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小老弟的震驚,嶺南王的衝動!

第166章 小老弟的震驚,嶺南王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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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青色的長靴踏入門檻,原本乾燥的地面上多出了些許水漬。

只見張巧兒滿臉笑容地站在了許太妃的身旁,美目看着房內的劉子燁與佟月二人,沒有做聲,反而是先朝着許太妃微微欠身。

“見過母親……”

“原來是巧兒回來了。”許太妃滿臉和煦,不過很快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繼續訓斥道:“子燁,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書房豈是你們嬉戲打鬧的地方?”

“母親……”劉子燁故作愁容,但心中卻是對母親的提醒充滿着感激。

“太妃,這不怪王爺,是月兒不懂事……”佟月也同樣地一臉犯了錯的模樣。

看到這般場景,張巧兒卻是眨了眨美眸,道:“母親,這都怪巧兒,巧兒現在沒空陪伴王爺,想來王爺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哎……”許太妃自顧地搖了搖頭,又將張巧兒的手捧在了手心,道:“巧兒啊,你也別慣着子燁,子燁這是一年比一年大,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你也知道,母親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巧兒明白……”

張巧兒露出了嬌羞的姿態,她原本心裏也同樣是極其渴望能與劉子燁能有個結果,但通過張景的死和這段時間與嶺南軍的相處,她忽然覺得頭等大事應該是這大乾的江山。

這也是她為何現在減少回府次數的原因之一。

不僅僅是忙,而是她現在正處於謀大事的階段,還不想馱着個大肚子。

至於另外兩個女人,張巧兒卻並不是特別在意。

因為她心中始終相信,劉子燁愛的只有她自己,而且對劉子燁來說,她才是最強的助力。

欲成大事,無她不可。

“巧兒……”

感受到劉子燁求助的目光,張巧兒也隨之抿嘴一笑,再次將目光看向了許太妃,道:

“母親,巧兒現在也回了,跟王爺也有好多話想說……”

話還未說完,

許太妃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巧兒要不以後還是別在那行軍府住了吧,子燁一個人在王府可是想你想的緊……”

張巧兒聞言,淡淡笑道:“母親,現在還有很多事需要巧兒處理,不過這次回來還是會住些時日,畢竟大將軍明日不久來東臨了么……”

“管大將軍做什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給母親生個孫子,母親也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說到這裏,許太妃再次看向了劉子燁,神色帶有責怪之意,“子燁,你先過來,娘有些話要單獨與你講。”

劉子燁聞言,連忙點了點頭,一臉委屈地走到了許太妃的跟前。

娘兩個有些話要講,張巧兒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看了一眼劉子燁之後,雙目則是看向了一直依舊低頭不語的佟月。

這時。

劉子燁與許太妃走到院中,許太妃看了看張巧兒的背影,見到張巧兒並沒有注意這邊,而是自顧的走進了書房,直接拍了拍劉子燁的胸口,細聲說道:

“把東西給我。”

劉子燁聞言,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母親說的是什麼,連忙從胸口中拿出了一堆紙張。

“怎麼那麼多……”許太妃皺着眉頭,問道。

“母親,這是陛下與卧龍先生給我的,而這一封是需要送到嶺南王那邊的……”劉子燁一邊回頭看着書房,一遍給許太妃解釋着手中的紙信。

“行,這一封信是要送往嶺南的對吧……”許太妃將其餘兩封信收入了袖中,手中拿着正是剛才佟月所寫的那封信,問道。

“不錯,成敗在此一舉,孩兒過段時間可能還要出去一趟……”劉子燁說到這裏,略顯猶豫,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會不會反對。

“母親也知道現在事態緊急,不完成你的心愿你也不會老老實實地替娘生個孫子!”許太妃的眼神中儘是幽怨之色,隨後又拍了拍劉子燁的肩頭,囑咐道:“母親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便是!”

“多謝母親!”

劉子燁的心中多少感激都無法言喻,若不是許太妃默默的幫助自己,他都開始懷疑這些計劃會不會早就敗露。

“你是娘生的,娘不幫你能幫誰?娘一會兒就派人將這信送到東海城。”

“母親辛苦……”

“行了,你也趕緊過去,月兒年紀小,若是不小心被巧兒給套出來話可就不好了……”

聽到許太妃的顧慮,劉子燁卻是宛然一笑,“母親放心,月兒是皇兄派來助我的,必不可能會輕易說出秘密。”

“是你皇兄派來助你的?”許太妃不禁皺起了眉頭,面露疑惑:“你的意思是,這些事兒都是你皇兄讓你做的?”

“也不盡然……”劉子燁面露認真之色,對於此事他也有想過,只不過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不過現在問的是自己的母親,劉子燁也沒有藏着掖着,反而是輕聲說道:“皇兄開始的時候應該不知道我的想法,但想必皇兄應當是在分藩之前就有所察覺,估計是擔心我離開京城之後會亂來,所以在知道我的想法之後,總是在暗中相助,並沒有明說……”

“沒有明說……”許太妃面露思索之色,隨後便微微頷首,“你皇兄的性格的確如此……”

“如果我猜得沒錯,皇兄必然也會在崧西派人暗中跟蹤於我……”劉子燁目光灼灼,似乎心中也已經通透。

既然佟月說出了那崧西,那必然是皇兄的意思,皇兄也必然會知道他也會去那崧西親自擒拿嶺南王,所以搞不好崧西必然就會有陛下派的人在那裏等候……

若是他拿不下嶺南王,那麼皇兄必然會在關鍵的時候住他一臂之力。

“如此也好,免得你衝動,你可是娘唯一的兒子,可千萬別衝動,凡事一定要先保全自己……”說著,許太妃的臉上也變得紅潤了起來。

“放心吧娘,孩兒不會有事的。”劉子燁深吸了一口氣,將許太妃眼角的晶瑩拭去之後便說道:“娘,我就先過去了……”

“嗯……”

看到許太妃答應過後,劉子燁也轉過了身,朝着書房方向走去。

再次踏入書房的時候,劉子燁的臉上依舊帶有些許委屈之色,就像是小孩子被父母訓話之後一般。

此時的張巧兒正面帶笑容的與佟月在交談着什麼,看到劉子燁進來之後,兩女也將目光看向了劉子燁。

“王爺……”張巧兒直接走到了劉子燁的面前,看到劉子燁的表情之後,心裏大概也猜到了剛才許太妃訓話的內容,安慰道:“王爺,這件事都怪巧兒,怪巧兒沒有時間回府,母親才會……”

“不怪巧兒……”劉子燁搖了搖頭,隨後便嘆了一口氣,面露期待的看向了張巧兒,說道:“巧兒這段時間還是在府上多住幾天吧,明日叔父也到了,這大事……”

說到“大事”這兩個字的時候,張巧兒不禁搖了搖頭,隨後看了一眼身後的佟月,又對着劉子燁說道:“王爺,我們回房再說吧……”

劉子燁先是一愣,隨後又認真地點了點頭。

“月兒妹妹,要不你先去陪陪太妃吧,太妃現在心情估計也不太好……”

張巧兒話音落下,那呆在原地的佟月也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月兒告退……”

“去吧。”

劉子燁點了點頭,目送佟月離開之後,劉子燁與張巧兒兩人也隨即離開了書房,朝着卧房中走去。

去了卧房后,劉子燁與張巧兒便再也沒有出來……

許太妃也依舊與佟月呆在一起。

至於那送往嶺南的信,在許太妃與佟月的商量下也加上了信封,多出了嶺南王親啟的西剎文字。

就這樣。

這封信最終被送到了東海城校尉賀倉的手上,賀倉知道是劉子燁的命令,自然不敢怠慢,而是直接派人將此信送往了嶺南。

緊接着。

第二日,大將軍蔣騰的到來便成了東臨郡城聚集的焦點。

雖然這二十萬大軍分別安置在了六郡的各個軍營當中,但蔣騰本人確是直接趕到了東臨王府。

那賀倉知道蔣騰來此,自然也想入府相見,但是卻並沒有能成功的見到蔣騰,而是直接遭到了蔣騰的拒絕。

要知道。

現在的蔣騰與劉子燁在一起可是在做戲。

這做得戲自然就是“謀反大戲”!

而且與之前不同,這次相商之時還多出了一個人。

那便是張巧兒。

張巧兒不像以前,總是通過自己的觀察與劉子燁嘴中去了解大將軍的計劃。

然而這次張巧兒卻是主動與蔣騰攀談,這可是讓劉子燁擔心不已。

他知道張巧兒談話的技巧,自然很擔心蔣騰會不會露餡。

所以每日無事,劉子燁便會將蔣騰約至清風樓二樓隔間,以飲酒尋歡的理由避開張巧兒去跟蔣騰回報這段時間的情況。

當蔣騰聽到劉子燁說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之後,心中更是震驚不已,舉起酒杯的手也逐漸變得顫抖……

“叔父,您為何手抖?”

“手抖……”蔣騰發現自己酒杯中的酒都撒了一些,於是猛地一口將其灌入了嘴中,隨後說道:“老夫來東臨之前,陛下還打了老夫一拳,或許留下了什麼暗疾也不一定……”

“叔父,難不成我這東臨的酒勁很大?皇兄一拳豈能給我們大乾的大將軍留下暗疾?”

劉子燁笑着搖了搖頭,心中只當大將軍是喝上了頭。

“叔父何時騙過你,陛下如今力氣極大,即便是八十斤大刀都能隨意耍動,這一拳還是收着勁,否則真的用盡全力,我這身老骨頭哪裏扛得住?”

說著,蔣騰夾起了桌前的一塊牛肉朝着嘴裏塞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子燁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

“叔父,我如今不在京城,你可莫要誆騙於我?”劉子燁十分認真的看着蔣騰,問道。

“叔父怎麼會騙你?”蔣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別說老夫,就是老兒也挨不住陛下一拳,更何況那新晉的禁軍大統領榮進都被陛下一拳給打到了太醫院,那榮進比之老夫年輕之時也不遑多讓,只不過少了些許戾氣罷了。”

“怎麼禁軍大統領都出來了?”劉子燁先是有些驚訝,隨後便擺了擺手,說道:“不可能,那肯定是你們讓皇兄的……”

“信不信由你,等你啥時候被你哥打一頓就知道了!”

“咳咳……”

劉子燁自然了解蔣騰,但卻更了解劉子廷,怎麼可能會像蔣騰說的那樣恐怖……

若真是這樣,那還說這位皇兄不是神仙下凡?

什麼叫英明神武?這就是英明神武!

遠在宮中,運籌帷幄不說,若是這蔣騰說的是真的,那麼絕對堪稱戰神……

世界上哪有這麼完美的人?

即便是劉子燁對劉子廷崇拜,那也是覺得皇兄英明,也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兄居然還如此能打……

雖然沒見過這所謂的禁軍大統領,但能當上這大統領也絕非常人,更何況在蔣騰的口中,這位榮進跟他們年輕時候的實力還相差不多……

將這樣的人一拳給打到太醫院……

劉子燁想都不敢想……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面對嶺南王。

“叔父,張安的身手比之我如何?”劉子燁眼神十分認真,他很想自己親手擒住張安,並不想讓皇兄再繼續操心。

“哼!”

蔣騰冷哼了一聲,“區區張安,如今年紀也大了,雖然年輕時也有幾分本事,但也不過爾爾,不論是老夫還是老二,拿住此人並不難……”

“叔父,我說的是我……”劉子燁白了一眼,原本蔣騰在他心中可是極其尊敬的長輩,可是喝了酒之後就跟個老頑童一樣。

特別是再蔣騰第一次給他國寶的時候。

這位長輩的在劉子燁的心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不過除了酒桌上,劉子燁依舊對其十分尊敬,也證明兩人相處的關係的確很好,跟那親生父子也差不到哪兒去。

“你啊……”蔣騰的那張老臉也同樣變得緋紅,“你的話,單打獨鬥估計也差不多,畢竟你年輕嘛……”

似乎是感覺到這個回答很滿意,蔣騰又笑着繼續開始吃起了大肉。

“差不多……”

劉子燁沉吟道,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對這個十分現實的答案他並沒有感到失望。

既然正面打不過,他劉子燁也不是莽夫,還非要去親自於嶺南王相鬥,而是需要些許計謀。

似乎是看到劉子燁面露猶豫,蔣騰卻是再次開口:“子燁啊,據京城那邊消息,陛下這段時間也在習武呢……”

“皇兄習武……”

“不錯,蔣歆那丫頭上次就說讓陛下習武,說陛下只是空有一身力氣,若是不習武的話實在是浪費了……”

“原來如此……”

劉子燁點了點頭,既然是蔣歆提出來的,他對此深信不疑,不過他也很想見識見識自己這位皇兄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但同樣,對於自己皇兄的隱藏,劉子燁更是極其佩服……

皇兄實在是隱藏的太深太深了……

劉子燁長嘆了一口氣,腦海中思緒斑駁,忽然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自己皇兄看來就像是兒戲一般……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下去。

酒過三巡。

過了幾個日夜,東臨也依舊平靜不已。

二十萬大軍紛紛都開始休養生息,蔣騰也開始四處巡視,他特別還在東海城呆上了一些時間。

別人打仗要為錢糧苦惱,但大乾不會,坐擁黃金島礦的劉子燁更加不會。

光是東臨郡本地的存糧就足以支撐這二十萬大軍半年之久,更何況還有從京城帶回來的九百萬兩黃金。

簡直用都用不完!

即便是沒了,那海外不還有一座金礦小島呢?

所以,現在整個大乾的士卒最羨慕的便是來東臨的那二十萬軍隊。

每天休養生息,還有不少錢拿……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期待什麼時候會打仗……

比起東臨這邊的風平浪靜,遠在嶺南之地的張安也同樣過得悠閑不已。

他依舊沒有知道張景已經身死的消息,也同樣不知道之前的所有紙信都是劉子燁獨自操縱,似乎近段時間年輕了不少,開始喜歡在書房中練習書法,作詩作畫,陶冶情操。

即便知道蔣騰來了東臨,他依舊沒有絲毫的緊張。

自己的兒子能與東臨王交流領兵心得,自己的女兒又是東臨王妃,始終控制着東臨王……

而東臨王又有着蔣騰給予支持……

嶺南王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正朝着自己想要的地方發展,只待西剎回信,亦或者是京城事變……

想到這裏,嶺南王握筆的手都開始有些忍不住抖動了起來……

吱呀——

書房門被打開,嶺南王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嶺南王妃。

“王爺……”

面對嶺南王妃的呼喊,嶺南王嗯了一聲,依舊沉浸在面前的畫卷當中。

嶺南王妃見此,微蹙着眉頭,將門關上后緩緩走到了嶺南王的身側,雙眸看向了嶺南王手中的畫卷。

畫卷上那極其嫵媚的面孔和奇異的服裝讓嶺南王妃不禁抿了抿嘴,面露愁容。

這段時間。

雖然她知道嶺南王每日都苦於“相思”,但每次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嶺南王妃依舊心裏會咯噔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嶺南王妃的異常,嶺南王也放下了手中的筆,將目光看向了嶺南王妃。

“來找本王有何事?”

“王爺……”嶺南王妃想從袖中拿出什麼,但又瞟了一眼那幅畫之後,又露出了猶豫。

“愛妃?”嶺南王皺着眉頭,眼神顯得有些閃爍。

“王爺可是當真喜歡那西剎太師?”

嶺南王妃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哽咽了起來,然而嶺南王卻是微笑着搖了搖頭,無奈道:“愛妃有所不知,就沒有男人見過她還能忍得住的,原本本王也早已將其忘記,但這為了成就大業,不得不與其聯繫,這一想……”

話未說完,嶺南王便嘆了一口氣,“哎,本王明明知道她修習魅惑之術,但依舊會忍不住想起……”

“那王爺,你可知道臣妾的感受……”

看到嶺南王妃濕潤的眼眶,嶺南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雙手扶着嶺南王妃的肩頭,並讓其坐在了椅子上,安慰道:

“本王知道,不過如今大業指日可待,只要能坐穩這大乾皇位,區區西剎小國,彈指可滅,屆時那在本王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夢魘還不是想除掉便能除掉的?”

“可,可那時候還需要好久……”嶺南王妃依舊傷心不已。

嶺南王的計劃她心裏是清楚的,想要坐穩這皇位,除了現在還需要對付的劉子廷之外,還有一個劉子燁。

比起對付劉子廷來說,對付劉子燁卻沒有那麼難。

但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像嶺南王說的那般,除掉那夢魘。

“如今本王勢弱,只能求於他人幫助啊,希望愛妃能夠理解。”

“理解,當初王爺不也是借臣妾才能當上這大乾的異姓王的么……”

“……”

嶺南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隨即便又化為了笑臉。

他知道嶺南王妃這是真吃醋了,畢竟那麼久了他都在想着那西剎太師,只好安慰道:

“愛妃多慮了,若本王不是真心對待愛妃,也不至於諾達的嶺南王妃也就愛妃一人……”

聽到嶺南王說到這裏,嶺南王妃心中的醋意也不禁少了許些,“哎,是臣妾不明事理……”

說著,嶺南王妃便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封紙信,將其放在了書桌上,道:“有人送信至此,看到那上面的西剎文字,想必就是那位西剎太師給你的回信吧。”

嶺南王見此,雙目更是露出了精光,他很想立即將此信拆開先睹為快,但看了一眼嶺南王妃的表情之後,嶺南王又忍住了心中的激動,故作正經:

“既然回信,那想必應該是對本王的提議有所回應,但多年未見,也不知道看在本王願意與其分割大乾領土的份上幫助本王……”

“王爺何必多想,拆開一看便知。”

嶺南王聞言,知道嶺南王妃的氣依舊還沒有消減,於是問道:“愛妃,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到午時了……”

“如此,那咱們還是先用午膳,這信回來之後再看吧……”說著,嶺南王便背着手直接走到了房門,全程都沒有看那信一眼。

嶺南王妃見此,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拭去了眼角殘留的淚水,連忙站起身來,“王爺,大事重要,這午膳還是臣妾去派人準備吧……”

說著,嶺南王妃便朝着屋外走去,沒有任何的停留。

“辛苦愛妃……”

目送嶺南王妃離開,嶺南王此時哪裏還忍得住心中的好奇,連忙關上了房門,快步走到了書桌前,將那封信拿在了手中。

雖然是西剎文字,嶺南王不認識。

但也因為是西剎的文字,所以嶺南王對此更為激動。

“芸兒……”

嶺南王嘴裏呢喃着,這聲芸兒若是讓劉子廷聽到恐怕會吐上個幾天幾夜。

明明都已經是近六十歲的老頭兒了,居然還如此肉麻……

撕拉——

將信撕開,嶺南王即便看不懂西剎文,但依舊會先過目一遍。

然而,最顯眼的自然是那歪歪斜斜的兩行詩句,頗有西剎文字的形態。

雖然寫的字跡十分繚亂,但若是正常識字的大乾人,也絕對能夠認識這些字。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嶺南王愣住了,緩緩搖着頭,驚嘆道:“好詩……真是好詩啊……”

“此詩思念之苦恍若就在眼前……”嶺南王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這詩中寫的那樣……

但是很快,嶺南王便皺起了眉頭,總感覺這有些不對勁……

“大乾的文字……”

嶺南王心存懷疑,但他更想知道那信中其它的內容,但奈何他並看不懂這西剎文字。

想到這裏,嶺南王便將信放入了懷中,隨後便走出了房門,便將目光看向了那守在院內的守衛,喊道:“去東市喊林婆來見我。”

“遵命!”

守衛走後,嶺南王的心中對這信接下來的內容更是期待不已。

而這位林婆便是嶺南王之前尋邊周圍幾個城池,唯一找到底子乾淨,並且熟知這西剎文字的人。

嶺南王回到書房,坐在書桌前,雙目死死地盯着面前那還未畫完的畫像。

那是他記憶中的畫像,也是曾經一夜風情之後所記得的面相。

這個女人雖不及那南疆國皇后般美貌,但給他的感覺卻也是最為難以控制的。

雖然不清楚這位“芸兒”到底多大的年紀,到底睡過多少的男人,但嶺南王卻是絲毫不介意。

因為這位“芸兒”親口給他說過,值得她留下信物的男人,就只有他一個。

念及此處,嶺南王的臉上不知不覺已然滿是期待……

然而就在這時,隨着門外腳步聲的臨近,嶺南王的心也變得更加激動了起來。

“王爺,林婆帶到!”

“快,讓她進來。”

嶺南王話音剛落,只見一位肥胖的中年女人邁過了書房的門檻,而房門也被守衛給關了起來。

這個女人的寬度幾乎與嶺南王相差不多,但個頭卻是矮了不少,身上穿金戴銀看起來像極了暴發戶。

特別是那眉頭上的一顆黑痣,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媒婆來了王府。

“林婆見過王爺!”

聲音極其刺耳,但嶺南王此刻也不得不笑臉相迎,畢竟在嶺南百姓的眼中,他可是一位極其親民的賢王。

“本王這裏有封西剎送來的書信,有勞林婆幫本王看看寫了什麼……”

“哎喲,王爺客氣了,婢子一家子都是王爺養活的,給王爺看看信乃是舉手之勞,王爺不用客氣。”說到這裏,這林婆還晃了晃那肥手上的金鐲子。

“信就在此處。”嶺南王將那書桌上的信向前推了推。

林婆聞言,朝着書桌前走去,將信拿在了手中,這乍一看,林婆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而嶺南王卻是一直注視着其表情。

看完了全篇,林婆臉上的表情卻是從欣喜逐漸變得恐懼了起來,最終紙信從林婆的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林婆也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王爺,你……”

林婆面露恐懼,但嶺南王並沒有意外,心裏也能大概猜到這信中的內容。

“將信拿着,過來吧。”

此刻的嶺南王已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親民的感覺,反而是讓林婆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隨時就要殺人一般。

“好……”林婆又撿起了紙信,整個人緩緩的挪動着身子,最終來到了書桌前,努力的將信放在了書桌上,依舊站不起身子。

“不管你在信中看到了什麼,你都給本王爛在肚子裏,那些榮華富貴本王都可以給你,你可明白?”

“明白……”

林婆鬆了一口氣,但看向嶺南王的目光卻也充滿着恐懼。

“怎麼,還要本王攙扶你起來么?”

“不,不用!”

即便雙腿再怎麼無力,此刻也只能扶着桌角,似乎用盡了力氣,起身的時候一個勁的喘着粗氣。

“現在說說吧,這信中寫的是什麼?”嶺南王俯視着林婆,眼神中儘是無情之意。

“回王爺,這信上的詩想必王爺應該能看懂……”

“嗯,還寫了什麼?”

“本來看了這詩句和前半段的時候,奴家還以為這是王爺的舊愛寫給王爺的,還能看出來這位女子心中必然是有着王爺的,可是這後半段就……”

“後半段如何……”

“後半段,王爺的這位舊愛說要王爺去崧西相見,共商弒君大事……”

“崧西相見,弒君大事……”

嶺南王心中有些飄飄然,再結合那首詩的內容,嶺南王整個人都開始想入非非,腦海中全是畫中女子的模樣。

“本王想聽聽那前半段寫的是什麼……”

嶺南王雙目顯得有些獃滯,明顯沒有了剛才的那股戾氣,林婆見此,哪裏還不知道眼前的這老王爺正在思春?

很簡單,解讀女子對王爺思念的內容便是她討好面前這王爺的方法。

“王爺,婢子直接替王爺寫出來吧……”

“可以。”

嶺南王點了點頭,將面前的畫卷收了起來,重新給林婆找到了一張乾淨的廷紙,“寫吧。”

林婆神色緊張,趴在書桌上提筆就寫。

在嶺南王的注視下,林婆很快便在紙上寫上了好幾行字,比起那原本信上的所寫的原文要多出不少。

“王爺,這是信上原文,一字不漏,還請過目……”林婆放下了筆,說道。

“很好。”

嶺南王點了點頭,隨即便拿起了面前的譯文,開始觀看了起來。

這不看還好,越是看下去,嶺南王的心中更是激動不已,臉上的喜色也難以掩飾。

“此生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與本王長相廝守……”嶺南王喃喃道,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過分,“原來,芸兒的心中一直有本王……”

“崧西本王知道,是那大儒岑松的故鄉,但是這山茶小樓……”

嶺南王產生了疑問,雖然心中竊喜,但活這麼久的經驗告訴他,這其中還有種種疑點。

“林婆,這西剎人又怎麼會作詩呢……”

“王爺有所不知,近幾年西剎與大乾的貿易往來十分頻繁,除了我大乾子民對西剎的珠寶首飾和奇裝異服感興趣之外,西剎那邊自然也對我大乾的詩詞歌賦感興趣,特別是西剎的女子,更是時常去往崧西,在那山茶小樓看那些文人士子,會寫一些詩句和文字只能說是正常,而且婢子看這文字模樣,也的確是像初學大乾文字的西剎人所寫……”

“原來如此……”嶺南王點了點頭,“這崧西乃是岑松的祖地,文人士子的確多如牛毛,只是本王長久沒有離開嶺南,在這方面的消息倒是了解甚少……”

“王爺,不過西剎女子的心底還是看不起男人,即便她們喜愛大乾的文人詩詞,但真正願意結合的可就少多了,甚至有些去了西剎做上門的也都被某些權貴當成了男奴……”

“哼,多餘。”嶺南王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本王其實那等文弱書生可比?”

“是,王爺威武,自然不能與那些文人想必……”林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嶺南王收回目光,心中也在不斷揣摩着。

他本就謹慎多疑,先前懷疑此心內容的時候嶺南王還似乎能夠保持一定的理智。

但越是深入,嶺南王卻越是不能自拔。

明知這西剎太師媚術通天,但嶺南王依舊心甘情願地去相信。

即便已經過了那麼多年,餘威依在。

特別是從林婆的口中得到驗證之後,他更加不能自已。

她居然為此,還特地學習大乾文字……

嶺南王此時心中感動不已,就連林婆看到了之後又有些不敢置信。

能讓這麼大年紀的人還惦記的女人絕對不一般……

更何況,還有那信尾所寫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難道是那西剎國帝師?”林婆心中震驚不已,她極力剋制着自己的表情,這個女人的魅惑之術極其出名。

只要學習過西剎文化的人,自然就能聽說過過這安芸的大名。

西剎國,只要是皇室成員,必然會被女帝賜於安姓。

現在西剎的女帝只比大乾皇帝早登基了半年而已,也同樣是一位年輕的女帝。

而這位帝師則是經歷了共三位女帝執政,誰也不知道她的準確年紀,更是有民間傳聞此女專修采陽補陰之術,以保青春……

當林婆再看向嶺南王那表情的時候,她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嶺南王絕對中過招!

就在林婆愣神的瞬間,嶺南王卻是再次開口。

“林婆。”

“婢子在……”

“今後你就在王府中住下吧,沒事兒就別到處亂跑,你的佳人本王會派人照顧好的,你盡可放心。”

“奴婢遵命,奴婢絕對不會到處亂說……”

“記住,就算是嶺南王妃問起,你也不可以說什麼。”

“奴婢知道。”

“下去吧,管家會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奴婢告退……”

林婆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參與了這大逆不道之事,而嶺南王讓她留在王府中的意思也十分明顯,雖然話說的好聽,但實際上若是敢胡言亂語,只怕自己一家子都將會屍骨無存。

“崧西,山茶小樓……”嶺南王捋了捋鬍子,儘管他的心裏還有些疑惑,但是當他再看向那信末尾的一句話之後,他便有着前去崧西的衝動。

先不說這女人讓他朝思暮想,讓他重拾了青年時期的感覺。

但光是那最後一句“人已經安排好了,只待下令便可弒君。”卻是讓他有些把控不住。

劉子燁那邊如何準備的,暫且可以不說,即便是近些日子他的“兒子張景”還有張巧兒頻繁來信讓他去東臨,他都不願意去冒險。

但是這西剎送來的信件可不一樣……

只要真的如同信上所寫,那麼這將會是大業的開端!

皇帝身死,天下必亂!

這皇位的誘惑力,比之那西剎太師,對嶺南王來說誘惑則是更大。

更何況現在兩件事卻是擺在了一起!

他沒有理由不去見面!

想到這裏,嶺南王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走出了書房。

“王爺……”守衛看到張安連忙拱手行禮。

“那林婆派人盯緊了,按時送些飯菜,不過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也不允許任何人見她。”

“遵命!”

“還有……”嶺南王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讓吳家兄弟來王府,本王有要事與其相商……”

說完,嶺南王便拍了拍其肩膀,“去吧……”

“卑職告退!”

守衛拱手告退,隨即便朝着院外跑去。

然而就在拐角處,卻是差點撞到了剛準備進院子的嶺南王妃。

“屬下見過王妃……”

嶺南王妃皺着眉頭,瞪了一眼這冒冒失失的守衛,“這麼著急,是去幹什麼?”

“這……”守衛話還沒說出口,只見嶺南王卻是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愛妃莫怪,本王只是讓他去找吳家兄弟過來罷了。”

“吳法吳天?”

“是啊,天氣如此炎熱,本王正準備帶愛妃去嶺西找個地方避避暑,自然需要他們倆保護……”

說到這裏,嶺南王妃又對着那守衛擺了擺手,守衛會意,直接灰溜溜地離開了院門。

嶺南王妃見此,並沒有阻攔,反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嶺南王,問道:“避暑何必去嶺西,難不成王爺是與那西剎帝師約在了嶺西相間?”

“……”

嶺南王如鯁在喉,隨後便訕笑着握住了嶺南王妃的手:“愛妃來來來,本王最近在嶺西發現了一個極好的避暑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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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有人覺得當昏君很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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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小老弟的震驚,嶺南王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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