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刑天“終”

刑天這邊不得不放開抓住的棍棒，用手臂膀抵擋遠處飛來的符咒。

“凡人”！！！

刑天怒意滿滿，兩字出口彷彿撕裂大地，姜老爺子都察覺腳下的土地因為刑天的暴怒開始顫抖。

耳膜也傳來異常的不適，就連周圍臨近的樹葉，草叢都被音波橫掃，一股看不見的氣流彷彿大手撥弄一般。

暗道不妙，身體後退幾步，單手畫符繼續傳輸符咒轟擊，另外一隻手鬆開小劍向前一送，一道靈決心中默念。

刑天的身上血光泛起一層血霧，從體內翻騰上涌，順着雙乳化作的眼和臍中大口冒了出來，身體外側的血蟒，也紛紛蠕動起來，彷彿活了過來一樣，吐着信子一雙凌目死死盯這姜老爺子。

轉瞬間，血霧包裹的刑天宛如新生一樣，肌膚恢復血色，而不是之前那般慘白，身上的肌肉和青筋寸寸膨脹，彷彿充氣一樣。

瞳孔赤紅一片，身體外側的血蟒捲動之下，從他的五竅鑽了進去，更是讓刑天的精神一震。

一雙血目，赤紅色的霧氣繚繞，彷彿滴下液體一樣，死死盯着姜老爺子，顯得如此瘮人。

周圍的空氣也伴隨着刑天身上的血霧陰沉起來，就連綿綿細雨也彷彿天哭一般。

“不好！這廝要先行奪我性命”！

姜老爺子雙眼在交集到刑天的目光之時，就察覺到了那一股來自地獄的冰冷和殺機。

刑天抬起腳，猛踏地面，一道波紋從他腳下蔓延至周圍數百米，現在的他已經徹底釋放體內所有恢復的力量，他也知道如果不把眼前所有來準備擊殺他的人一口氣幹掉，那麼以後將不會安穩的修鍊恢復。

“遠處那個猴子一樣的男人，可以先不管，自己神力接觸他的時候就察覺到，那只是通過一種手段召喚而來的分身”。

鄙夷之色一閃而過，“沒有本尊百分之一的孱弱分身而已，不足為懼，只有面前這個老頭有一些難纏”。

想到這裏，刑天裂開肚臍上的嘴巴，露出森森牙齒，那笑容看上去不能說是詭異，而是嗜殺多年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殘忍。

鎖定姜老爺子的身體，左腳用力踏入地面，只見地面之上，隨着他的腳，踏入瞬間陷入泥土，踩出巨大的深坑，也伴隨着腳步落地，刑天身體發出轟鳴，地面也隨着震動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這三步走的十分緩慢，但是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從他身體迸發出去，遠處的姜老爺子硬是被這股無形之力震懾的手腳發麻。

隆隆之聲好似暴躁的引擎，嗡鳴不斷，剛踏出第四步刑天半身猛然俯下，竟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彎弓。

第五步未出人影已經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姜老爺子眉頭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充斥他的全身。

就在刑天消失，沒有一息就在姜老爺子面前閃爍出現。

左臂彎曲，身子側仰過去，右手蓄力狀，猛地揮出右拳，隨着刑天右拳的揮出空氣之中居然摩擦產生音爆，聲聲震耳。

“好快”！

右手隱忍的法訣就在此刻瞬間爆開，從背後伸出一點胸口，速度奇快。

“指北斗，泛指星紀，步罡踏斗”！！

姜老爺子就在刑天一拳砸到身體的瞬間，虛化散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老爺子的身體宛如一顆在空中飛去的流星，急速的向後射出，因為速度太快在刑天擊中的時候只是打中了逃離以後的虛影。

“禹步”！

刑天雙乳化作的眼驚訝的看着向後逃遁的老頭，“沒想到在我轉生千年後還能看到炎帝發明的禹步！哈哈哈”！

“好”！

刑天不怒反笑，沒有停頓身子一蹬“嘭”的一聲雙腳用力導彈一樣把自己發射出去，在脫離地面之時激起一個巨大的坑窪。

刑天如同附骨之蛆身體爆發眨眼間接近姜老爺子，這次沒有過多的姿勢，極其快速的接近，揮拳，擊打，猛攻，誓要將他瞬間擊斃。

“離、艮、兌、乾、中、巽”、

“六丁護身咒”！！！！！

姜老爺子快速的掐訣，一個光幕在身體周圍凝聚出現，呈淡藍色，上面佈滿了大量撰文，和符號。

刑天見狀不怒反笑，“哈哈哈！！！暢快”！

說著砂鍋般大的拳頭彷彿驟雨一般，瘋狂落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護身咒凝聚的保護光幕，在防禦刑天狂躁且由急速的攻擊之中，很快幾個呼吸之中，光幕居然產生裂紋，一邊爆退施法防禦的姜老爺子暗自大罵，但也無拒於是。

終於還是在幾秒鐘后，在姜老爺子的驚愕之下，刑天巨大的拳頭，帶着些許空氣之中摩擦產生的音爆，防禦光幕“啪”的粉碎，化作斑斑碎片，散落開來。

姜老爺子也被震得倒飛出去，胸口衣服都被炸開，露出震蕩后留有印記的肌膚，口中鮮血跟不要錢的一樣從他倒飛的口中噴出。

一顆樹榦，“嘭”，接住了姜老爺子的身體，慢慢滑落，樹榦之上都鑲進去一個橢圓。

“咳咳”：.....“我..他媽的”..姜老爺子此時身體劇烈疼痛，胸口更是火燒一樣，歲數大了...要是幾十年前你這種拳頭只配給我撓痒痒。

“哦？是嗎”？

刑天大步踏來，一雙血瞳帶着些許嘲諷，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幾乎昏倒的姜老爺子。

“你們道家的人，就是跟螞蟻一樣煩人”，說到這裏刑天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厭惡的伸出手掌抓向他：“消失吧”。

就在這時，刑天身後一個扎耳的聲音傳了過來。

“汰”！

“妖怪！給我死”！

小龍忽然出現，手裏棍棒舉起，就要砸向刑天的脖頸斷裂處。

“恩”！？刑天一愣，差點忘記還有一個神幻分身還在後面追着。

收起右手沒有抓下去，而是迅速轉身，大手瞬間抓住打來的棍子，眼中嘲諷之色更濃。

“區區神體分身！”。

刑天抓住棍棒的大手頓時青筋暴起血霧瀰漫，用力一扯連人帶棍，狠狠的砸在地面之上，鬆開棍子，雙手抓住已經，被砸昏過去小龍的肩膀，肚臍上的嘴裂開一道縫隙，殘忍的吐出幾個字。

“你也去死吧”...

說著，雙手用力，“刺啦”。

血肉橫飛，一半在這邊，一半被他抓在手裏！將一部分身子放在嘴上，森森白牙竟然撕咬咀嚼起來。

“吐”：真他媽難吃。

遠處休息的李老頭，更是一口鮮血噴出，這次的反噬之力更勝，就好像誰拿着一個巨大的鎚子猛擊胸口，一口血液逆流而上，“噗”，向樹旁一倒，昏死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刑天殘忍狂笑不止，“真不錯，我剛凝聚完身體就給我送過來幾個修道之人的身子，讓我進補，黃帝，不知道你的後人怎麼樣了，你等我啊...”。

刑天甩了甩手上的殘軀，彷彿記起黃帝，讓他眼中恨意更濃。

“就剩下你了，老頭子”，刑天轉過身子，本想戲虐的折磨他一會，卻發現這人不知何時已經在那邊盤坐起來。

“嗜人血肉，人神不殆，今日姜某，定將你拖入無底深淵，永世不得輪迴！”。

盤坐在地上的姜老爺子，左手握拳，伸出中指和無名，咬破右手食指尖，在左手兩指一劃，口中沉吟之聲越發響亮和通透，氣息急促，頌讀的聲音也比往常快上幾倍。

天猷天猷，猛烈諸侯，上佐北極，下臨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

乘雲吐霧，鬼哭神愁，眼似雷電，爪似金鉤，逢妖寸斬，遇鬼擒收，

破邪歸正，帝令一下，不得停留。

“印法！九幽！”。

一聲爆喝，左手兩指點向虛空，五指張開，猛地一扣，“該走了，刑天...”，說著他的目光平靜，彷彿這一切跟他全無關係一樣。

姜老爺子口中爆喝：“開！”。

大手用力向下撕扯，空氣中竟然被他撕開一道裂口，裂口裏面漆黑無比，好似深淵又好似地獄入口。

“這是什麼”！刑天一驚，剛才這些事情發生的極快，在看到虛空內黑暗時候，一股身體自然而然的恐懼之感，油然而生。

“刑天，進去你就知道了”！

姜老爺子雙眼鼓起，彷彿承受巨大的疼痛，右手劍指刑天，雙眼猙獰的看着他。

“收”！！！

收字出口，那撕開的裂口瞬間轉動起來，一股股倒轉的風暴形成巨大的吸力，就好像深淵之中伸出一隻手，一隻這世間誰都不能抵抗的規則之手，瞬間抓住刑天，拽向著捲動的深淵，大力拉入，不容拒絕和等待。

“這是什麼！！是什麼！我不！”,刑天的瞳孔猛地收縮，哪虛空之中的力量，讓他感到恐懼，和忌憚！

“你不！你還不”！

姜老爺子怒吼一聲，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從口中噴出，落在右手劍指之上，大力點下裂縫入口，風暴更為狂躁，吸扯力度也加大了數十倍，道道規則刀風劈砍而出。

刑天恐慌之中，用拳頭狠狠砸向姜老爺子，一拳擊中，兩拳三拳！可是於事無補，虛空的吸扯之力好像不受到姜老爺子的管制一般，還在瘋狂暴躁的拉扯着他的身體。

“你今天！必定被我封印！我要讓你！永遠不得輪迴”！

姜老爺子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此刻的他已然被刑天的拳頭轟擊，擊打的不成人形，可他的手還是死死的抓着裂縫邊緣，不讓道力停止灌輸。

“不”！！

刑天的大眼恐懼看着黑漆漆的虛空，雙手抗拒的抓着地面的青草。

但是隨着裂縫之中強大的吸力，很快他的雙腳腰部都被吞噬進去，眼中恐懼之色消散，而是惡狠狠的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姜老爺子，彷彿想到了什麼。

“那麼你！跟我一起進去吧”！

抓住姜老爺子，二人共同被吸入了虛空裂口消失不見，過一段時間裂口緩緩縮小，直至消失不見，周圍的杉樹又好像平時那樣，微風吹過草木皆新。

除了地上幾具不成人形的屍體格格不入之外，和往日的杉樹林沒有什麼不同，微風依舊，只有陣陣血氣的味道，彷彿不屬於這裏。

正值夏季細雨綿綿，杉樹林內綠葉遮蔽，微風吹過颯而不溫。

直到夜深之後，蟲鳴與雨滴“噠噠”的聲音，將昏迷過去的李良從黑暗之中叫醒，

“咳咳”，伴隨着陣陣的咳嗽之聲身體傳齣劇痛，“嘶...”。

扶着樹榦，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空氣。

“天黑了”.....！？望向四周，除了蟲鳴和雨滴滑落的聲音，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還有一絲極為淡薄的血腥味...

掏出懷裏的手機，打開手電筒，李老爺子謹慎的在杉樹林大戰之處開始尋覓，圍繞着中心處四散開走了一會，他就看到地上那個被撕成兩半已經不成人形的小龍。

“這是...小龍？”..李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着地上已經模糊不清的一半身體。

用力的把手按在自己胸口，按壓心臟，好像這麼做就能讓他心跳的速度降下來一樣。

“小龍死了”....

“姜健呢，為什麼不見了，還有那刑天是跑了還是死了”...。

他微弱的光，向前方探去，草地上一條抓痕，都被雨水澆灌形成水坑，周圍的靈氣味道也是怪怪的，彷彿很熟悉，又像自己在哪裏聞到過。

“二十年來萬事同，今朝歧路忽西東..”。

李良想起什麼，卻搖了搖頭，他明白，又不明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此刻的想法，任憑雨滴滑落，在他的心中此刻也有了些許感嘆，“老朋友，我還會見到你的，是吧....”。

拖着疲憊的身子慢慢淡出出杉樹林，“微風不燥，來時幾人，返時.........”。

天空的細雨沒有停下的跡象，屍骸和血液，彷彿受到了命令在泥土和腐敗的葉子之中，慢慢沉甸，一同跟着座森林，進入了片刻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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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平時吃什麼啊，不會吃人吧”？

姜笙抓起卷好的煎餅和大蔥，“阿”一口兩寸，兩腮鼓鼓的，在嘴裏咀嚼起來，看向一旁的彩翼。

“我才不吃人那麼惡俗的食物”，彩翼嫌棄的看着姜笙，“這傢伙吃東西更像水牛了”。

“在凡間的話，吸食天地靈氣就可以不用吃飯，而且只有凡間自行成長或者惡念而生的鬼怪才會吃人”，把頭轉了過去，這副吃相，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一點都不優雅。

“哦...這樣啊，那你不吃飯就可以不用拉粑粑了，妖怪真省事”，又咬了一口，感覺自己對於妖精印象更加深刻了。

“你”！！彩翼頓時臉蛋通紅，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句話。強忍怒氣，“彩翼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不要跟這種野人較勁，楊戩還在外面等着抓你回去，忍得青山在，不怕沒人要，在這裏恢復妖力，走之前邦邦揍他一頓”，用力平息自己的小心臟。

轉換情緒，面帶微笑的看着姜笙，“那個，你說我可以在這裏，住幾天的對吧”。

“恩，你沒有地方住的話，住在我家也可以，一會我把我門上的符咒劃去”，姜笙吃着煎餅，頗為爽快的點了點頭。

主要是姜笙對這個弱弱的妖怪，實在是沒有辦法有防備之心，從小在這個安靜的村莊，淳樸和善良都很純粹，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心機。

彩翼住了下來，可誰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倆居然共同在這裏，相伴了數年。

“爺爺還沒回來么？”，姜笙坐在院子裏，此刻的他身高將近一米八，身材魁梧，並不是說多麼的壯，而是那種穿上衣服很瘦，脫衣才能看出來的肌肉量。

五官還是那樣，扔在人群里都看不出來的平凡人。

日常的姜笙，早晨泡葯缸，上午竹林練習基本功，下午在姜老爺子書房，晚上練氣入睡，這麼多年，每天夜晚都在院中等待，夜深才會失望回房“爺爺我可以撼動峰山石了，我不想要貂了....”。

而彩翼呢，頭都要大了，三年了！妖力只恢復了一成不到。

“為什麼，妖力恢復的如此緩慢啊”！彩翼迷惑的內視自己的體內，根本都不夠做什麼的，就別說對着那個水牛姜笙揍回去了。

“這口惡氣，什麼時候才能出啊”，彩翼無奈的仰着頭，隨後又惡狠狠的聳起鼻子，“等有一天我非得踹你四腳！雙倍奉還”。

某日二人穿行在竹林，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着。

“你知道道心是什麼嗎”？姜笙轉過頭

“不知道”，彩翼想都沒想，有些心不在焉的。

“哎，爺爺說我沒有道心，這樣的話，學習的道術我也不能使用”，有些失望，踢飛一塊石子。

“嗖”，那石子奇快，竟然結結實實的鑲進樹榦之中。

“道心~？是不是妖丹一樣的東西”？彩翼抬起頭，不太明白的看向他。

“妖丹是什麼”！？姜笙停下腳步，後面的彩翼沒注意到，“咚”的一聲撞在他的後背。

“啊！”：你有病吧，走着路怎麼還突然停下。

彩翼被他嚇了一跳，揉了揉額頭，“你別一驚一乍的好嗎，妖丹就是妖體內修鍊的核心，有了它就能釋放妖力，能夠儲存妖力的”。

“這樣么”，姜笙好像明白了什麼，“那麼道心就是我，用來儲存和釋放道術的！”。

“應該是吧”，彩翼白了他一眼，“臭水牛，後背這麼硬跟塊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