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軍機大事
伴隨微風吹拂,中軍大帳內,火苗之光不斷閃爍。
沉悶已久的氣氛彷彿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突然間,便如同火山爆發般釋放開來。
“將軍!將軍!”
十名金虎衛登時暴喝出聲,睚眥欲裂的盯住易乘風。
剎那間,易乘風便被眼前情形,給嚇了一跳。
一來,沒想到上官和會在眾人面前擺出如此做派;二來,沒想到金虎衛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只見十名金虎衛雙拳緊握,堅毅的面龐不停抽搐,一雙眼瞳中彷彿快要噴出火來。
須臾間,營帳內的金虎衛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憤慨,怒髮衝冠的起身,紛紛擾擾的叫囂起來。
“王爺!將軍數十年來鎮守邊疆,勞苦功高,怎能落得如此下場?豈不是令眾將士心寒嗎?”
“是啊,王爺!我等眾將領均是上官將軍一手提拔,王爺若要斬殺將軍,便先斬了我!”
“將軍你快起來,這怎麼使得?”
數名金虎衛七手八腳的湊上前來,駕住上官和的肩膀,硬拉着他起身。
更有甚者,竟是雙目赤紅,口中不斷喘着粗氣,寬厚的手掌已然按住劍柄,眼看着便要拔劍迎敵!
另一邊,白展文與車明遠心頭驚駭,暗自凝神戒備。
兩人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防備着快要發狂的金虎衛。
一時間,營帳中泛起一絲冰冷的寒意。
面對如此暗流翻湧,易乘風瞳孔放大,如墜冰窟!
一雙小手緊握成拳,心頭驚訝更是無以復加。
沒曾想,上官和在撫西軍中竟有如此威勢,彷彿只要他一句話,一眾金虎衛便敢立刻斬殺自己!
想到這裏,易乘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只覺如今的形勢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啪!”
陡然間,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入眾人耳中。
定睛看去,卻是墨飛熊揮舞起敕令金鞭,將面前的木幾砸得粉碎。
“臭小子!”
墨飛熊睜圓一雙虎目,手持敕令金鞭對着金虎衛一通指點。
“他奶奶的!你們這群該死的兔崽子瘋夠了沒有?你們哪只耳朵聽到王爺要斬殺將軍啦?”
說到這裏,十名金虎衛面面相覷,面容獃滯的愣在了當場。
小王爺易乘風言行中有奪權之意不假,可他的確未曾說過要斬殺上官和啊!
見到十名金虎衛安靜下來,墨飛熊吹鬍子瞪眼,握住敕令金鞭的手臂十分用力,有些青白之色!
“你們撫西軍此番作為,可謂是擁兵自重、犯上作亂,難道是想謀反不成?你們就不怕陛下派兵,剿滅爾等亂臣賊子?”
聽完墨飛熊大聲呵斥,十名金虎衛面色蒼白,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
按在劍柄上的手緩緩鬆開,顫顫巍巍的縮了回去。
白展文與車明遠坐在一旁,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這墨飛熊不愧是御前執金鞭,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生生壓過金虎衛一頭。
再加上叛亂謀反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當真令人聞風喪膽。
一時間,十名金虎衛無不膽戰心驚,愣愣的盯住這位執金鞭!
此刻,上官和緩緩起身,面色難看無比。
他惱怒的撇了金虎衛一眼,大聲道:“我與王爺商討軍機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多嘴多舌!”
“都給我坐下!”
聽到上官和呵斥,十名金虎衛方才回過神來。
隨即,十人陰沉着一張臉,重新落座。
看到中軍大帳重新恢復肅靜,易乘風穩定心神,深吸一口氣。
墨飛熊彷彿換了一個人般,溫順的看了易乘風一眼,拱手道:“小王爺放心,有話大可直說。只要有卑職在這裏,就絕不容許他們傷害你一根汗毛!”
白展文與車明遠冷眼旁觀,自然知道這番話,是說給撫西軍將領聽的。
此刻,十名金虎衛沒有了方才的霸道,默不作聲的低着頭。
易乘風放下心來,看向墨飛熊的目光中,滿是讚賞之色。
“唉!”上官和嘆了一口氣,滿臉愧疚的看向易乘風:“方才卑職一時失言,請王爺恕罪!”
“不過...”上官和眉頭一皺,吞吞吐吐道:“這速戰速決之事...還請王爺三思而後行啊!”
說罷,上官和再次單膝彎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嗯,好吧,本王知道了!”
出乎意料之外,易乘風當即答應下來。
白展文與車明遠對視一眼,只當易乘風年幼,恐怕是被撫西軍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易乘風抬起桌上水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隨後,易乘風小手一揮,口中朗聲道:“行了,今日之事暫且到此,大家都回去吧。”
十名金虎衛見易乘風沒有追究,心神大定,匆忙間便要起身離去。
方才起身,便聽得易乘風稍顯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上官和將軍請留步,本王還有話要與你說。”
“什麼?”金虎衛聞言一愣,傻傻的愣在當場。
易乘風這是要支開自己一眾將領,私下裏謀害將軍啊!
不行!這可如何使得?
頃刻間,一眾金虎衛心頭狂跳,腳上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挪不動半步。
看到金虎衛不聽命令,墨飛熊橫眉豎目,又欲呵斥。
易乘風顯然看出了金虎衛的心思,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墨統領、兩位仙長,你們也先到賬外等候吧!”
聞言,墨飛熊、白展文、車明遠同時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易乘風。
小王爺驅離金虎衛還不夠,還要將自己幾人一併趕走?
轉瞬間,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易乘風要搞什麼鬼?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聽到易乘風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三人愁眉苦臉的站起身來,來到金虎衛身後。
十名金虎衛瞄了上官和一眼,又看看年幼的易乘風,這才齊齊動身,向外走去。
在幾人眼中看來,這小王爺年方十四歲,即便再陰險毒辣,也絕不是上官將軍的對手。
此刻,兩人共處一室,將軍決然是出不了問題的。
片刻后,眾人全都來到了大帳之外。
可卻未敢走遠,全都凝神靜氣的等待起來,宛如木樁子般矗立在了營帳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