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丁可可的成長二
丁多多知道丁可可是自己的親哥哥之後,態度180度大轉變,每天像個小跟班,跟前跟後,別說欺負,別人說句重話,都會被他以牙還牙頂回去。
黎院長不禁感嘆:“血濃於水呀!”
但是,好景不長。
從那之後,丁可可卻日漸消瘦,萎靡不振,晚上經常在夢中驚醒。
再後來,一見到毛茸茸的東西,就害怕地瑟瑟發抖。
丁院長聯繫了幾家有領養意願的家庭,他們看見丁可可腦袋無力地趴在院長肩頭,小小年紀頂着副熊貓眼,內心幾番掙扎,最後搖搖頭放棄了。
丁多多卻死活要跟親哥哥一起,怎麼也不肯被領養。
一對情深意重的好兄弟,在榮縣傳為一段佳話。
丁可可的鞋子從26碼換到了34碼,七歲到了入學年齡。
丁多多聽到丁可可入學的消息,跳下梧桐,翻過院牆,撲了一身泥,來到院長辦公室:“我也要與丁可可一起上學。”
黎院長拍着他一身的泥,微笑道:“你還沒到入學年齡,明年去。”
丁多多拉着院長的胳膊不肯鬆手,擺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不,我要去學校保護他。”
“丁多多活潑好動,早點入學,學些規矩也好。”孤兒院羅阿姨看着塵土飛揚的丁多多,與黎院長建議。
李阿姨附和道:“有些家長希望子女早點接觸學校生活,提早一歲半歲也不奇怪。”
黎院長理解院中阿姨的苦楚,七八歲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紀,丁多多又那麼的與眾不同。
丁可可與丁多多成了同班同學。
說是同學,專屬“私人保鏢”更恰當。
丁多多拒絕任何同學接近丁可可,與他多說句話,都會被他凜冽的眼神絞殺。
丁可可在孤兒院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看着那些呆萌、熱情的同學,無辜躺槍而心懷愧疚,默默地主動與同學們拉開了距離。
丁多多上課要麼玩玩具,要麼睡大覺;丁可可卻截然相反,上課認真聽講,目不斜視,屬於“別人家的”那類孩子。
但是,
每次考試丁多多與丁可可的成績相近,偶爾少一兩分。
校中流傳:丁可可勤奮好學,丁多多是個天才。
2013年,兄弟倆以全校第一、第二名的成績考入了縣重點中學——榮城中學。
榮城中學,是初中,高中一體的學校。
教學大樓走廊上掛着藍底白字的校訓:務實、嚴謹、勤奮、創新。
第三次月考結束,丁可可與丁多多雙雙被請進了班主任辦公室。
桌上放着兩張試卷。
“你們告訴我一個坐第一排,一個最後一排,除了字跡不同,作文內容一模一樣,這可是建校以來首例。”張老師拿着試卷,猜測兄弟倆用了什麼手段,考試作弊。
“沒什麼,心靈感應而已。”丁多多一臉無所謂,快放我走的神情。
丁可可不安地看向丁多多,心想:完蛋了,跟你說了作文不能抄,又不聽,現在怎麼跟老師解釋?
張老師的臉上青色、紫色輪換了一圈,還好現在五花八門的熊孩子多,幾經歷練,心臟抗奇葩的能力有所提升,吸了口氣:“你們腦袋裏都裝了些啥?感應、透視、超能、重生嗎?這裏不是遊戲世界。”
你不相信現實世界也存在?”丁多多挑釁道。
“老師,丁多多網絡遊戲太入迷。”丁可可見狀插話道。
張老師把火壓了下去,生硬地道:“那誰感應誰的?”
“……雙方感應。”丁多多道
“沒有……。”丁可可給了丁多多一個求暫停的眼神。
“熊孩子”這年頭特別多,心塞的除了家長還有老師。
張老師一副看你表演的神情,表面一本正經,內心直呼吶喊:“噢!能給老師表演一下你們的特異功能嗎?”
丁可可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丁多多,真想一腳把它踢飛出去。
張老師隨手拿起一張報紙,遞給丁多多,指了其中幾個小字“難忘的一天”。
“記住上面幾個字。”然後轉向丁可可:“丁可可,你告訴老師丁多多看到的是什麼字?”
“……”
報紙即視感的畫面出現在丁可可腦中,丁多多又使用了法術,甩給他一個憤怒的眼神。
丁可可滿臉悔意,態度誠懇:“老師,我錯了,不該抄丁多多的作業,下次不敢了。”
張老師驚訝地望向丁可可,忘了接話。結果完全出乎意料,兩兄弟站一起,一個弔兒郎當,一個勤奮踏實,明眼人立馬心知肚明:“有人威脅你嗎?老師在這裏不用怕。”
“我讓多多用手機拍照發給我的。”
“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
半小時后……
張老師仰頭,一口氣喝下半杯水,語氣緩和下來:“明天讓黎院長來學校一趟,作業回去重寫,一人寫一份檢討。”
離開辦公室后,丁可可忍無可忍,憤怒地說道:“丁多多,這次過分了啊!”
丁多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神仙陪你讀書,抄點作業,多大點兒事。”
丁可可看着丁多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高調演示法術,老師同學嚇到了怎麼辦?小時候,記者堵門的事忘記了嗎?”
走了兩步,擔心道:“你想被送去實驗室嗎?”
“這是……關心我嗎?”這次輪到丁多多驚訝。
常年被自己欺負,沒有一絲怨恨?居然還關心自己,多麼純潔的小白花。
丁可可不承認,也不否認,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可是……可是,你在人間亂使用法術,就沒神仙管管?”
一說規矩,丁多多想想都覺得頭疼:“天界3萬多條天規呢?3萬多呀?若不是那些臭規矩,我一個神仙,在凡間能活得這麼憋屈嗎。”
說著說著怒氣上升,一不小心靈力外泄,一掌劈掉了學校圖書館一角,接着天空烏雲匯聚,一道響徹雲端的天雷撕裂長空滾滾而來,天雷像長了眼晴一樣一直追着丁多多。
丁可可看着頭髮焦黑捲曲,口鼻冒着黑煙的丁多多,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無奈地說道:“我就你一個朋友,下次不能這樣了。”
丁可可抄襲丁多多作業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滿校皆知,兄弟倆上了校園的“光榮榜”。
從此,學校多了條新校規,除了兒童手錶,中、小學生不可以帶手機,老人機都不行。
黎院長配了副老花眼鏡,看資料時,一會兒取一會兒戴,效率低,人也健忘,同一件事要說兩三遍,丁多多見着她就躲。
丁可可的鞋子從34碼換成了41碼。
15歲的丁多多比丁可可高大壯實,他們兄弟情深,經常一起到右排第4間獨處溝通情感。
丁可可蹲地上,雙臂護頭,委屈巴巴:“你輕點,別打臉。”
丁多多看着手上的珠子,一周不到又恢復至半透明,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可不是我說了算,它是老大,它說了算。”舉手晃了晃攝魂珠。
夢魘中,他是變着方法,幻化成各種凶獸,張牙舞爪地嚇他。但是,過不了十天半月,他倒自來熟,看着血盆大口的凶獸,隔着老遠就伸開雙臂大貓貓,大狗狗的叫,然後撲上來抱着頭又親又捏,搞得自己沾了滿臉口水,噁心地掉了一地毛。
學校里,他搞各種小動作惹惱他,不出兩日又,兄弟情深……
嘗試來嘗試去,還是拳頭的效果比較好,直接,快速。
打久了,雙方有了默契。
睚眥心想:這事,也怪不了誰,都是為了完成任務,雙方又沒什麼深仇大恨。
攤牌,大家一起面對,一起想辦法,敞亮點還有機會做個朋友。
丁可可抱怨:“你下手比之前重了。”
睚眥一臉不開心,珠子變灰耗時越來越長:“你抗打能力強了呀,不下重手,珠子什麼時候才能變灰!再這樣下去,要用靈力暴擊才行。”
“我都挨了十幾年的打,你問了沒有,為什麼打我,攝魂珠才會變灰色?”丁可可又拋出這個問題,明知沒有答出來,但是,問是他的權利,答不答是人家的事,態度要擺出來。
丁可可挪扭了下肩,後背鑽心的痛:“挨了打,有權利知道原因吧?”
睚眥手上不停,嘴上半開玩笑:“主人沒說,我哪敢問?天機不可泄露。天機知道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懂不懂。”
“還差點,快蹲下去。”睚眥看了下攝魂珠,又狠狠地給了他幾個暴擊,終於全部變灰了。
“抱頭蹲”也是他們多次嘗試,一致認為傷害性小,見效快。
“不能總是我一人挨打吧,打你幾下試試,看看有無效果。”丁可可剛剛挨了幾記重拳,腰都直不起來,痛得冷汗直冒,隨便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靈珠終於變灰了,睚眥樂呵呵的:“呵呵!你那拳頭棉花似的,現在有還力氣嗎?來打我試試,好久沒人給我撓痒痒啦。”
丁可可一臉黑線。
見證“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不爽,特別的不爽。
“臉色這麼差,休息半小時再出去。”
睚眥看着丁可可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心裏泛起絲絲不忍,眼神閃躲:“院長看到,又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子,怕了她。”
丁可可忍痛擠了個笑臉,比哭好不了多少:“裝吧,剛剛是哪個不要臉的,下的重手。”
丁可可今天實在太疼,-有人說說話分散下注意力會好受些:“你在這裏陪我說說話唄,有人說說話,感覺就沒那麼疼了。”
睚眥一躍坐到一張舊辦公桌上,背靠牆,雙手枕頭,沉默了不少,看不出在想什麼。
丁可可無話找話說:“你會這樣一輩子陪着我嗎?”
“雖然挨打很疼,有你陪着也不錯。”丁可可終於直起了腰,因為不敢太用力,只能找了張帶靠背的椅子半倚在上面。
“別臭美了,我可是神仙,很忙的,哪有時間一直陪個凡人。”睚眥嘴上硬,心裏卻想:一直陪着嗎?其實也挺好!
睚眥道:“主人曾說,凡人的生活就好比是個大的煉獄場,各種各樣的靈魂在裏面掙扎、洗禮,好的升華上天,差的沉澱入地。”
丁可可認為睚眥說得太玄乎,生活美好的一面比壞的多:“我看班裏同學、老師、院長他們生活都挺好,哪裏象你說的那麼恐怖?”
“說的是人的靈魂多變,複雜。少年不要只看表面,主人說的是就是。”
“好,好,你主人偉大。我覺得生活美好,也沒錯。”丁可可一笑扯得後背疼痛加劇,趕緊收斂住笑容。
睚眥坐直了身體,躍身跳了下來:“當你進到煉獄場,我的任務就結束了。”
“你的主人,願意放我自由啦?”丁可可越來越搞不清,太古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好好活着,別被煉沒啦,我很忙的,沒時間趕來救你。”
睚眥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傷,轉瞬恢復如初。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