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御前比試，初露鋒芒
皇宮主殿旁的大校場裏，萬頭攢動，有若鬧市，都急不及待觀看即將舉行的比武盛事，挑選帝國年輕將領。
陽光普照下，靠主殿的一方設起了三個高台，擺好了座椅，正中的當然是庄襄王和王妃的寶座。
左台則坐滿了以昌平君為首的大臣和將領。
右台除呂不韋外，蒙驁和親呂不韋等大臣、客卿均已列席。
其他地位較低的人，則只能站在校場的四周觀戰了。
甲胄鮮明，身材高大的士兵，守在正殿長階上和三個看台的四周，長戈在陽光下閃爍生輝，平添了不少莊嚴肅殺的氣氛。
今日舉行的比試，是挑選一位年輕將領，出兵征討韓王安。
參加比試的有王翦和章邯，這二人以也是經過層層選拔，最後在王上面前比試。
號角響起。
在士兵們的簇擁中，一身龍袍的嬴子楚，引領着嬴政、趙姬、楚姬、成蟜等，由殿內步出，朝中間看台行去。
內侍再呼道：“王翦何在？”
話聲剛落，一陣蹄聲響起，只見一騎旋風般由宮門處馳來。人群爆起震天采聲，紛紛讓路，使來騎直馳場心。
王翦騎術驚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衝，側靠等等高難度的姿勢，快要停下時，竟奇迹卷到了馬腹下，又從另一邊登上馬背，才躍下馬來，跪伏地上，恭敬的道：“末將王翦，叩見王上！”
“章邯何在？”
隨着內侍的聲音，又一騎奔入場中。
此人高鼻深目，一對眼深邃莫測，烏黑的頭髮在頭上了個短髻，用一條紅繩綁緊，兩端垂至後頸，更顯威風八面。但面容卻極其年輕，也就歲的樣子。
章邯，亦是秦王朝最後一員大將——劇情中是“影密衛”的首領。
“章邯，參見王上。”
嬴子楚點點頭，“平身吧。”
章邯起身後，內侍朗聲道：“今次比武分兩部份舉行，先比騎射，再比劍術。”
對於武將來說，這兩點缺一不可。
“嗖！”地一聲，王翦以一個美妙的姿態飛身上馬，疾馳開去，到了場角快要衝入圍觀的人堆時，才勒馬人立，綉轉馬頭，蹄不沾地的轉過身來，倏然停下。
兩名軍士早由場邊了個箭靶出來，放在廣闊大校場的正中處。
章邯雙足一彈，由馬尾躍上馬背，再一夾馬腹，靠着“疾風”驚人的高速，繞了一個圈，到了校場另一角。
王翦一手舉弓，另一手由背後箭筒拔出四支長箭，夾之間，手勢熟練，使人感到他要把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輕易。
章邯也不甘示弱，以同樣的方式彎弓、搭箭。
“嗖！嗖！嗖”......八支箭矢同時激發，在空中留下八道流光。
結果無一偏差，正中靶心。
第一場，未分勝負！
遠處的嬴政其實已經預料到了勝負。
氣息上，王翦的明顯更加強勢霸道，這是一個武將必備的；反觀章邯，氣息則是沉穩內斂，殺氣不足——也難怪他今後會掌管“影密衛”這種情報機構。
其次，王翦的年齡要比章邯大上不少，光是這點，就難以彌補的。
內侍上前一步，出聲道：“第一場，平局！”
王翦看向他，露出一絲讚許之意，“後生可畏，不錯。”
“承讓。”章邯拱手道。
稍作休息之後，王翦高舉木劍，策馬衝來。
章邯握緊木劍，深吸一口氣，同時朝這頑強的對手馳去。
兩騎迅速接近，到步許的距離時，木劍彈上半空，旋轉了一個圈，力道蓄至極限，一劍掃去。
王翦虛晃一劍，章邯橫劍格擋。
突然，王翦招式變幻，左腳猛踹章邯胸口。
一聲悶響，章邯連人帶劍被踹下馬去。就在他將要重率在地上之時，王翦縱身一躍，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章邯恭敬地道：“王將軍騎射蓋世，武功超群，章邯至為欽佩。”
“你箭術不錯，就是騎術和武功還欠點火候。”王翦拍拍他的肩膀。
“章邯謹記在心。”
嬴子楚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宣佈道：“勝負已分，此次征討韓國，就有王翦擔任副將。章邯也不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箭術，從現在起，由你在兩位公子之中，挑選一位，傳授箭術。”
這是個極其關鍵的時刻，如果選錯了，絕對會影響他的仕途。畢竟兩位王子都有幾率繼承王位。
他左右看看，一時間也難以決定。
“陛下，臣有個主意。”昌平君站了起來。
“說來聽聽。”嬴子楚看向他。
“何不讓兩位王子御前比試，也好校驗一下他們的底子。”
昌平君的意圖很明顯，學習箭術只是一個借口，其實就是想讓成蟜出風頭。成蟜自幼練武，雖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也比一個常年流落在外的人要厲害！
在這種場合展現實力，繼承王位的幾率會大很多，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這......”嬴子楚露出為難的神色。
“父王，兒臣正好想和王弟切磋一番，點到即止。”嬴政主動站了起來。
這種時候最關鍵，該表現的時候還是要表現的。在這時代生活了這麼久，他早深悉很多事情必須以武力來解決，否則遲早會身受其害。
“兒臣也想試試王兄的身手。”成蟜也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見兄弟兩人都沒意見，嬴子楚也不好說什麼。
隨後，兩兄弟走到廣場中央站定，嬴政從身上拿出兩條繩子，將長袖束縛在手腕上。
接過士兵送來的木劍，嬴政隨意揮舞了兩下，還算順手。
“王兄，小心了。”
話畢，成蟜率先出手，雙腳以極快的速度衝來。
雖然他的確有些武功底子，但在嬴政看來無異於“幼兒園”的小孩子打架，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就是一味地的衝撞上來。
嬴政腰身貼地，如同泥鰍一般竟然平平地滑到了成蟜的身旁，身體毫無彎曲，如鬼魅一般站了起來。
等成蟜回過神來之時，嬴政已經出現在他的背後，木劍正懸在他的脖頸處。
“王弟，你輸了。”
死一般的寂靜！
昌平君和幾個死硬派因扳不倒嬴政而臉色陰沉外，眾人得睹如此奇妙的招式，不少人都為長公子高興。
嬴子楚見結果如此圓滿，泛起一臉笑容。
遠處的呂不韋也是一臉笑意，心道：“看不出公子還是個武學奇才，果然沒有讓本相失望。”
這招雖然看似驚奇，卻無任何真氣散發出來，常年練武的人，要使出這一招，也並非難事。
成蟜的臉色相當難看，如果剛剛是生死之戰，他此刻已經命喪黃泉。
一場簡單比試，就這麼安然度過了。
比試后，嬴政並未乘坐馬車，而是走着返回府邸。
秦國帝都其實很繁華，人口流動也很大，不過千萬不要用現在逛街摩肩接踵的情形去想像它，那個時候絕對沒有這麼多人；場景也並非像古裝劇里演的那樣，人們在來回穿梭，和“模特秀”一樣。
商鋪林立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其實也只是零零星星、並不算多，除了巡視街道的士兵外，百姓們大多都很忙碌，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忙。
……
當天夜裏，相府之中，趙高恭恭敬敬的站在呂不韋身後。
“最近，長公子有什麼動靜嗎？”呂不韋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長公子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閱覽兵書、習武練劍。”趙高回答。
“那他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嗜好么，比如美酒，女色？”
“好像......並沒有。”趙高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長公子每日都是讀書到子時，而且經常派遣屬下到王宮取書。”
呂不韋眉頭一皺，說道：“本相近日得齊人送來三名歌姬，均為不可多得的絕色美女，琴棋舞曲無一不精，趙高，就由你轉交給長公子。”
“諾。”
嬴政如今只有十二歲，武藝高超又勤奮好學，加上他的暗中協助，繼承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自己也可以順利成章的成為秦國的重臣。
只要可以了解到長公子的喜好，他們就可以投其所好，更容易掌控秦國的朝堂權力。否則，一旦羽翼豐滿，他相位不保是小，弄不好還會沒命。
美色這東西，一旦嘗過甜頭，就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周朝時的“烽火戲諸侯”，斷送了自家的江山，說到底還不是溫柔鄉導致的，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長公子馬上十三歲了，按照秦國王室的習俗，也應該給長公子尋得一位正妻。”呂不韋尋思道：“過幾日日我會奏請王上處理此事。”
“相國，屬下覺得，是否要觀察再觀察一段時間？”趙高接着道：“屬下隨侍公子兩年，雖然看到他每天習武，可兩年都有此境界，實屬異數，所以我懷疑.......”
“你直言便是。”
“我懷疑公子背後有個世外高人，暗中傳授他武功。”趙高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謹慎一些很好，但有時候，還是要冒險一試的。本相的富貴榮華、高官厚祿全在長公子的身上，所以要全力扶持出一個傀儡。如果將來這個傀儡失去控制。本相不介意......取而代之！”呂不韋冷聲道。
如果是十六歲的話，還待觀察一番，可現在僅僅才十二歲，只要本身意志力不堅定的話，同樣抵不過榮華富貴和女色的誘惑，歷史上的許多君王便是如此。
何況是一個自小受盡苦楚的王子，對權力的渴望必然異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