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連鎖反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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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亞、外蒙急劇惡化的形勢令斯大林震驚之餘卻又怒火中燒。iG，彩虹他怎麼也沒想到，民眾黨武裝這個蘇聯昔日不放在眼中但因顧忌國際影響而沒下狠手的“疥癬之疾”竟然成了蘇聯現在的“心腹之患”！
若是蘇聯能集中全力對付民眾黨，那自然不在話下，可蘇聯現在雖與德、日兩國分別簽訂了條約以維持“好關係”，但這種“好”是隨時可能反目成仇、兵戈相見的。如果因人民軍在中亞、外蒙，乃至西伯利亞等地的舉動，引發西線、東線的不良反應，那蘇聯此前把蘇、德戰爭推遲到42年的計劃將會落到空處，而現在蘇聯的戰備工作並不充分。
“要儘快抽調兵力，迅速、有力地消滅民眾黨這伙蘇聯的敵人！把中亞、外蒙，以及西伯利亞的形勢恢復過來，並恢復西伯利亞大鐵路的暢通！”軍事會議，斯大林拿着手中的煙斗在桌子敲了敲，臉色鐵青的定下了調子。
“斯大林同志，從此前來自中亞軍區、西伯利亞軍區，以及蒙古方面的消息看，人民軍此次出動兵力至少有六、七十萬，且其武器裝備極為精良，性能要超過我軍同類裝備不少。要想對付這樣一支強軍，我們要抽調百萬左右兵力才能有確實把握。但就目前來說，我們是無法抽調出這樣規模的兵力的！”蘇軍總參謀長朱可夫不顧斯大林臉色，鄭重提醒道，“在西線，我軍雖有三百多萬兵力，可對面德軍兵力卻更多！這個方向的兵力不但不能抽調，而且應該得到進一步加強！況且，從西線至西伯利亞、中亞、外蒙，距離過於遙遠，就是真要抽調也來不及！
遠東方向·我軍雖有近百萬兵力，卻要面對日本關東軍，一時也難以抽調太多。而其他百萬兵力，除了原本針對新疆、蒙西人民軍的四十多萬兵力·就是分散在國內各處的數十萬人！
總之，沒有百萬兵力，我軍此戰難有把握。可要抽調這麼龐大的兵力，就我軍規模和現實情況來說，至少在今後兩三個月內是辦不到的！甚至大規模抽調兵力，還很可能在西線、遠東兩個方向引發一系列負面反應！”
與其他長期在中央與斯大林共事過的人不同，從野戰軍軍官晉陞為蘇軍總參謀長的朱可夫是少數幾個現在敢對斯大林犯顏直諫的人之一·而且朱可夫對有關問題也直言不諱。
不過，朱可夫說的也是實情，到6月份，連同徵召的補充兵員在內，蘇軍總兵力才達到五百萬。
而此前蘇軍已在與人民軍作戰中損失了二、三十萬兵力，若再抽調百萬兵力，那光用於同人民軍作戰的兵力就將高達一百四十萬！這樣大的兵力和相應作戰物資的投入，將嚴重影響到西線和遠東方向的穩定·對蘇聯的整體安危形成重大衝擊！
斯大林也明白朱可夫說的有道理，便壓抑着心中的怒火，硬聲說道：“兵力不足·那就再補充、再訓練！一時抽調不出來百萬兵力，那就先從外貝加爾軍區和遠東方面軍抽調出五十萬兵力！
現在的關東軍兵力只有二十五萬左右，遠東方面軍有近百萬兵力，就是抽調一半兵力，仍可保持對日軍兵力的優勢！先恢復蒙古，打通西伯利亞鐵路，再與西伯利亞軍區一起恢復中亞局勢！”
“斯大林同志，遠東方面軍要防範日本，若是一下抽調出半數兵力，這會誘使日本人在遠東冒險的！”朱可夫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斯大林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他緊盯着朱可夫厲聲咆哮道：“西線要應對德國，不能抽調！東線要應對日本，不能動！難道我們就任憑那該死的人民軍佔據我國領土而不聞不問嗎？！
命令阿帕納先科，讓他抽調遠東方面軍半數裝甲部隊和空中力量以及二十萬步兵用於外蒙！再發命令給外貝加爾軍區的庫羅奇金，由他指揮第十六、第十七兩個集團軍和遠東方面軍加強兵力，負責早日解決蒙古問題！”
39年夏·外貝加爾軍區部隊同外蒙軍一起參與了諾門罕一戰。戰後，該軍區有6支部隊榮獲列寧勳章，19支部隊榮獲紅旗勳章，近兩萬參戰人員榮獲勳章和獎章，70人榮獲“蘇聯英雄”稱號。飛行員斯穆什克維奇、克拉夫琴科和戈里采韋茨成為蘇聯首批兩次榮獲“蘇聯英雄”稱號的人。此外，還有326名蘇聯軍人獲得外蒙政府獎項。
而鑒於日軍可能再次進犯蘇、蒙，為確保對日作戰優勢，莫斯科於40年7月命令外貝加爾軍區組建了第十六、第十七兩個集團軍。
斯大林現在讓外貝加爾軍區擔綱在外蒙同人民軍作戰，無疑是考慮到了該軍區對外蒙情況的熟悉以及與外蒙政府的良好關係。
“斯大林同志，第十六、十七兩個集團軍外調，外貝加爾軍區的兵力可就空虛了！這還是會給日本留下可趁之機的！”朱可夫深吸了口氣，迎着斯大林那灼灼的目光，硬着頭皮說道。
“那就命令庫羅奇金再組建一個集團軍！”斯大林面色不善的說道。
“斯大林同志的提議是完全可行的！”國防人民委員鐵木辛哥見氣氛緊張，便連忙出聲緩和道，“照庫羅奇金此前曾報的情況看，外貝加爾軍區現有兵員是可以另行組建一個集團軍的。國防委員會原本擬定在今年晚些時候根據備戰情況的需要再組建一個集團軍，現在提前組建也並無大問題。按照序列編排，這個集團軍的番號就定為第三十六集團軍！”
原本歷史，第三十六集團軍是在蘇德戰爭爆發后，於7月份在外貝加爾軍區組建的。現在斯大林為了恢復蘇聯對外蒙的控制，加鐵木辛哥的建議，第三十六集團軍便提前了近一個月組建。
蘇聯在41年6月底之前編組的諸兵種合成集團軍一共有十四個，每個集團軍編有兩到三個步兵軍、一個機械化軍，若干航空兵團。
按照編製，每個步兵軍轄有兩到三個步兵師，兩個軍屬炮兵團·一個高炮營;每個機械化軍則轄有兩個坦克師和一個機械化師，整個集團軍總兵力應有五、六萬，坦克一千多輛。但實際，為了應對來自德國、日本·以及民眾黨武裝的威脅，蘇軍急速擴充兵力的做法，使不少作戰單位因兵員和裝備不足等原因而處於架子狀態。
而且，因肅反嚴重擴大化的影響，蘇軍嚴重缺乏富有作戰經驗的中高層指揮員，為了部隊擴充需要而快速提拔起來的指揮員因指揮能力不足，一時也指揮不了大編製的部隊·蘇軍也就不得不削減原有作戰單位的規模。
就步兵師來說，39年9月，蘇聯國防人民委員部規定，步兵師編製為三個步兵團、兩個炮兵團、一個獨立反坦克炮兵營，總兵力為1人;但到了41年4月，在戰備情況日益緊張的情況下，國防人民委員部卻將每個步兵師總兵力削減到了1｀。而在原本歷史，蘇德戰爭爆發后·蘇軍每個師的編製在人員又減少了30％，火炮數量減少了，汽車數量則減少了！
在機械化部隊方面·按照規定編製，蘇軍每個機械化軍都應該有KB1輛坦克，其中B與T34要達到546輛，並應有門火炮。可實際，B重型坦克到年6月總共才生產了636輛，T34也僅有967輛列裝部隊。新裝備缺口如此之大，那便只好先用過時的BI、T26之類的老坦克暫時充數，可即便這樣，仍因數量不足而無法滿足部隊急速擴充的需要。
在斯大林的強勢下，鐵木辛哥、朱可夫不得不同意其抽調外貝加爾軍區和遠東方面軍共四十多萬兵力同人民軍作戰的意見。
隨着莫斯科命令的下達·外貝加爾軍區司令員庫羅奇金中將也緊張忙碌起來，不斷去電催促第十六、第十七兩個集團軍，以及來自遠東方面軍的加強部隊加快集結速度，以期便儘快指揮四十多萬大軍奔赴外蒙戰場。
與蘇聯人在緊張應對中亞、外蒙戰況，對人民軍恨之入骨相比，德國人在幸災樂禍之餘也並不太輕鬆。德國高層此前曾就“巴巴羅薩”計劃的發動達成過一致·但在人民軍進軍蘇、蒙之後，特別是在在得知人民軍出戰三天來所取得的戰果之後，德國高層中卻對計劃是否如期發動產生了不同意見。希特拉等人便在21日當天舉行秘密會議，以對計劃發動與否做出最後決定。
“雖然兩年前日、蘇之戰使我們認識到蘇聯確實有些力量，可現在中國人在對蘇作戰中所取得的成就，卻令我們有必要重新審視蘇聯的實力！”希特拉在一干德軍高級將領面前興奮地揮舞着手臂，唾沫四濺地叫囂道，“從眼下中、蘇之戰的情況看，蘇聯人在一些方面已明顯落伍了！中國人在三天時間內就打敗了中亞軍區和外蒙古，力壓西伯利亞軍區，我們日耳曼民族的武裝完全可以在六個星期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打垮蘇聯！在冬季到來之前結束戰爭！蘇聯這個大房子已經腐朽了，我們只要在門踢一腳，整個破房子就會倒下來！”
“元首，根據目前蘇聯與中國民眾黨武裝的作戰情況，總參謀部認為，我們暫緩實施‘巴巴羅薩，計劃是有必要的。”總參謀長弗朗茨＝哈爾德卻另有考慮，躊躇了一下，他又進一步說道，“參謀部認為，若是等蘇聯和民眾黨打得不可開交，蘇軍西線兵力被抽調到中亞、外蒙后，我們再發起對蘇作戰會更為有利！”
陸軍司令馮＝勃勞希契也在一邊審慎地說道：“從有關戰報來看，民眾黨不但在空中力量優勢明顯，其裝備的坦克、裝甲車在性能也相當先進，竟在三天內向前推進了六百多公里！相比之下，帝國現在的坦克、裝甲車恐怕就難以達到這樣的要求了。因此，在對蘇作戰問題，我們最好能做長遠考慮，在時限放寬一些，多做一些準備。”
“陸軍辦不到的事·並不意味着我們空軍也不能！”戈林橫了一眼勃勞希契，又以挑釁的語氣繼續說道，“我不否認中國人，確切中國民眾黨人·在戰機性能所取得的優勢，但帝國空軍戰機的性能也不差，而且在數量世界第一！我們空軍完全有能力摧毀蘇聯的各個重要目標，把蘇聯炸個稀爛！”
“不！計劃不能推遲！”希特拉誇張地比劃了個手勢，並斷然否定道，“必須看到，民眾黨人對蘇作戰方式與帝隊有着極大的相似·甚至在一些部隊的使用更具有明顯特點！如果我們拖延原來計劃的實施，固然可利用人民軍對蘇聯軍隊的打擊、牽制所造成的有利時機，甚至還可能在其西線兵力被調動的情況下發起致命一擊，但若是蘇聯能從人民軍的打擊中汲取教訓並提出■對性防範措施，那帝隊在對蘇作戰的戰果就肯定要大打扣！而帝隊的推進速度也將會受到嚴重影響，這是我們所絕不能容忍的！
還有，時間的推遲，很可能會使帝隊遭遇俄國冬季那令人痛恨的惡劣天氣·給我們的偉大事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巴巴羅薩，計劃必須在明天凌晨如期發動！”
希特拉做了決定，戈林當即贊同·而勃勞希契和哈爾德兩人考慮后也覺得這個決定確有其道理，便也各自點頭同意。一干人員也便各有心思的期待着明天凌晨那個關鍵時刻的到來。
在人民軍對外發佈簡短戰況通報后，除了蘇、德兩國之外，國際和國內因人民軍對蘇、蒙作戰而受到影響的還大有人在。
得知人民軍的戰果后，日軍謀總長杉山元和陸軍大臣東條英機便冷汗直冒。這兩個老鬼子原本是想坐收漁翁之利而沒有趁機對民眾黨武裝發動攻擊，可現在看來，幸好是沒趁火打劫，否則，憑民眾黨武裝現在的實力，非把華北方面軍給陷進去不可！
杉山元、東條英機暗自慶幸的同時·心中更是震驚非常：民眾黨武裝竟然隱藏了偌大的力量，若是其針對的並非蘇聯而是日軍，那日本這大陸政策實現起來恐怕就遙遙無期了。
“根據支那人民軍在對蘇作戰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帝國在支那華北兵力務必對民眾黨武裝持防禦姿態，使其將矛頭對準蘇聯！絕不能妄自行動，使民眾黨武裝的攻擊方向轉到帝隊身·影響帝國今後的整體戰略！”在大本營的軍事會議，陸軍大臣東條英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參謀部作戰部長田中新一卻質疑道：“可是閣下，人民軍可因對蘇、蒙作戰受到牽制，但護衛軍卻無此牽制，帝國在支那華北兵力是否應該必要時採取斷然措施？”
“田中君，你的顧慮有其道理，但護衛軍並無人民軍那般實力！”杉山元卻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人民軍立足支那西北已十年多了，又在山南獲得了出海口，發展起現在這樣力量雖令人震驚，卻也在情理之中。而護衛軍剛佔領山東及周邊區域不久，此前又一直躲在沂蒙山中，可以肯定他們是不具備西北那種力量的！況且，護衛軍沒有來自蘇聯的壓力，若是其真具有如西北人民軍那樣力量，恐怕冀中和京津一帶早就被他們攻佔了！”
田中新一的問題剛剛解決，參謀次長田攻卻又提議道：“蘇聯主要兵力在西線，承擔的壓力極大且又距離西伯利亞、中亞、外蒙過於遙遠，莫斯科基本不會抽調西線兵力。那若是蘇聯人從遠東抽調兵力對付人民軍，機會合適的話，關東軍是否可以採取必要行動？”
田攻在出任參謀次長前擔任關東軍第3軍駐綏陽第師團師團長，因而對關東軍和遠東問題更為關注些。
“除非斯大林肯把遠東方面軍和外貝加爾軍區的兵力抽調大半，否則，以關東軍現在的兵力是不足以對遠東採取必要措施的。”東條英機先是搖了搖頭，卻又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不能坐等機會，而應及早加強關東軍兵力，以待時機！”
“諸君·帝國剛與蘇聯簽訂協議不久，關東軍此時另有舉動未免不當。況且，事涉帝國未來方略，這樣重大的問題·還是等幾天後御前會議由陛下聖裁！”杉山元卻並未當即決定，而是把事情先放了下來。
大洋彼岸，羅斯福皺着眉頭對霍普金斯說道：“哈里，中國民眾黨以收復失地、維護領土完整的名義出兵蘇、蒙，這使國際形勢變得更複雜了。不過現在看來，約瑟夫通過詹姆斯轉達的消息應該是真的，民眾黨武裝真有解決華北日軍並進軍東北的能力。我們也確實應該加強一下與民眾黨的關係了。”
“總統·您的那位‘小朋，此前已明確拒絕了我們的善意和請求，在美國仍與重慶方面保持正式外交關係的情況下，我們恐怕是很難提升雙方關係的。”霍普金斯為難道。
“民眾黨武裝現在是中國境內的武裝，我們不可能把與美國有正式外交關係的重慶政府拋在一邊，轉而與民眾黨發展官方關係。這既不符合美國現在利益，又與國際準則相悖，是不適宜的！”羅斯福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想起當初趙振中面對他侃侃而談的情景·不由微笑道，“你不了解趙，那是一個原則性很強·卻又不乏靈活性的有趣年輕人！
趙和他領導的力量曾在美國建立過公司，並借美國公司的名義為其發展壯大暗中出力。在35年後，又一直通過蘭芳這個渠道與美國民間保持着良好的商務關係。我們可用民間方式，在山南設立一個商務辦事機構，以加強與民眾黨的關係，促使其在將來成為維護印度洋和西太平洋和平的力量。”
“總統，我現在可不是商務部長，這應該是屬於傑西的事情。”霍普金斯兩手一灘，聳聳肩膀說道。
羅斯福卻未放過霍普金斯，而是微笑着說道：“雖說要在山南設立商務機構·可我們發展與民眾黨的關係才是真正目的，你又熟悉商務的事情，等過段時間還是由你去一趟。
也趁有沒有在蘇聯與民眾黨間進行斡旋的可能。”
“我跑一趟倒沒什麼問題。不過，若真在山南設立商務機構，恐怕會丘吉爾那個胖子要不高興了！”霍普金斯也笑了起來，過英國的胃口也確實太大了點，到了這個時候竟還去招惹民眾黨，也該他們受歌教訓了。”
對中國國內大多數民眾來說，人民軍現在所取得的戰果足以令大家歡欣鼓舞。畢竟，從老毛子手中收復失去幾十年的領土，而且又是那麼大面積的區域，這怎麼說都是一件令人振奮的大好事！
不過，有讚譽的就有扯皮的，甚至口誅筆伐的。但令人頗感興味的是，扯皮也好、口誅筆伐也好，作為當事人的民眾黨反而處於旁觀者的位置，國、共兩黨卻就有關問題爭得不亦樂乎！
雖然蔣記國民政府和民眾黨處於敵對，可老蔣更對蘇聯人與日本勾結並接連簽署條約犧牲中國利益的做法耿耿於懷，加年初因皖南事變與間產生的糾葛，國民政府的喉舌們便秉承峰意旨，借抨擊蘇聯之機對極盡口誅筆伐之能事。
一些報紙公然宣稱：“從歷史沙俄通過不平等條約一次次割佔中國領土的事實，到蘇聯扶持外蒙分裂中國、中東路事件和此前入侵新疆，以及眼下的蘇、日條約，種種事實清晰無誤地表明，在侵略中國的問題，蘇聯和日本實屬一丘之貉！”
並進而指責“一旦其外國主子被打，便會跳出來，不顧其蘇聯主子侵佔中國一百七十多萬平方公里領土、策動外蒙‘獨立，以分裂中國的事實，叫嚷什麼‘親者痛，，渾然忘卻了俄國人施加在中國身的種種罪惡！僅此而言，該黨實是蘇聯佈置在國內用以亂我中華的另一分裂勢力！……”
對於民眾黨出兵蘇、蒙，部不乏因情感難以接受而私下頗有微詞的人，可民眾黨收復失地確實令國人振奮的大好事，部又有老毛對“國際派”的壓制，這些人也不好公然指責民眾黨而使自己站到大多數民眾對立面。
可對於蔣記國民政府這個冤家對頭，就沒有什麼好顏色了。
不管是抗戰前的舊恩怨，還是年初剛結下的新仇，都沒有放任老蔣喉舌肆意攻擊的道理。在筆杆子們的奮起還擊之下，雙方也就扯開了皮。在報紙和電台，與蔣記國民政府你來我往，好不熱鬮，反倒把民眾黨給晾在一邊了！
不過，趙振中這個時候可沒興趣在國、共之間再橫插一腿。除了把注意力放在仍在持續的對蘇、蒙作戰外，趙振中又另闢戰場，在抨擊蔣記國民政府賣國的同時又在山南對英國人施以顏色。
趙振中抨擊老蔣賣國並非亂說，而是有實證的。就在6月1日，也就是人民軍對蘇、蒙發動攻擊的同一天，老蔣和英國人簽訂了《滇緬劃界條約》，把英國人通過與清政府簽署不平等條約后形成的所謂“中緬未定界”範圍內的相關區域，幾乎盡數承認為英緬所有！
人民軍通過一次次作戰不斷收復失地，其間艱辛自不待言，可老蔣卻通過一紙條約，輕飄飄地就把薩爾溫江和南卡河一帶偌大區域拱手送給了英國人！這令趙振中等人怒不可遏！
當初，趙振中考慮到對日作戰的需要，同意並補充完善了黃紹所提出的經由人民軍控制的山南地區向雲南轉運海外物資的建議。囡吉大港原本就有英國人所修建的通向阿薩姆東北部的鐵路，民眾黨在此基礎又用了兩年多時間將其延伸至緬北的密支那，並另行開闢了自密支那到雲南盈江的公路。這就在英國人掌握的由仰光到臘戍的鐵路，以及自臘戍經南坎進入雲南的滇緬通道之外，為海外物資進入雲南提供了另外一種選擇。
在過去幾年中，特別是日軍封鎖東南沿海而英國人又迫於日本的壓力關閉其掌握的滇緬物資通道后，民眾黨在山南開闢的這條物資通道一直在為海外援華物資進入西南提供運輸便利。
在去年日軍武力進入法屬印度支那后，出於抗衡日本進軍南洋威脅其在東南亞殖民地利益的考慮，英國在10月1日宣佈恢復緬甸鐵路至雲南的交通，以便能在關鍵時刻拉老蔣共抗日軍。對於英國人的示好，老蔣自然歡迎。
隨着美國援華物資數量驟增，英國人又忙於本土戰事在亞洲方向有求於中國，民眾黨在國內的聲望日益高漲已成為國民政府最大的威脅，老蔣的心思卻又活泛起來。
老蔣認為，把物資通道這一關係國民政府的命脈掌握在民眾黨這個大敵手裏是非常不牢靠的事情，相比之下，與美國關係不錯且在亞洲事務需要中國配合的英國人更靠譜一些。畢竟，美援物資可不是仨瓜倆棗，別的不說，光那5月底前總價值達到九千五百萬美元的兩批軍用物資，老蔣就非常擔心被民眾黨趁運輸之機給吞了！
就這樣，在老蔣的授意下，國民政府與英國人就物資通道一事展開了談判。而英國人雖將來有需要中國的地方，卻還是趁機宰了老蔣一刀，提出了中緬“未定疆域”劃界和權屬確認問題。老蔣為了擺脫民眾黨在物資運輸通道的影響，又把大批美援物資抵華的希望放在了英國掌握的滇緬通道，也只得捏着鼻子認了這一遭。但這卻遭到了來自民眾黨極為強硬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