杜安通自己被迫加入了這幫奸臣。
說是加入,其實他自己從未有甘心過。
“蘇雲起!”
“你看,你的兒子、杜都督都說你做過這番計劃,還是這番計劃的主使,你還不承認吶?”
大理寺卿柳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聽他說認罪了。
蘇雲起抬起了頭來,一雙惡狠狠的目光看着台上的三位大官。
“狗官!”
“休想污衊老夫!”
“老夫從未做過這些事,莫以為拿了點銀錢買通了些人就想污衊得了老夫。”
看着面前的蘇雲起態度這般堅硬,再瞧着大理寺外邊百姓們議論紛紛的樣子,大理寺卿柳真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兩位大官。
“柳寺卿,你繼續。”范御史道了聲兒。
這下,大理寺卿眉頭一皺,看着衙役們,道了聲:
“來人吶!”
“既然,這幾位大官不肯認罪,那就把他們的家人都帶過來吧。”
“是!”
一聲喊后,這些衙役們迅速分成了幾對,分別前往這些不願認罪的官員家中。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了。
他們若是不認罪,這打他們打到沒力氣了,讓人寫個證詞,強迫着他們摁手印不就完事了嘛。
然,今日的朝廷不是往日的朝廷。
此法雖可,但他們還是想讓百姓們儘可能的相信。
相信這是正義的,相信蘇雲起他們之所以認罪不是朝廷故意加罪及強迫的。
自從皇帝陳子淵繼位以來,大墨也在一日日的好轉。
雖說不是很明顯,但百姓們能夠感受得到。
“全部帶走!”
“一人都不許放過!”
一聲命令的喊聲,蘇府院中所有的人猶如老鼠碰見了貓一般,四處逃串,尖叫聲也是四處響起。
但很快,這些人便被這些衙役們抓住了。
“都老實點!”
聽着這喊聲,兩手被按着的二夫人蘭氏理直氣壯的問了聲來:“憑什麼抓我們!”
帶頭的衙役聽着后,回了一聲:
“老實點!”
“到了大理寺就知道了!”
接着,這帶頭的衙役看着這些被抓住的蘇府人,高喊了聲兒:“待會兒,柳寺卿問你們什麼,如實回答!倘若有人故意隱瞞,休想或者出去!”
緊接着,帶頭的衙役發出了最後的命令聲:“帶走!”
不僅是蘇府被這樣,就連岑府也是不例外。
沒過多久,這些個不認罪官員的家人紛紛被帶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乃全大墨最大的衙門,掌管大案件,這大理寺中的場地算得上是寬敞的。
“柳寺卿,人帶到了。”
“好。”柳寺卿應了聲,兩眼目光掃了一下面前跪在地的蘇雲起、楊有成、岑文星等幾人。
“你們幾個,認罪的,這受了刑可就輕些,不認的,就莫要怪本官不客氣了。”
“現在認不認,本官就只數這三聲。”
“一!”
“二!”
剛喊到二,兵部尚書岑安澤便站了出來,大喊着:
“我認!”
“我認。”
看着兵部尚書岑安澤認了,幾位大官的心裏多了幾分歡喜,但這臉上依舊是淡定。
“好!”
“敢作敢當,此乃漢子也!”
大理寺卿柳真誇讚着。
跪立在地的戶部尚書岑安澤見著兒子認罪了,滿臉很是不高興,小聲的罵了句:“囊中!”
這話,正好被岑安澤及台上的幾位大官聽見了。
“岑安澤。”
“既然你認了,就且說說你父親他們包括你自己,做了哪些對不住百姓之事吧。”
聽着后,兵部尚書岑安澤並未有多猶豫,回答來:
“好。”
“我們岑家與蘇家是親家。”
“十幾年前,當時蘇雲起還是戶部侍郎的時候,為了攬下更多的官員,這才決定與我父親結交。”
“我父親也為了官職的穩定,就應下了。把大姐岑銀珠嫁給了蘇府,本來計劃是嫁給蘇府的大少爺蘇潤宸的,奈何蘇府的蘇潤宸眼光高,嫌棄我大姐。”
“蘇雲起又不想因此破壞了與我父親之間的關係,急忙讓他家的二少爺蘇硯之才應下這個婚禮。”
“從那以後,每次大墨哪兒發生災情之時,父親與那些官員總要幫他一把,紛紛抬舉着蘇雲起,讓他去。”
“後面,蘇雲起接連不斷的取得了德昌帝的信任。”
“一次,德昌帝要為戰爭勝利的將士們舉辦慶功宴,知曉皇上那日會在京城的南城門上迎接。”
“我父親與蘇雲起等人計劃了一場,安排刺客出場,將箭射向了皇上身邊不遠處,企圖驚嚇皇上。”
聽到這兒,還沒等台上的三位大官發話,跪在地的身為兵部尚書岑安澤父親的戶部尚書岑文星急忙道了句:
“夠了!”
“安澤!不許再說了,你這樣,救不了我們!”
岑安澤不顧父親的反對,繼續說了來:
“從那以後,皇上便受了驚擾。而當時的黃相與李相還因此受了點傷。”
“好像。當時的黃相與李相做了對不起百姓之事,我父親與蘇雲起他們早就知曉,但選擇在這時,一石二鳥。”
“兩位丞相因此被處以斬刑,而皇上呢,因為刺殺的事害怕不已,早朝也不上了。”
“蘇雲起就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左丞相一位。”
“對了,還有他的學生,叫楊有成。當初弘道帝陵寢滲水一事,工部尚書換成楊有成,也是他計劃在先。”
“還有,那個居住在後宮的皇后,這事之所以能成功,也是有她的功勞。”
“不過,這皇后在後宮中花大錢,一點稱不上母儀天下,簡直就是勞民傷財。什麼水果都只吃時令水果,新鮮的,長得不好看的果子都不要。”
“要不是因為她,這國
庫的銀子怎會只出不進。”
“再者,若是他們沒有做了那些對不起百姓之事,這蘇雲起怎會害怕皇后,不敢勸誡皇后?那是因為,他害怕皇后不高興了,直接與皇上說了。”
“皇上若是回過頭來一看,發現諸多事與蘇雲起所說的不符,免了他的官兒。”
聽着這番話,坐在台上的三位官兒,心裏更加高興了幾分。
“蘇雲起!”
“你可認吶?!”
大理寺卿柳真拍了下驚堂木大問着。
蘇雲起並未有想認的意思,兩眼目光看了下台上三位官:“老夫不認!”
“好!”大理寺卿柳真目光看向了蘇府的一家老小,“既然你不願意認,那本官就只好給他們用點刑了。”
話剛一說出口,蘇雲起的臉色變了下,眼睛偷偷看了那邊一眼,瞧見,果真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就連孫子都帶來了。
但此刻,並未是蘇雲起最軟心之時。
他目光收了回來,微微閉上眼,往着地板看去,似乎在想些什麼。
瞧着蘇雲起沒有說話,再瞧着一旁的兩位大官也沒意見,大理寺卿柳真的目光只好看向了他的家人。
“不想受罰的!”
“把你們的所知道的一一說出來,本官就不會用刑。”
“倘若你們堅決庇護你們的老爺,那本官只有把你們打到願意說了。”
柳寺卿的這話剛一落下,兩眼通紅的二房兒媳岑銀珠便站了出來:
“我說。”
看來,是方才大哥岑安澤說的那些管作用了。
可能當時還年幼,岑銀珠以為父親只是擔心自己嫁不出去,這才隨意找了人,可現在看來,她覺得當年的那場婚事不是隨意的了。
現在也徹底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大哥說的沒錯。”
“我就是岑銀珠。”
“若不是大哥說,我一直還蒙在鼓裏。他們的眼裏就只有官位與俸祿,眼裏沒有百姓和家人。”
“剩下的,我跟大哥的話是一致的。”
聽着岑銀珠的這麼一說,坐在台上的三位官心裏已經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們幾位官認罪了。
“蘇雲起、岑文星,都過去這麼長了,你們到底認不認吶?”
“可是還想讓本官再多找找幾個指責你們的人吶?”
“這麼說吧。”
“若是你們現在認了,頂多就是你們自己受這刑罰,倘若你們不認,這受罰的不僅你們,你們的家人也跟着受罰。”
這話一聽,對於岑文星來說,倒是無所謂了,畢竟自己也沒什麼親人了。
而對於蘇雲起與着楊有成他們這些官來說,可不願意看着家人因為自己受罰吶。
終於,蘇雲起認了錯:
“老夫知錯了。”
“這罪,老夫認就是。”
一聽,台上的三位官頓時臉上帶了幾分笑容。
刑部尚書岑赫這時呢,說起了話來:“早知如此,豈不更好?白受了那麼多皮苦。敢做敢認,此乃大丈夫也。”
中間的左都御史郭康看着外邊的熱議的百姓,大問了句:
“鄉親們看看!這下,可還有人說,蘇雲起這些官員是冤枉的,他們是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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