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遼東內亂篇第五話 「鴻門宴」
童若與太史慈一路喬裝打扮終於來到了青雲寨中,與王烈、國淵會作一起,四人均是感慨萬千。
且說劉政得知童若還活着並且進入了青雲寨中,心中焦慮,寢食難安,雖說自己已經奪了遼東大權,卻並非名正言順,有童若在始終是後患無窮。
於是便想着進攻青雲寨,卻被謝文彥攔住。
謝文彥道:“青雲寨易守難攻,曾經元耿引三千餘賊人據守此處,郡兵尚且攻不下,如今青雲寨四千精兵強將,更何況還有王烈、太史慈等人坐鎮,大人取下此寨實在太難!”
劉政皺眉道:“那不知謝大人又有什麼良策?”
謝文彥笑道:“我們不妨來個鴻門宴。”
劉政滿臉狐疑:“鴻門宴?”
“對,大人可將他請至城中,擺酒設宴,設刀斧手於兩側,找到良機將他除掉。”謝文彥說著,右手作刀狀對空一劈。
“可他神勇無敵,殺他談何容易?”
“童子靈所倚仗者,無非是手中長槍,若他手中無槍,殺他豈非是輕而易舉?”
“可他素來是槍不離身,謝大人有何高招?”
謝文彥雙眼一眯,道:“大人不是抓了元耿么,若以元耿要挾,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必是願卸掉裝備前來赴宴。”
劉政聽言,拍手稱好,走到謝文彥身邊,拉住他的手,說道:“謝先生當真是謀略無雙,此事成之後,我願與先生共享榮華富貴。”
“多謝大人抬舉,今得遇明主,自當盡我所能。”
一時間二人惺惺相惜,場面頗為感人。
劉政道:“那此事就交由先生負責。”
謝文彥欣然應允,劉政又道:“不知先生可知田贊身在何處?”
謝文彥搖頭,道:“自那日一別,便再無相見,只怕是得知元耿被抓之後,躲了起來。”
話說完,謝文彥便去安排宴會事宜。
數個時辰之後,只見有一名士兵來找劉政,道:“果真被大人料到,謝文彥準備在酒宴時準備讓刀斧手除掉大人!”
劉政冷哼一聲,道:“我早就猜到,這謝文彥與童子靈走的如此近哪會誠心歸服。你安排下去,給那些刀斧手每人五十兩白銀,到宴會之時,將謝文彥和童若二人一併殺了!”
緩了緩又道:“繼續找田贊,切莫讓此人跑了!”
那士兵雙手抱拳,道:“得令!”,隨後返身走出門去。
深夜時分,謝文彥已經進入夢鄉,隱約中聽到:“咻咻咻咻”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猛然驚醒,將頭貼在牆角,裝作咳嗽的樣子,發出了一聲:“哼嗯”。
然後窗外果真有人聲傳來:“謝大人?”
這個聲音,謝文彥確是識得,正是田贊。
謝文彥低聲急道:“你怎的來了?”
“我有要事特來相告,那場宴會切不可去啊!刀斧手盡被收買,去了只怕是有死無生。”
只見窗外那人,身穿黑衣,貼在牆角,長得面目黝黑,一臉絡腮長鬍,論是誰也絕不會將此人與那個英俊小生田贊聯想到一起。
謝文彥低聲慨然道:“生死有命,一將功成萬骨枯,若能成事,縱然身死又有何惜!你快走吧,這裏耳目眾多,切莫誤了大事!”
田贊聞言,在窗外,抱拳嘆了聲:“保重!”隨即扭頭便走,腳下生風,只消片刻便已無影無蹤。
青雲寨這邊,童若等人收到消息。
王烈進言:“此乃鴻門宴,定是謝文彥的招數,他出此計怕是只怕是生了反心,此去兇險異常,大人切不可去!”
童若眼帘低垂,慨然說道:“俊瑜真心待我,定不會相棄,況且元耿身處險境,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自打童若經歷巨變之後,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平定亂世,不讓人再經歷這種生離死別,他認為自己的種種際遇,皆是因為自己實力還不夠強大,若是強大到別人連自己的腳尖都夠不到,又怎麼會敢如此設計自己身邊的人。
而讓自己實力強大的第一步便是重掌遼東大權。
太史慈見童若是鐵了心要去,道:“若是去,我當隨行,保護大人。”
童若又道:“只怕不行,對方說明了讓我只身前往。”
見到眾人擔心,童若笑道:“無為而無所不為,各位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若是在此踟躕不前,還談什麼大事!”
眾人聽言,均想:“童子靈能說出這番話,相較於之前,倒是長進了不少!”
兩日後,月朗星疏,北地連月戰事,民眾也已是苦不堪言。
童若行到襄平城外,這一路見路邊多有森森白骨,真當是應了蒿里行的那句,“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他不禁心中感慨:“如今天下亂作一團,哪裏還有什麼安寧之所,我前陣子因自己遭遇便自怨自艾,不顧大局,屬實不該。”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襄平城中郡府宅邸,已是擺好酒宴,賓主儘是坐定。
劉政高坐在上,童若坐在左側,謝文彥坐在右側,還有些許只做陪客郡中小吏,也皆是劉政的親信。
席間,劉政敬了童若數杯米酒,但氣氛着實尷尬,於是雙手一拍,喚來了歌姬舞女助興,只見他們擊築吹笙,有伶人唱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此歌在伶人婉轉的聲音下,顯得尤為動聽,眾人莫不晃起手中酒杯,閉眼享受。
唯有童若心頭一怔,看着杯中之酒,兀自出神。
伶人又唱到:“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童若只覺得眼前浮現出了霍千凝的嬌姿倩影,嘴角竟露出幾分笑意,連飲三杯米酒。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此句歌詞一出,童若確是感慨萬千,心中悔恨無比,眼眶中竟有瑩瑩淚花。
“童大人,童大人!”
童若這才聽到劉政聲音,轉頭應了一聲:“什麼?”
劉政端起酒杯,面露慍色道:“童大人,我正要給你敬酒呢?喊了你四五聲了都不見回應。”
童若輕呼一口氣,穩了下心境,道:“來來來,喝!”
說完便一飲而盡。
劉政又拍了拍手,道:“你們先退下吧。”
歌姬舞女聞言便退出廳內。
這時劉政道:“童大人這是思念霍姑娘了?不瞞你說,我聽到這幾句第一反應也是想起了霍姑娘了,她當真是才貌雙絕,舉世無雙!”
童若聽言,頗為神傷,並不言語,只是又斟滿一杯,一飲而盡。
謝文彥在對面看着,心中思忖:“看童大人這種表現,霍姑娘只怕是遭了什麼不測。”想到這,又憶起霍千凝平日種種,也不禁心中感傷,也舉起酒杯,獨飲了一杯。
劉政這時又探頭說道:“童大人如今既已歸來,這遼東郡的大權理應歸還歸還於你,大人你說是吧?”
童子靈已有醉意,再加上對劉政早已沒了半點尊敬之感,雖知道他是虛情假意,也不慣着他,晃着左手,以食指指着劉政,道:“你若給我,我便要着!”
此話一出,台下官吏大感不妙,皆是低頭不敢言語。
劉政昂然起身,怒容滿面,道:“你無才無能還想居太守之位。”說完一摔酒杯,兩側屏風后刀斧手閃出。
官吏驚慌失措,向外奔逃。刀斧手也不追逐,只是衝著童若、謝文彥而來。
謝文彥雖是文臣,但也是學習過一點武藝,刀斧手朝着謝文彥脖頸處砍來,他急急躲過,欲逃之際,又有兩名刀斧手前後兩刀砍下,砍中他的背部,胸前,謝文彥轟然倒地。
童若見刀斧手向謝文彥砍去時,便想搭救,可早已是自顧不暇,前後數名刀手,前方環首刀揮動,被他躲過,後面卻還有兩刀向他砍來,皆是對着要害部位,他卻險險避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