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雨

第九章 苦雨

“真他娘的晦氣!”黃老二一邊檢視着自己的自己的左手,一邊在那兒謾罵。現在左手沒了大拇指,所謂十指連心,疼得又在那兒哼哼,“半謎醫館雲雷那小子必須死!”

“別哼哼了,你都叫嚷了一天一夜了。”風三娘滿臉不耐煩,拿着她那簪子撥弄着燈芯,弄得燈火的火焰一會滅一會兒燃,屋子裏時暗時明。“主人叫我們在這東陵亭等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黃老二見風三娘沒個好臉色,只好去和一旁的另一個人說話:“老大,你說主人會不會幫我殺了半謎醫館他們一家?”

此時人屠五鬼的老大卸下了喬裝,露出真身,不男不女,身着華貴服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像是個王爺侯爺的貴族人士。

“主人?別叫得那麼親熱。別忘記了到底誰才是主人?”人屠老大千面鬼聲音依舊非男非女,而且口吻如刀。“那沱羽公子也不過是我們暫時的依託罷了,我不是身上有重要任務,豈會寄託於這個破落的東道侯子孫的名下?”

“是老大,你才是我們幾個真正的主人。”黃老二這時才反應過來,知道老大一切都是為了偽裝罷了。

“放心,沱羽公子來了,就是讓他滅了姓雲的這一家,連只他們家的螞蟻也不放過!”

“主人到!”屋外響起侏儒的聲音,風三娘和黃老二忙恭恭敬敬跪地迎接,老大千面鬼卻只是站起來。

進來一個身穿一身白衣的男子,身體瘦弱,面目清秀,只是眼圈發黑,嘴唇帶烏,太陽穴隱隱隆起,手裏拿着風川劍,劍鞘和劍柄上鑲嵌着七色珠寶,劍未出鞘,但依然透着幽幽寒氣。

這就有了奇怪的一幕,沱羽公子先是給千面鬼一揖:“老大。”黃老二和風三娘又給沱羽公子磕頭,拜了幾拜。

“你們倆起來吧!”沱羽公子說話也帶着一絲絲寒意。

風三娘媚笑着站起來。可是黃老二身體肥壯,加上左手有傷無力撐地,站起來都有些吃力,還得風三娘搭了一把手才起來。

“求主人相助,那半謎醫館的姓雲的一家仗着陳家莊給他們撐腰,真是欺人太甚!”黃老二舉着手,抽泣着說道。

沱羽公子瞅了一眼黃老二,冷冷地說道:“你們的事,老四給我說了,我知道的。風三娘,聽說老五找到我要的東西了?”

“稟主人,你要的東西應該就在半謎醫館。”風三娘道。

侏儒朱四道:“我去請主人的時候,去廣陵北街偷偷看了一下,那半謎醫館早就燒塌了,已經人去屋空,那裏面沒人了。”便從懷裏拿出一塊布遞給風三娘:“昨晚你說什麼花布,半謎醫館門口樹上掛着的,你看看是不是老五留下的。”

風三娘接過朱四手中的花布,眼前一亮:“是了,這是老五留下的。”忙先沱羽公子道:“主人,老五在半謎醫館,應該是發現了你苦苦搜求的《靈樞劍經》。昨日我和他已經對上暗號,不料被陳均儒和他的東陽十二棍攪和了。這塊花布,應該是老五留下的記號,我們四下查探一番,不難找到雲泰的去處。”

千面鬼和沱羽公子似乎很滿意風三娘的這一通分析,都點着頭:這婆娘不愧江湖人送心機鬼稱號。

所謂隔牆有耳,沱羽公子和五鬼對話,早就被人偷聽了去。

“不好!屋上有人偷聽!”不愧是沱羽公子,四鬼一直沒有發覺被人跟蹤。

屋頂黑衣人見被人發現,正想用輕功逃離而去。可惜江湖經驗不足,心慌神亂,弄得屋頂瓦片亂飛,藏身之處全然暴露。

風三娘拔下頭簪,判准屋頂竊聽之人的方向,簪子脫手而出。

“哎呀!”聽見一聲叫疼的嬌嫩之聲。

“哼,還是個女的。”風三娘道。

朱四縱身跳上屋脊,黑衣女子早就逃離而去,朱四見遠處黑影,正要上去追趕。

“別追了,她已經中了我的苦雨。只要六個時辰,她要是找不到男子幫她解毒,嘻嘻嘻嘻。”風三娘這婆娘淫笑起來,“死得很難看的。可惜了我那簪子。”

“三娘,別可惜,我遇到金銀匠,幫你搶一把回來。”朱四討好風三娘。

風三娘不加理會,道:“老五在就好了,讓她再中一下我的苦雨,然後我再救她。”面容春光四起。

“風三娘,別發騷了。我要明天午時之前,你們必須給我找到雲泰!”沱羽公子冷冷到。

“是,主人。”三鬼答道,千面鬼卻不置可否!

這位前來偷聽黑衣女子名叫陳履霜,正是東陽陳家莊陳均儒唯一的女兒。她本來纏着跟着出來找大師兄蒙正,父親不讓她出來。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老遠老遠的跟着陳均儒,並且在半謎醫館目睹了一切,四鬼趁亂逃走的時候,她便偷偷地跟蹤這四鬼,直到竟然被沱羽公子發現。

陳履霜中了風三娘的簪子后,虧得她輕功了得,趁着夜色匆忙逃離而去。她也不敢有絲毫逗留,直到沒人的地方才從大腿上拔下簪子,就是被扎傷了一個小口子,傷口小得連血都懶得流出來。

藉著一絲絲星月之光,拿起簪子看了一看,簪子的確有毒。她心裏想:江湖上不是說風三娘用毒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找了一張帕子將那毒簪包了,趁着夜色前往高郵,打算在高郵歇息一晚,明日返回陳家莊。

陳履霜走着走着,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並且開始胡思亂想。想着這滿天繁星的曠野大道中,突然出現一個威猛高大的男子,來牽住她的手,告訴她天上星星名字。恰好此時,她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滿天繁星,她認得她正前方向的是二十八宿的室宿。

她索性停下了腳步,她還認得室宿和壁宿這團星宿中有一組叫雲雨的,想到這裏她臉開始發燙,一直不明白星星還有叫雲雨的,難道星星之間也會做那種事情嗎?

遭了,我怎麼要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陳履霜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難道這就是風三娘的毒?!

是了一定是,我每次問爹關於這毒他只是告訴我叫“苦雨”,卻不直接告訴我是什麼毒?幸虧侍女初六去問師兄們才知道,這苦雨類似春藥一樣的毒物。

她雙手雙腳已經開始無力,陳履霜不知不覺癱坐在路邊草地上,想叫喊幾聲,但是還是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喘起氣來。

突然,隱隱約約聽見有馬蹄聲從北而來。她想往草叢裏躲起來,只是此時她已經是全身無力。

馬蹄聲越來越近,來在面前,馬上跳下來一人,是個男人。接着暗淡星光,她看得清清楚楚,來人長得十分清秀,二十來歲。

陳履霜見來人不像是什麼壞人,便叫了一聲:“救命。”

沒想到來人湊近一看陳履霜,便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淫邪:“看你這樣子,一定是中了‘苦雨淫毒’!我也中過此毒,別怕別怕,我幫你解毒。”

陳履霜一聽來人說話語氣不對,而且在那兒聽過他的聲音。他知道此毒名字!有些警覺,便大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一邊脫去自己衣服,一邊說:“你能中此毒,相比已經見過人屠五鬼的那四鬼了,我就是第五鬼。”

那人已經脫去上衣,走進了抓住了陳履霜胳膊,這時陳履霜看起了來人的臉龐,她昨日在半謎醫館見過此人!

“我記得,你不是半謎醫館的夥計嗎?你就是昨天放火燒半謎醫館的夥計。”

來者正是於寅,自己在雲泰身邊偽裝打探《靈樞劍經》任務完成,趁夜離開歸雲園,想去和沱羽公子、人屠四鬼匯合,取出那石屋中的《靈樞劍經》。不想南下黑夜中遇到了陳履霜。

“不錯,我就是第五鬼!見你長得漂亮,臉像一朵花兒一樣嬌嫩,身材像修竹一樣的婀娜。那我便宜你了,今天我不玩死屍,我玩兒活的。玩完兒回去說給風三娘那騷貨聽聽,氣一氣她,老拿我當成她的洩慾工具。”於寅道。

“你別亂來!”陳履霜試圖掙脫,另一隻手想運功,試圖用擒拿法將其拿住。可是此時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於寅看出陳履霜的動機,笑道:“沒用的,此毒一個時辰后,內力潰散,無法提氣。三個時辰后,昏迷不醒。六個時辰后,暴斃而亡。”

陳履霜這才知道,風三娘的毒原來這麼厲害。

“不過不用怕,我現在就給你解毒。只要在這六個時辰中,找個男人和你睡一覺此毒自然解除,而且還沒有副作用哦。我很快的,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不要啊,救命啊。”陳履霜越叫越大聲,寂靜的曠野,聲音穿透很遠。

“這四下無人,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好妹妹,來,來,來哥哥給你解毒。”於寅已經扯下了陳履霜衣裳。

陳履霜掙扎無力,只得用嘴一口咬到於寅鼻子上,鮮血直流。於寅被咬,放開陳履霜,疼得退開。用手一摸鼻子,被咬去大塊。於寅怒起,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怒吼道:“他媽的,老子有時候還要靠這張臉混日子,不然哪有小姑娘上當!媽的,本來就不喜歡玩兒活人,那就讓你死了,老子在玩兒,更過癮一些。”

於寅正要用匕首將陳履霜置於死地的時候,突然又有馬蹄聲從南而來,伴隨着馬蹄聲的還有一個洪亮的喊聲:“何人呼救?”

陳履霜一聽還有人到,馬上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在這裏,在這裏,救命啊。”

於寅一聽有人來,想先殺了陳履霜再跑。可是一匹高頭健馬,倏忽間就來到眼前,見馬上騎着一位將軍打扮的人,手裏握着一根碗口粗細的箍金棍。於寅見狀不好,扔了匕首,抱起衣服,往樹林中慌忙逃去。

來人正是趙國劉橫,在城中四處尋找東方朔他們三人,尋找無果,連夜北上,趕往泗水國。

“姑娘,我叫劉橫。淫賊已跑,姑娘可以穿上衣服了。”

“劉公子,快帶我走,我中毒了,動不了。”陳履霜道。

劉橫見陳履霜只剩肚兜和下裳,忙下馬說了一句:“那姑娘,劉橫得罪了。”拿起地上衣物給她穿上,又將癱軟在地的陳履霜抱上馬,自己跨上去,將陳履霜放在懷中。打馬前行,他想着此地離高郵鎮上不遠,估計半個時辰就能到,先到鎮上再給着姑娘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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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鐵雲傳之魔劫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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