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論婚
“昨夜城東走水了。”一官員自語了下。
此話,被着一旁同行着緋色官袍的官員蘇雲起聽見了,詫異的問了下:“走水?”
蘇雲起,一身微胖身材,一張黝黑的方形臉,滿嘴鬍子,穿着件帶有錦雞補子的緋色官服,如今擔任戶部右侍郎,家中大女兒為當今皇后。
在大墨,官袍上有所規定:一二三品着緋色官袍,四五品着紫色官袍,六七品着綠色官袍,八九品及未入流官員着藍色官袍。
補子上,文官按着品級依次是仙鶴、錦雞、孔雀、雲雁等;武官則是一二品獅子、三四品虎豹、五品熊羆等。
“是啊。蘇侍郎,您不知曉啊?”方才那自語的官員問。
蘇雲起點了點頭:“蘇某有所耳聞,只是不知是誰家啊?”
瞧着蘇侍郎對此事不太了解,這官員頓時激動的說了起來:“昨夜啊,燒的那家是孫志才之女孫燕的住處。聽聞啊,孫燕的丫鬟見大火后跑啦,孫燕未能出來,活生生死在了裏面。”
聽后,戶部右侍郎蘇雲起微微笑了笑,昧着良心念道:“惡人自有惡報。”
“就是。”一旁身穿紫色官服的臣子道了一聲。
“那孫志才昨夜估計躲在那被子裏哭的正傷心嘍。”一緋色官服的官員笑道。
他的一說,立馬引得幾位同行的臣子哄堂大笑。
片刻后,一身穿緋色官服的官員一臉笑眯眯的問起了話:“聽聞您家犬子蘇潤宸至今一人,岑某倒有個主意。岑某膝下有一女,至今還未出嫁,不知蘇侍郎可否……?”
此人乃戶部尚書岑文星,大圓臉,長着一條濃密黝黑的大鬍子。膝下一女兩男,大的女兒至今還未出嫁,大兒子至今做着個小官,二兒子至今一事無成。
“岑尚書,此事待蘇某回去與犬子商量商量再決定此事。”蘇雲起笑道。
“好,那就商量商量,若是成了,咱們兩家可就是親家咯。”戶部尚書岑文星笑道。
周圍同行的臣子聽后,紛紛一臉笑容的提前祝賀着。
“若是成了,還望二位到時記得請我們這些官員一道前來吃喜酒啊。”一官員道。
“一定一定。”戶部尚書岑文星笑容滿面的回著。
大雪不停的下着,飄落的雪花一朵一朵落在了孫府院中的那顆老樹上。
“老爺、夫人,您二位吃點吧?”孫府一丫鬟道。
然,此刻的何夫人與孫老爺似乎聽不見一般,好像周圍的動靜聲皆隔絕了。
何夫人跪在女兒孫燕的棺材旁,兩手搭在棺材板上,兩顆細小的紅眼不停的湧出淚水,從臉頰滴落而下,打濕了衣服。
由於孫燕被燒而死,死法難看,這才提前火化了,將其放在棺材之中。
然,孫燕的父親孫志才站立在女兒棺材前,紅紅的眼眶卻怎的掉不下一滴眼淚來。
瞧着一家子人正傷心着,身為丫鬟的她只好不再過多打擾。
咆哮的風不停的吹動着,使得江岸兩旁的樹枝折斷了,使得江中的水吹出一條條波浪。
“駕!駕!”
一輛帶着篷的馬車從江岸邊使來,馬的髮絲已經凍得硬邦邦了,而趕馬人卻還用冰紅的手緊緊拿着韁繩。
“少爺,這還需幾日到這桐州啊?”張嬤嬤突然問起。
“嬤嬤,我們昨日夜深啟程,如今才駛了一天,這剛從零陵駛出,到這桐州,應當還需半旬方才到達。”孫春旭回道。
聽后,張嬤嬤好奇的掀開了車簾,看了看江上的風景。這時,一股寒風吹了進來,冷得張嬤嬤急忙關閉了馬車窗。
張嬤嬤瞧着這丫鬟正抱着熟睡的孩子,看着似乎已經把這孩子當作自己孩子了,杜嬤嬤瞬間感覺欣慰了不少。
“姑娘,你原名叫啥啊?”張嬤嬤問道。
丫鬟聽后,抬起了頭,看了看慈祥的張嬤嬤,瞬間說起了自己心裏話來:“奴婢叫李晞冉,馬平縣人,年幼時娘離世,是爹帶的我,後來爹為了銀子,把奴婢送進了宮裏。”
嬤嬤聽后,看着老實的丫鬟,感嘆道:“苦命的孩子。”
接着,張嬤嬤說出了自己想法來:“姑娘,咱離開了延陽城,以後你就不是丫鬟了,日後我們就叫你李晞冉,過咱的安穩日子。”
聽着張嬤嬤一話,一路憂愁的丫鬟總算是笑了起來,笑得比平時都要甜。
“好。”應后,李晞冉看着懷裏抱着的孩子,突然膽大的問向了張嬤嬤:“嬤嬤,這孩子還沒有個名,您要不給起個吧?”
“嗯”應后,張嬤嬤想了想。
奈何自己沒文化,杜嬤嬤想了許久都想不出個名字來。
只好求助了少爺孫春旭:“少爺,要不您取個吧?”
本很無聊的少爺,聽着讓自己起名后,瞬間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有用了,趕着馬車的氣質一下也提了上來。
“好,讓我想想。”
想了許久,孫春旭自己也想不出個好名字,自己突然感受到了學習沒有用功的壞處了。
突然,孫春旭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要不就叫陳子淵吧?”孫春旭道。
張嬤嬤聽后,自己念了一遍:“陳子淵。”聽倒是好聽,可杜嬤嬤感覺哪兒怪怪的。
“少爺,您怎麼想出這樣的名字?”張嬤嬤道。
奈何自己沒太多文化,孫春旭回道:“淵呢,是有冤字得來的,以後,這孩子才不會忘記自己的仇恨,子呢,告訴他一出生就受了冤屈,一輩子也不能忘記這冤屈。”
少爺的一解釋,讓張嬤嬤一下給順從了。
“陳子淵”李晞冉也念了一遍。念后李晞冉便誇了起來:“好名字!”
車還在不停的行駛着,儘管天色已晚,身上帶着許多銀子,他們還是捨不得花掉,選擇能省就省,畢竟還有孩子呢。
待到不知何時,馬車速度這才慢慢降了下來,而馬車內的張嬤嬤與李晞冉及孩子已經進入了夢香之中。
孫春旭將馬車停放在路邊一旁,隨後,兩手蜷縮在衣袖之中,背靠着馬車,兩眼緊閉,開始歇息了來。
而此刻,延陽城中,蘇府里許多人正高興的坐在紅木椅上,一邊吃着飯菜,一邊議論着事兒。
突然間,話題便轉向了蘇府的大兒子蘇潤宸。
“潤宸啊,你年齡不小了,該娶妻了。為父正好有一人選,你可同意啊?”蘇雲起笑道。
“爹說來聽聽,可是誰家女子?”蘇潤宸饒有興緻的問道。
“與為父同僚的戶部尚書岑文星的愛女岑銀珠。”
話一說完,一桌子的人個個目光看向了蘇雲起,而蘇潤宸卻站了起來,不高興的拍着桌子。
“不行!兒不答應!”蘇潤宸一口道。
看着自己兒子如此模樣,身為父親的蘇雲起氣得火冒三丈了:“你給我坐下!哪有你這樣說話的?!這事,你不答應也得給我答應!”
“反正兒不答應,這延陽,哪個好看的女子沒有,偏偏是那岑銀珠,長的那模樣,比豬都還嚇人。”蘇潤宸道,
聽著兒子一話,蘇雲起也對這女子有過一番了解,可若是此事成了,自己在朝中那人緣就更足了,想想后,蘇雲起繼續勸了起來。
“你也俊俏不到哪裏去!若是你們二人成了,你可知,我們蘇家在朝中有多大的好處嗎?”蘇雲起繼續道。
“反正兒不同意。不就是想謀個高官嘛,你自己努力不就行了?”說完,蘇潤宸不高興的急忙放下碗筷,離開了自己的桌位。
“潤宸!”正夫人范氏急忙喊道。
看着自己的兒子倔強到如此地步,蘇府老爺蘇雲起一臉不高興的看向范氏,念道:“瞧瞧!瞧瞧!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蘇老爺的一話,讓范氏不敢反駁,只好自己繼續用起飯菜來。
吃着吃着,范氏又不想看到其他兩位夫人私下高興的嘴臉,連忙站了起來,端着蘇潤宸的碗筷,夾了幾道菜,正想給潤宸送去。
“你干甚去?”蘇雲起不高興問道。
“給他送碗飯,他不吃飯,要餓壞的。”范氏解釋道。
“送什麼送?這都是你慣的!”突然,蘇雲起話語聲大了起來,生怕大兒子聽不見似的:“餓死算了!不爭氣的玩意!”
范氏被老爺這麼一說,嚇得急忙放下了碗筷,端起自己的碗筷默默吃了起來。
而岑家,與蘇家卻是不一樣的局面……
“閨女,你年齡不小了,該嫁人了。爹幫你啊,選了個好人家,不知你可願意啊?”戶部尚書岑文星高興的問道。
還未清楚是何人,女兒岑銀珠就應下了:“女兒答應,不知是哪家公子呀?爹爹。”
“蘇家長子蘇潤宸。”
剛一說出口,女兒先是愣了愣一下,接着,對自己的孝擔心了起來:“爹爹,女兒要是走了,誰來照顧您呀。女兒不想走。”說后,一身肥胖的身材撲到了父親的腿上。
岑文星笑了笑,兩腿感覺有些壓痛,道:“爹還有你兩弟弟呢。你啊,就莫擔心,放心去吧。”
“嗯嗯。那蘇家能答應嘛?”女兒岑銀珠繼續問道。
岑文星自信道:“放心吧,蘇家啊定會應下此事的。”
說來,岑家岑銀珠至今已十八歲,已經超出了嫁人的年齡,只因自己一身肥胖身材及醜陋的面容,讓岑家老爺很是憂愁。
如今蘇家要是能夠答應,不僅自己在朝中地位穩定許多且日後少不了自家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