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頹敗

男人神情悠哉，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他覺得雲杳杳說出此言是在拖延時間，然而他並不煩躁，反而還喜聞樂見，在他看來，這就是雲杳杳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今日的結果已經是註定了的，雲杳杳必死，而他必然能得到他渴求多年的玄運珠。

他長生不死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男人嘴角上揚，勾出一抹如痴如醉的笑，模樣看起來詭異的有些癲狂。

“你說。”他開口道。

反正東西都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也不急於這一時，男人甚至很貼心的想，反正雲杳杳都要死了，那她這最後的遺願，他就好心一些，幫她實現吧。

雲杳杳偏頭看了傅君朝一眼，漆黑的眸子情緒明滅忽閃，她忽然站起身來，牽住他的手，炙熱的溫度傳遞過來，連帶着她忐忑的心也堅定下來。

她要送他出去，讓他安全的離開這裏，無論後果如何。

雲杳杳留戀的看了他一眼，依依不捨。

或許這將會是她最後一次好好看他了。

傅君朝低眸，對上她的視線，心裏一慌，五指瞬間緊縮，將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抓緊她了。

“杳杳...”

傅君朝慌張的開口，想要說些什麼，與此同時，雲杳杳轉頭看向男人，一字一頓，語氣堅定，也打斷了他的話:“我要你打開結界，讓他出去。”

霎時間，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傅君朝瞳孔一縮，臉色瞬間煞白沒有血色，他死死的看着雲杳杳，唇瓣抿緊發白。

“杳，杳杳...你。”他艱難的出聲，喉嚨乾澀發緊，渾身血液如同倒流了般，冰涼到極致，“不，不可以這樣！”

他咬緊了牙關，直到感覺到口中一抹腥甜，才顫抖着發聲，捏着她的手越發收緊:“我不走，不走！”

雲杳杳望着他的眼神平靜，語氣不容置喙:“你沒得選，傅君朝，我讓你走，你就必須得走。”

她不會讓他留下來，更不會讓他直面危險。

傅君朝眼睛發酸，眼白部分遍佈着紅血絲，他看着雲杳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見了。

“杳杳，你不能，不能...”

他想說你不能這樣，明明我們是一起來的，為什麼現在卻要我先走。

可當他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時，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是在這一刻，他忽然全身失了力氣，頹廢的覺得，自己在雲杳杳面前就是個廢物。

他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她，他只能在她的身後，讓她保護，在必要的時候離開，不拖她的後腿。

傅君朝雙肩一垮，慢慢垂眸，無可奈何的妥協開口，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我走。”

至少，他不能讓雲杳杳為了保護他，而受傷。

雲杳杳神色一緩，另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扯了扯，讓他彎下腰來。

傅君朝滿臉頹敗，彎腰，看着她一點點靠近，在他耳邊說:“不要擔心我，傅君朝，我拼了命的，也會回去見你的。”

話落，她在他臉側落下輕輕一吻，如蝴蝶煽動翅膀。

傅君朝黑眸沉寂下來，喉結滾了滾，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對面，男人聽到雲杳杳所提出的要求后，眼裏滿是詫異。

他以為雲杳杳會提出一些對她有利的要求，比如留她一命之類的，誰想到，她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要求竟然是跟她身邊的那個少年有關。

眼前這一幕刺得他眼睛生疼，男人臉色漸漸變差，回想到了曾經的自己，他眼裏劃過一絲嘲諷，不屑的嗤笑:“小姑娘，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

雲杳杳想也不想:“不用考慮了。”

男人陰鷙的雙眼在他們身上掃視了一番，最後端着一副過來人的架子，語重心長的對雲杳杳說道:“小姑娘，你年紀還小，總以為愛情高於一切，可你知道嗎？你就算是為了愛犧牲掉一切又如何？就算你以此為條件去救他的命又如何？你的愛人會因此而感激你嗎？他不會，他只會慶幸，慶幸自己活了下去。你以為愛你一時，就會愛你一輩子？做夢！小姑娘，你不要小瞧了時間的威力。”

說到最後，他眼神里的嘲諷幾乎遮掩不住:“愛情是什麼東西？值得一個人付出生命？”

雲杳杳神色淡漠，不為所動，聽見這句話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語氣篤定:“所以，你被你愛的人傷害過。”

男人神色扭曲了一瞬，沒承認，甚至還極大聲的笑了下:“笑話，那種噁心的東西，我才不會碰。”

雲杳杳沒有死咬着這件事不放，至少在現在，她不能激怒他。

“我的條件已經說出來了，只要你把結界打開，讓他出去，之後，我會將玄運珠交給你。”

男人冷呵一聲:“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