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思病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思病

周漢寧待女兒如珠如寶,得知徐若普此人之後,他立馬派人徹查徐家,將其上上下下,祖孫三代,事無巨細。

徐若普是家中的嫡長孫,下面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還不滿五歲,是個黃口小兒。

查了又查,無功無過。

沈鳳舒看着周漢寧緊皺的眉頭,輕聲勸道:“你愛女心切,但也不能雞蛋裏挑骨頭啊。再說了,徐若普這個人到底怎麼樣,還要慢慢看。”

周漢寧撫了一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輕撫摸:“着急的人不是你嗎?”

沈鳳舒笑笑:“真是冤枉。”

周漢寧輕嘆道:“若要我說,沒人能配得上咱們的女兒,誰也不配。”

“那就不讓晴兒出嫁了?不如封她做官吧。”

周漢寧轉身,一把摟過她的腰身,讓她緊緊挨着自己:“這是什麼玩笑話!”

“我才不是說笑呢。”

沈鳳舒依偎在他的身邊,微微垂眸:“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晴兒素來行事大膽,也算是有勇有謀,一點不比男孩子差。若是身為男兒身,就算不考科舉,也能做些頂天立地之事。”

周漢寧贊同點頭:“那當然了。不過還是女兒好,要是兒子我可不捨得讓他勤學苦練,受那麼多的罪。”

“這婚事,我也只是說了幾句而已。皇上一直放在心上,想來也是為了咱們少操些心。畢竟,你一直有打算要帶我離開京城,孩子們想讓咱們靜靜心,出去走走看看。”

周漢寧握緊了她的手:“趁着我的身子還有力氣,趁着……”

他話鋒一轉又道:“三山五嶽,寄情山河,我實在不願你再守着這座宮城。”

沈鳳舒知他的心思,他的身子時好時壞,到了冬天時常咳嗽,膝關節和腿骨也會陣痛難耐。

葉虞城說過,以後他的身子會越來越脆弱,喜暖畏寒,最好搬去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比較好。

沈鳳舒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雲州。

周漢寧身為太上皇,在朝中仍有不大不小的威懾,雲州距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還有現成的行宮,稍微休憩一下,便可安居。

沈鳳舒慢慢俯下身子,輕輕擁抱周漢寧的肩膀。

“我們去雲州,或早或晚。”

周漢寧重重點頭:“好。”

不過,他的目光略過紙上的那兩行字,還是忍不住念了出來:“徐若普……”

沈鳳舒忙替他合上桌上的信紙道:“別想了,先讓皇兒去試試他吧。”

三日後,徐若普又來覲見皇上。

周安慶等着他說出口的名字,誰知他竟然跪地請罪,說自己實在想不到有誰可以配得上公主殿下。

周安慶笑了笑,說他在耍滑頭。

他故意嚇他,說要治他的罪,砍他的頭。

“個個這樣無用,朕還要你們作甚!”

徐若普滿頭冷汗,咬緊牙關,遲遲說不出求饒的話。

此時,殿外忽然響起一陣輕笑。

“這一點大的事,皇上就要砍人家的腦袋了。”

周安晴邁步入內,一身湖藍,清雅秀美。

她望着弟弟笑了一笑,挑挑眉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勞皇上費神。”

徐若普聞言下意識抬眼看去,就見周安晴走到御書案前,居高臨下也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從不知長公主是何模樣?

今兒初見,瞬間失去了心神。

巧目倩兮,水波盈盈。

周安慶本想和姐姐玩笑幾句,然而,當他看着徐若普獃獃的眼神,忍不住輕輕一笑,對周安晴使了個眼色。

周安晴也看了過去,和他的視線對個正着,他呆愣愣的,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紅了臉。

呵呵,好一個獃子。

周安晴心裏本就憋着一股氣,因為她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

之前只有父皇一個人着急,莽撞行事,現在是母后和弟弟也跟着一起添亂。

她不能對父皇母后發脾氣,也不能對皇上不敬,只能難為難為這個徐若普了。

周安晴故意走到他的面前,低頭看他,目光清澈明亮:“你看什麼呢?”

徐若普恍然大悟,登時又磕頭在地,結果發出砰的一聲。

周安慶又挑挑眉,莫名想笑。

周安晴垂眸看着徐若普寬寬的肩膀,淡淡道:“你既是個讀書人,就該知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皇上讓你們為朝廷做事,你們事情還沒做成呢,先把自己的腦袋給丟了。”

徐若普有點懵,清清嗓子道:“回殿下,皇命不可違,臣也是不得不答應,不得不舉薦!臣不止一次地和皇上說過,殿下乃是千金之軀,非凡之人,絕不是常人所能妄圖匹配!臣,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周安晴蹙眉:“你說這話,是說本公主嫁不出去嗎?”

徐若普聞言又是一身冷汗,忙道:“臣萬萬不敢!”

周安晴輕輕一笑,繼而又道:“以後甭操心本公主的婚事,先保住你的腦袋瓜要緊!”說完,輕盈邁步走出內殿,只留滿地馨香的氣息。

徐若普恍恍惚惚,心神俱失。

悄無聲息間,有個小小的種子在他的心裏生了根。

它靜靜地落,靜靜地長,靜靜地開了花。

自從那天之後,徐若普便落下了相思病,時常發獃,時常站在一處地方半天不動。

宮中派出去的探子時時刻刻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再回去傳話。

周安慶陪着父親下棋,聽探子來報,故意氣得扔了棋子:“真是不爭氣,我還以為他是個聰明能幹的人。沒想到,這傢伙吃面也能燙到嘴,走路還能撞到牆,簡直就是個廢物啊。”

周漢寧皺眉深想,覺得不對勁兒:“他之前也這麼行事荒唐么?”

“回太上皇,回皇上,徐大人之前利利索索的,做事果斷,走路似風,這幾日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邪,丟三落四,恍恍惚惚。”

周安慶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朗朗。

周漢寧察覺到了什麼,看著兒子沉聲道:“你小子不老實啊。”

“父皇,您還不明白?這個徐若普是被姐姐迷住了,害了相思病了。”

什麼大學士,什麼大才子!還不是一眼就被人迷了心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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