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神眼一開,翡翠你給我出來!
只見那薄薄的皮片里,包裹着一大團質地清透的綠翡翠,色澤渾厚,顆粒細膩,屬於翡翠中的上等貨,芙蓉種,純度高達99%。
小販傻了眼,正要上手搶,卻被眼疾手快的掌柜拿了先,笑地嘴都合不攏,抱着自己的大白菜翡翠就屁顛屁顛地跑回藥鋪。
周圍人都羨慕慘了,米庄人均富庶,隨便哪個家裏湊一湊,幾百兩還是有的,“這大好的生意就給那薛老頭搶了?麻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他咋就看那麼准呢!”
“放屁他看的,瞎貓碰上死耗子!”
最悔不當初的,就是那個賣石頭的小販,他搖頭晃腦,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怎麼都想不明白。
“老子玩了這麼久的石頭,頭一回開出來的個真的!做夢一樣的呢?”
藥鋪里,任銀行三兄妹站在一旁,老掌柜去後面鎖好了寶貝,到前面來端詳那野山參。
“老叔,我沒騙您吧?您方才答應的,九枚,一共二百七十兩,您看是現銀還是庄票?”
老掌柜摸着花白的鬍子,看着三兄妹窮酸的打扮,瞪大了眼睛裝傻,“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們了?”
任金行上前就要錘他,“你個老不死的,你王八念經,安的什麼黑心?你當我們仨是好哄的?”
店裏前後的夥計聞聲都趕過來,十多個人兇巴巴地圍住了三兄妹。
任銀行見勢不妙,攔住生氣的兩個哥哥,“那您說,這山參要是不要?”
“要!當然要!一枚山參換一擔糙糧,賣不賣?”
任銀行眉頭緊蹙。
這老東西是個坐地起價的主,現在有了翡翠,反倒翻臉不認人。那野山參雖然是好東西,可是這地方沒人識貨,眼下家裏是一口糧食都沒了,只能忍。
“行,賣,賣你三株!三擔細糧!糙糧不要!”任銀行拍案定主意。不能便宜這龜兒子,留上幾株日後或許有大用。
老掌柜還想討價還價,任銀行一口懟回去,“您愛要不要,反正這東西,您心裏清楚什麼價格!”說著就要包着山參走。
“站那兒!來人,收了!”
帘子掀起,屋后出來六個幫工,挑出來三擔細糧,任銀行仔細地拿篩子看了看,兩兄弟笑地直咧嘴。
大哥任金行扛着兩擔,任銅行扛着一擔,任銀行問藥店要了個麻袋,自己手裏提了半袋。三兄妹滿載而歸回到水花村。
村裏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們的擔子,不知道裏面是啥,但都想着應該也沒啥好東西,“能有啥,山上的菜根都給挖斷了!”
挖苦歸挖苦,好奇的村民還是跟着三人一路到了任銀行家,任家的老爹老娘帶着二十個孫子孫女,餓地直掉眼淚。
任銀行將擔子上的花布一翻,眾人都看傻了,兩兄弟樂樂呵呵地蒸饅頭,家裏比過年都熱鬧。
全村唯有這一戶有白面,其他村民每日喝着野菜湯,聞着從任銀行家飄出來的饅頭香氣,一個個眼珠子都快饞掉了。
任銀行卻犯難,叫上兩個哥哥,“哥,這還剩下六枚野山參,你們說咋辦?”
“囡囡,你那天為啥不都買給那掌柜?”老二問到。
任金行捶了下二弟的腦袋,“你傻呀,他又不想給錢,一根山參換一擔子糧,九根山參換九擔子,咱們就倆人,咋弄回來?”
任銀行點點頭,突然又覺得不對,“哥,你咋說話呢,我不算人啊?”
“不是,囡囡,那東西咋能讓你挑呢,肯定得我和老二拿!我倆累死了也不能讓你拿!”
任銀行嘆了口氣,“大哥說的只是一個原因,糧食給的再多,九十里路,我們也走不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東西,是能救命的。”
“我總覺得留着,日後家裏老人有個不舒服了,還能用上!”
兩兄弟點點頭,還是妹妹最機靈,最周到!
“只是眼下這山參不是很能賺錢啊,咱得想個辦法擴寬一下市場。”
任金行豎起耳朵,“啥?柿場?柿場是啥場?囡囡要種柿子嗎?”
正討論着,門口來個小男娃,哇啦哇啦地哭着,任銅行一瞧,“哎,是鐵叔的小侄子!他咋來啦?”
“杏兒!過來!”
被叫杏兒的小男孩一路跑來,拉起任金行的胳膊就是央求的態勢,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大哥哥,你救救我叔!我叔讓那拿長矛的大官給挑了!”
任銀行眼疾手快,急忙包起剩下的山參,杏兒帶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鐵叔的家。一看,果真是昨天去米庄路上遇到的那個老頭。
他心口深深的一刀,血汩汩地流,人卻還有氣兒。旁邊坐着個鄉村大夫,抓着鬍子,一邊把脈一邊唉聲嘆氣,任銀行朝桌上一瞧,只見老醫生有一手上好的銀針。
“現在,只能封住他身上所有的穴位,可是也不能保證能救活呀!”
任銀行上前,將鐵老頭的衣服解開,仔細觀察受傷的位置是否傷到了心臟以及周圍的大血管,“依我看,這沒傷到大血管,能救!有沒有剪刀和火盆?”
有些傲慢的鄉村大夫斜着眼看任銀行,“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黃口白牙在這兒胡嚷嚷!”
任金行上前來維護,“你怎麼說話呢,我家囡囡也是為了老鐵頭的命!”
手術他們不同意,任銀行想了想,將目光投向那手銀針,鄉村大夫上手就要封住全身的血脈,被任銀行一手拉住。
“依我看,只需要封住他心口左緣這一條,你要是都封住了,血脈不流通,人不就癱了?”
老大夫甩開她的手,雖然心裏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但仔細一想,這人命關天的事兒,現在給他止住血不就行了?至於他以後是癱了瘸了,那總比丟了一條命強?
結果老大夫剛硬用三根銀針封住老鐵頭的頸脈,鐵叔就抽搐不止,渾身哆嗦翻白眼,胸前傷口的血呈噴射狀往外冒,把一眾人都嚇傻了。
幾個力氣大的把老大夫圍起來要教訓,任銀行急忙上手治療,她手握一根銀針,摸着肋骨找到精確的位置,一針下去,血就止住了。
抽搐的鐵叔緩了下來,氣若遊絲,但好歹是止住了,意識有點微微地恢復,能睜眼看人和說話。
“妹子...我老鐵頭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任銀行一邊把脈,一邊讓兄弟二人放開老大夫。
“方才情況危及,大夫的決策雖然不是上上策,但也是要本着救命來的,莫要為難他!日後鄉親們看病,還得指着溫大夫!”
溫大夫連連嘆氣,眼見任銀行一個姑娘家,在如此場面前還能這麼冷靜,抱拳道,“我溫常德活了這把歲數,沒服過誰,今兒,我服你!”
眾人都鬆了口氣,安慰着老鐵頭的侄子杏兒。
嘔!
突然,老鐵頭又口吐白沫,翻起白眼,心口的傷不流血了,七竅卻都不停流血,兩隻手劇烈地撲顫,腿腳都不聽使喚。
這是封住心脈的典型表現!他現在心缺活血,若是鬆開銀針,他就會流血身亡。若是不鬆開,他就會因心缺氣血而憋死!
任銀行雙唇緊閉,目光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