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怎麼配的上?
不等老四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
老四下意識看了過去。
只見灰塵飛揚處,一道頎長的身影提劍而立,身姿挺拔俊逸,狹眸凌冽,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眸底的那一抹熱血和激動。
“噗!咳咳咳……”
老二蜷縮着身體,身子拱起,手捂着腹部,‘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來。
老二身後,是一棵上了年歲的樹,樹榦需要兩名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抱住。
而此時,那棵樹在半人高的位置處出現了一道十分明顯的裂痕,風輕輕吹過,搖搖欲墜。
“二哥!”
老三沖了上去,把老二扶起,見他傷勢並不是太重,輕輕鬆了口氣,抬頭瞪向少年,“要殺要剮,我們都任由你們處置了,可你們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老三!”老二拉住想要衝上去的老三,聲音嘶啞。
老四這才反應過來,走到兩人面前,面對少年,“大人,不知您這般是和目的?”
在知道面前就是傳說中十歲就提刀上戰場的北炎國大皇子之後,老四想了很多。
比如:他們‘中大獎’一不小心順手就綁了九公主,以及自家大當家似乎也是一個皇子。
只不過看樣子,大當家似乎並不想讓人知曉他的身份,昨晚才從後山離開。
早就聽聞皇室之中各種勾心鬥角,他只是一個小人物,知道的越多,小命就越容易不保。
那還不如裝作不知,聽天由命就好。
少年收起佩劍插入劍鞘,並未回答,而是看向老二。
“你,尚可。”
老二被扶起,對着少年拱手,“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少年頷首,視線從老三和老四身上劃過,淡淡說道:
“本來,你們死罪難逃。”
老四聞言,頓時沉下了臉,在不知曉那小娃娃身份的時候,老四心裏尚存一絲希望,可當知道自己綁架的是九公主之後,就連那最後一抹希望都消失不見了。
“但,有玖兒替你們求情。”少年掃了一眼三人,“會有人替你們安頓寨子裏的那些孩子和婦人,你們三人收拾收拾,走吧。”
少年說了從出現以來最長的一段話。
走?
老三懵逼了。
走到哪裏去?他們不用死了?會有人替他們安頓寨子的人,那人是誰?可靠不?
老二看了一眼已經轉身離開的少年,彎腰撿起地上的刀,步伐踉蹌地跟了上去,他本是孤身一人,本來就沒什麼身外之物,唯有一把刀而已。
“走吧。”
老四一把拽住老三的胳膊,拉着他連忙跟了上去。
老三獃獃地跟着走了幾步,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四哥,這是什麼情況啊?咱們不用死了?這是去哪啊?”
老四:“……”他真不太想搭理老三。
老三半天沒得到回應,識趣地閉上了嘴,但心裏卻反應過來了一件事,他們本來活不成的,可是因為有了那個奶娃娃的求情,他們又能活了。
老三在心裏默默感動,他發誓,他一定要出人頭地給小娃娃當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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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沒有消息?不是說好的第二日就能有消息了嗎?”
某比較雅緻的小院內,婦人穿着一身淺綠色的裙衫,左手大拇指帶着一金色扳指,胖臉上充滿了焦急。
“夫人您別急,小福子已經在後院門口守着了,一有消息就會立馬告訴您的,您稍安勿躁。”
婦人身邊站着一賊眉鼠眼身材矮小的奴僕,眼中時不時地閃過一道精光。
“只要那小賤蹄子活在這世上一日,我一日就不安心。”婦人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你不是說事情萬無一失了嗎?那小賤蹄子怎麼還會活着?而且還一人跑到了京城來,若是、若是那小賤蹄子看到了水兒,肯定又會賴上來,我水兒可是未來要娶公主,當駙馬的,她一介村鄉野村婦,又怎麼配的上?”
奴僕聞言,把身子彎的更低了,叫屈着說道:“此事也是奴才疏忽,奴才千想萬想,怎麼也想不到,那山崖那麼高,她又昏迷了,竟然還能活着啊……”
“你一說我就來氣。”婦人冷哼了聲,“不過,這一次,鄧雲那小賤蹄子可就不會那麼走運了。”
她可是聽說了,京城近郊的地方突然冒出來了許多山匪,殺了不少人,好像還綁了一名女子。
傳聞,那山匪兇惡的很,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昨日那死人的血都染紅了旁邊的草植,到現在還是紅色的呢。
她就不信了,在這種情況下,鄧雲還能活着。
婦人話音剛落,一道腳步聲匆匆響起。
“夫人,事情成了。”
婦人眼睛一亮,噌地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推開了房門,“你可有看到留據?”
所謂留據,是拿錢買命的行話,一般生意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拿錢買命的生意也是一樣的。
不然,誰知道你殺的人是不是我買命的那個呢。
因此殺人之後會留下那人極具特色部位,可以是手臂可以是腿,甚至是頭顱。
小福子點頭,說:“看到了,就跟您說的一樣,那胳膊手腕上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奴才再三確認過了,肯定沒錯。”
周娟鬆了一口氣,雙手合掌,“好好好!大快人心!”說著,周娟往屋子裏走去,想要去拿尾款的銀子,可剛轉身,心裏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你確定你檢查了好幾遍?左手還是右手?為何不把那小賤蹄子的臉皮給撕下來,她那張臉最好認了,對!”
周娟自言自語地喃喃,似是想起什麼神情突然激動,目光灼灼地盯着小福子,“你去跟那人說,手不行,我要看臉,或者頭也可以。”
不知為何,周娟就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鄧雲那裏會出現什麼紕漏,上一次也有這種感覺,她沒有理會,然後那小賤蹄子還真的沒死,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再次發生了。
周娟此時仿若陷入了一種魔怔當中,目光獃滯,只喃喃着‘頭’‘臉皮’這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