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 都給你吃
硯塵珏紅了臉,道:「我有什麼經驗?分明是清姐姐有經驗,喝醉酒的人……可不是我。」
是了,硯塵珏喝醉酒的時候很乖很討人喜歡,不像她,總能幹出點兒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
雖然事情是她干出來的,可她都沒有記憶,發生了什麼也毫不知情。
清吾突然問道:「要不……我現在喝杯酒,你再我佔佔便宜,好不好?」
少年臉紅了個徹底,彆扭的撇開視線,「不行!」
被拒絕了!
「哦!」清吾有些失落,但也沒有那麼執着,只是不是個滋味兒。
硯塵珏連忙解釋,「我不在言言身邊,他要哭的,我們……總不能當著言言的面,是不是?」
清吾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宴會繼續進行着,清吾沉默地吃着東西,也沒再給硯塵珏夾菜。
硯塵珏心裏難受,覺得方才自己的拒絕肯定讓清吾生氣了。
其實,言言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雖然言言很黏他,可也沒到他不在連覺都睡不了的地步。
硯塵珏心裏也亂糟糟的,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在一起這麼久了,連孩子都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什麼。
可是,一想到自己上次表現的不好,他很慶幸清吾把事情的經過都忘了。
硯塵珏很擔心,自己會不會還是表現不好,如果清吾對他失望的話,他會很難過的。
猶豫良久,硯塵珏咬了咬牙,「來吧!」
「???」正吃着東西的清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驚到了。
少年紅着一張臉,「我等下讓小硯把言言抱去母親哪裏,今晚就……不讓他回來了。」
清吾怔了怔,沒反應過來,「什麼?」
硯塵珏已經很難為情了,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解,心急如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今天……可以。不喝酒的話,也……也可以。」
這下子清吾可算是聽明白了,眸子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嗎?」
她倒也不是那麼執着,只是覺得雌雄在求偶的這件事上,被拒絕了難免是件不怎麼好看的事。
雖然硯塵珏是有理由的,可到底是對她的打擊,好似她有什麼做的不好似的。
少年沉沉的點了點頭,「嗯,真的。」
有了硯塵珏這一聲應承,清吾連忙往嘴裏多扒了兩口飯,一副做作了氣勢要好好表現的模樣。
硯塵珏則是紅着臉看向別處,一聲不響。
晚宴結束,硯塵珏果然依照所說的,叫小硯把言言送去虞氏那裏。
時辰不早了,言言早就睡著了。
小硯道:「娘親早就回去休息了,這會兒怕是已經睡下了,還是先讓言言在我屋裏睡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再送他去娘親那裏好了。」
硯塵珏猶豫了起來,「你睡覺不安分,我怕你壓到他!」
小硯氣得跳腳,「誰說我不安分了?我保證不會壓到他,我發誓,要是壓壞了,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說罷,他突然意識到這小娃娃好像賠不了,於是又改口說:「好嘛好嘛,我等下送去娘親那裏就是了。」
硯塵珏這才點頭答應。
小硯看着懷裏的小奶包,氣呼呼地哼了兩聲,心想着:好可惜,不能抱着小娃娃睡覺了。
言言小小的,軟軟的,小硯看了就想揉揉他的臉頰,摸摸他的小肚子。
可他不敢違抗他哥的命令,只能把孩子送去虞氏屋裏。
虞氏倒是沒睡,瞧見小硯把言言送過來,甚至有點驚訝。
「這麼晚了,怎麼把言言帶過來了?」虞氏不解。
小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哥讓我送過來的。」
虞氏頓時會心地一笑,道:「知道了,把孩子抱進來吧!」
小硯從虞氏屋裏離開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虞氏對小娃娃說了句,「我們言言要有弟弟妹妹了!」
他這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那個平日裏連碰都不願意旁人碰一下他兒子的哥哥,怎麼今日讓他把言言送到娘親這裏來,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次日一早,清吾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硯塵珏單薄的後背。
她貼上去抱住他,「寶貝?」
少年的身子動了動,卻沒轉過身來。
清吾支撐着酸痛的身子起來,俯身一看,那人竟然背對着她哭濕了枕頭。
不是吧?不至於吧?
清吾徹底傻了眼,又不是頭一遭了,怎麼這一次後勁兒比上一次還大?
分明之前那次也沒有這麼難過呀,今日這是怎麼了?
清吾掰過他的身子,看着那雙哭的紅紅的眼睛,心疼地給他擦眼淚,「怎麼哭了?你不喜歡的話,我們以後不做這個了,別哭啊。」
少年吸着鼻子,哽咽着說:「對不起。」「……」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清吾愣住了,「為什麼道歉?」
少年委屈着說道:「我……我表現不好,你不要對我失望。」
清吾再次愣住,「我什麼時候說你表現不好了?也沒有對你失望呀!」
她說著,俯下身來,輕輕吻了吻硯塵珏的眼角。
少年眨了眨簌簌的睫毛,咬着嘴唇說:「我知道你是安慰我。」
清吾無奈地笑了笑,「我沒有安慰你,是真的,阿珏很厲害。」
她說完還比了比自己的手腕,又畫了個形狀。
少年紅着臉,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太快了。」
「一個時辰,很久。」清吾坦誠地說。
硯塵珏眼眶裏的淚水又冒出來了,他撇開視線,委屈的說道:「書上說,可以五六個時辰的。」
「……」
清吾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畫本子上看來的?
沒法子,清吾花了足足半個時辰,好不容易才跟硯塵珏解釋清楚了,他已經很好了,尋常人都不如他。
可硯塵珏又鑽進了另一個牛角尖里,「你怎麼知道別人?」
清吾無語,覺得好像被硯塵珏套路了。
一整個早晨,兩人圍繞着這個話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後清吾以自己看的畫本子比較多為由,勉強說服了硯塵珏。
兩人磨磨蹭蹭的去虞氏屋裏把孩子接回來的時候,虞氏早就燉了一大鍋的補湯等着兩人來。
清吾一進屋,就被虞氏拉着坐下,眼前很快就多了一個盛滿了補湯的碗,「我一大早起來燉的,阿清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那湯味道濃郁,聞着就十分醇香,清吾笑着喝了兩口,連連誇讚,「娘親手藝真好,很好喝。」
虞氏歡歡喜喜的端上一大鍋來,道:「阿清喜歡就多喝一些。」
雖然好喝歸好喝,這麼一大鍋,清吾也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她傻愣愣的看着虞氏,「娘親,這……這也太多了吧!」
說罷,清吾趕緊給硯塵珏使眼色。
少年連忙坐下,自己盛了一碗,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
即便是有了硯塵珏的助力,可這一鍋確實是有點誇張,清吾還是沒能喝完。
虞氏倒也沒讓她喝完,等她喝飽了,拉着她的手跟她說說話。
硯塵珏被清吾打發著去哄孩子。
婆媳二人在小桌旁坐下。
虞氏的卧榻上常年擺放着小桌子,方便坐在卧榻上做針線活兒。
這會兒桌子上倒是沒放什麼針線布料,只是擺了些果子和糕點,都是清吾喜歡吃的。
可她現在一點也吃不下,看着素日喜歡的糕點果子,有點後悔方才喝湯喝多了。
虞氏瞧着硯塵珏不注意,從床頭悄悄拿出一本書來,遞給清吾,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個可是我母親給我的好東西,裏面有讓你們得償所願的好法子。」
清吾顯然沒聽明白,疑惑的翻了幾頁,裏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她乾脆問道:「娘親,這是什麼呀?」
虞氏笑了笑,小聲說:「讓女子懷上女娃娃的法子。」
清吾頓時臉色漲紅,「這……這能有什麼法子?都是騙人的吧?」
虞氏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定然是有根據的,阿清不是一直想要個女孩的嗎?乾脆試一試,說不定就能實現心愿呢。」
清吾捏着那本書,想着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生男生女很難說,但或許其中會有什麼法門。
「好吧,我會好好研讀的,絕不辜負了娘親的好意。」清吾把書收進懷裏。
虞氏和清吾說了好一陣兒的話,又問起成婚的事宜準備的怎麼樣。
這些事情都是硯塵珏去辦的,清吾乾脆招呼了他過來,給虞氏解答。
婚禮在七日之後,葉嵐闋、趙錦英和黃名姝等人暫時安排在妖族小住,等着婚禮之後再離開,也省得來來回回奔波。
說實在的,清吾心裏並沒有要成婚了的感覺。
大約是和硯塵珏同床共枕了這麼久,孩子都會爬了,早沒了那種要成婚的欣喜。
彷彿這事兒就是該有的一個儀式,並不怎麼緊要,但是必須要有。
清吾也提議過草草的辦一辦就算了,沒必要耗費心力物力。
可硯塵珏很堅持,他說自己這輩子就成一次婚,絕對不能馬虎。
既然他喜歡,他期待,清吾也不願掃了他的興緻,乾脆就都聽他的好了。
從虞氏這裏離開,路過花園的時候,遇上了葉嵐闋和黃名姝。
兩人似乎在爭吵什麼,但一見清吾和硯塵珏,又立刻不做聲了。
清吾原想着這倆人的事情,還是盡量少摻和,讓他們自己解決,於是微微頷首就想離開。
可葉嵐闋卻先一步喊住了清吾。
這一喊不要緊,硯塵珏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擋在清吾面前,一臉防備的盯着葉嵐闋,「有事?」
葉嵐闋笑了笑,「沒事,只是想和阿吾說說話,這也不行嗎?阿吾是要嫁給你當妻子的,又不是你的僕人,阿燼是不是太霸道了?這麼霸道,女孩子可不喜歡。」
硯塵珏眉頭緊了緊,想起了昨日晌午,他和清吾因為這倆人鬧得不太愉快,頓時沉默了起來。
清吾無奈,「你別總嚇唬他,他什麼都當真的。」
葉嵐闋仍舊笑着,「這還沒嫁過去,你就這麼護着他,日後還不讓他無法無天了?」
黃名姝氣呼呼地扯了扯葉嵐闋的衣袖,「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可葉嵐闋似乎在跟黃名姝鬧脾氣,竟沒有要理睬黃名姝的意思,繼續說道:「阿吾性子太軟,阿燼心眼兒太多,我擔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清吾莞爾,「我知道你一番好意,不過……他啊最大的問題不是心眼兒多,是嘴太硬,要是坦誠一些的話,可能會更招人喜歡。」
她這話擺明了實在點葉嵐闋呢。
葉嵐闋那般聰明,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對清吾點了點頭,突然拉着黃名姝的手走了。
看着兩人的身影,清吾無奈的搖搖頭,感慨道:「你說華光門是不是風水不好,在華光門長大的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口是心非?」
硯塵珏撇了撇嘴兒,道:「是他們自己太笨。」
清吾笑着戳了戳硯塵珏的臉頰,「嗯,我們阿珏最聰明,誰都比不上。」
午後,硯塵珏哄着言言睡下,清吾也在里側睡着。
雖然一大一小之間相隔甚遠,但硯塵珏還是不太放心的在兩人中間隔了一層高高的被子。
又擔心言言睡覺翻來覆去掉下卧榻,在卧榻的外緣施了結界。
臨走時,還是不放心,只有又把清吾和言言中間的被褥壘的更高一些。
婚禮的事情,硯塵珏還有得忙,雖然大部分的事宜都交給小硯和江銘昀去辦了,但還有很多細節,硯塵珏想自己拿主意。
到了妖王殿,只瞧見小硯在一堆紅綢帳幔中盤點着,卻不見江銘昀的身影。
「江銘昀人呢?」
一聽到硯塵珏的聲音,小硯連忙抬起頭來,驚喜的看着他哥,「哥,你可算是來了,今天江銘昀罷工了,太過分了,我叫人去請了三次,他都不來,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硯塵珏想到了什麼,竟然沒有絲毫的慍怒,只是從小硯手裏接過清點的賬目,「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