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葬禮
(行文亂序,過去和現在穿插)
我他媽和你爆了!
真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知道自己應該阻止什麼。
使徒,西內!
這次他膽子極大。
幾乎主動邀請子宮天使寄生自己。
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日香和渚薰反應過來的時候。
真嗣已經‘吸收’了所有的子宮天使。
連零號機身上的那些都沒放過。
“很好,這次你沒辦法再得逞了。”真嗣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呵呵一笑。
明日香急了,一副想要上前卻不敢上前的樣子:“你瘋了!”
渚薰:“真嗣君,你好糊塗啊,我們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真嗣臉上爬滿了猙獰的青筋,卻是笑出了聲:“我沒瘋。還有,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綾波麗不禁動容:“真嗣,我有記憶備份的,我可以復活……”
“再復活,那還是你嗎?”真嗣咬着牙說道。
綾波麗本想說‘是’。
但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真嗣大口喘着粗氣,“好了,這個決定是我做的,我絕不後悔。”
語落,憑藉最後一絲力氣駕駛初號機遠離眾人。
——他要去一個人少的地方自爆。
“等等!”
“等一下。”
“真嗣君。”
明日香三人急忙開口阻攔。
真嗣頭也不回,一頭扎入山林。
指揮室——
氣氛一片寂靜。
因為他們並沒有被特殊的力量覆蓋,所以還不知道發生了時間回溯這件事。只目睹了綾波麗和渚薰被寄生,然後真嗣跳出來,把子宮天使硬生生引誘進了自己的身體。
情況變幻太快。
快到葛城美里壓根來不及反應。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末了,只能湊近麥克風,沉聲問道:“真嗣,你的頭腦是否清醒?”
“目前為止還可以,不過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隊內語音里傳來真嗣掙扎的聲音。
僅憑這個聲音,就能感受到少年的痛苦。
那種痛,痛徹心扉,鑽心剜骨。
可真嗣依舊能靠意志駕駛初號機,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精神力已然升華。
“美里小姐,請儘快聯繫聯合軍隊,對我開火。”真嗣說。
雖然是一時衝動的決定,但他想的卻很透徹。
使徒為什麼只能用eva來解決?
因為at力場能使常規武器無效化。
可現在子宮天使寄生在初號機身上。
而初號機……
沒有at力場。
真嗣故作輕鬆:“放心,待會兒我會及時彈射,爭取在初號機爆炸前離開這片危險的區域。”
即便彈出又有何用?
葛城美里沒說。
真嗣也沒說。
兩人達成了某種詭異的默契。
葛城美里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咬了咬牙:“好,我這就讓待命的軍隊壓上去。”
沉吟片刻,又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真嗣。”
“謝謝誇獎,美里小姐,可惜我太不爭氣了,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好了,我會盡量遠離凌波同學他們,在我還能控制初號機之前,快點動手。”
說完,真嗣就掛斷了通訊。
葛城美里不禁握緊了拳頭。
這就是末日。
殘酷的末日。
即使前一天還在一張餐桌上說說笑笑的熟人,后一天就有可能變成一堆殘渣。
她學着真嗣的樣子,用盡全身力氣下令道:“集合軍隊,然後……火力覆蓋,徹底消滅目標。”
沒人回話。
指揮室里一片寂靜。
……
……
喬恩在墓前點了支煙。
微風吹過。
吹拂他的頭髮。
讓他看上去很是憂傷。
明日香一襲黑裙,走過來,面上的黑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是太荒謬了,我為什麼要參加這種葬禮……”
喬恩轉過頭,安慰道:“好了好了,別人還看着呢,別讓看了笑話。”
“笑話?我看誰敢笑話我!”明日香似乎一隻好鬥的土撥鼠,忽然挺直了身體。
四周無人回應,她忽然泄了氣,不住咒罵道:“笨蛋,笨蛋,笨蛋。”
喬恩長呼口氣,順便帶出肺部的煙:“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事情已經這樣,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
話沒說完,綾波麗過來了,同樣是一身黑裙。
她手裏還捧着白花。
安靜放下,雙手合十,貌似在祈禱。
明日香見是熟人,忍不住道:“零,你也感覺很荒謬對吧,明明人還活着,卻非要我們參加他的葬禮……”
綾波麗沉吟片刻,道:“並不荒謬,也許是你該正視事實。”
“事實?”明日香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可又想起這裏是墓園,悄然下壓:“人還在啊,他還在的。”
“因為過於悲傷而產生了認知障礙嗎?”喬恩憐憫地看着明日香:“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說著,他兩隻手分別搭在明日香和綾波麗的肩膀,對着眼前的墓碑說:“你安心的去吧,她們我會幫你照顧好的,哞~”
“說話歸說話,你為什麼發出牛叫?”明日香不是很能理解。
喬恩:“你別管,哞~”
綾波麗輕輕靠着喬恩,低着頭不說話。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在三人背後響起:“喬恩先生,你在鬧哪樣啊?”
真嗣黑着張臉,“我還沒死,怎麼葬禮都有了。還有凌波同學,你沒覺得你靠的太近了嗎?”
綾波麗淡定回身:“我覺得還好。”
“有點邊界感啊喂!”真嗣有些抓狂地撓着頭髮:“這葬禮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在醫院躺了半天,連葬禮都開始了?”
喬恩解釋道:“誰說是給你舉辦的葬禮?”
聞言,真嗣頭頂冒出個大大的問號。
快步上前。
往墓碑上一看。
的確。
上面沒有碇真嗣的名字。
而是刻着一行字:“這裏埋葬着渚薰(男)”。
真嗣:“不是?蛤?”
繞過墓碑。
去後面的土坑裏瞧了眼。
可不是嘛。
渚薰安安靜靜的躺在透明的棺材裏。
見到真嗣來了,還熱情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啊真嗣君,傷勢已經不要緊了嗎?”
真嗣:……
本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被你這麼一氣,傷口感覺又要崩開了。
“所以——”他轉過身:“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渚薰坐起來,主動爬出土坑。
解釋道:“是這樣,喬恩先生告訴我,既然要拋棄原來的男兒身,就需要一個體面的儀式,我決定徹底埋葬過去,就搞了個葬禮。本以為你在醫療艙休養,會趕不上呢,沒想到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是你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真嗣捏着眉心,無奈道。
“總之,我現在是全新的渚薰了!”渚薰笑意盈盈。
真嗣幾番想要開口。
但最後,還是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
……
“不許開火!”
本該用熱武器犁地。
沒想到,碇源堂忽然橫插一杠。
“我說,不許開火!”
葛城美里不知其中緣由,極力反抗。
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
碇源堂推推墨鏡,也不解釋,悶悶地說:“相信真嗣。”
怎麼?
真嗣還能反敗為勝。
他都已經被完全寄生了!
葛城美里又急又怒,對碇源堂道:“如果錯失現在的機會,等子宮天使完全寄生,就又會恢復at力場,到時候就完了。”
碇源堂還是那句話:“相信真嗣。”
葛城美里:……
卻見屏幕之上,真嗣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心裏都快急冒煙了。
沒辦法,他只能儘力維持着清醒的意識。
卻不料,明日香他們先一步找過來。
也不說話,見面就是一陣亂打。
真嗣沒有反抗。
在他想來,不管是被炮火轟炸,還是被同伴親手殺死,都是一樣的。
……
……
“當時真是兇險。”渚薰情不自禁地說:“萬一真嗣君沒有保持完好的意識,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得相當危險。”
明日香:“雖然我很少誇獎別人,但昨天笨蛋真嗣做的真是不錯,有我百分之一的水準了。”
綾波麗沒說話,一雙美目在真嗣身上停留許久。
真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能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然後迷迷糊糊中,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貌似很焦急的樣子。”
“是美里小姐嗎?”渚薰問。
真嗣回想片刻,搖搖頭:“很像,但不是美里小姐,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那個聲音很親切,很耳熟,最重要的是,讓我很有安全感。”
喬恩忽然吹了聲口哨,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你知道以前我和你‘同居’的時候,為什麼駕駛初號機的時限總有限制嗎?”
真嗣:“不知道。”
頓了頓,又道:“難道初號機之中,隱藏着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喬恩嘴角微微上揚:“這就是媽媽的愛啊。”
……
……
“真嗣。”
“真嗣,快醒醒。”
“醒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真嗣忽然感覺身上那種難受感消失了。
他嘗試着睜開眼睛。
零號機、二號機和三號機正對着自己一陣猛打。
難受沒了。
難受還沒完。
受到子宮天使寄生的部分詭異的褪去。
並逐漸排出體外。
見狀,明日香他們打的更起勁了。
真嗣感覺哪哪兒都疼。
卻是不敢還手。
因為他還在回想之前在腦海中聽到的那個聲音。
就在這時,子宮天使竟然主動放棄了寄生。
不知是不是浪費了太多力量的緣故。
重新現身的子宮天使,已經不像最初見面時那樣強大。
光狀圓環就大幅縮水。
明日香和綾波麗幾乎拿出了平常時日一百二十的專註,對着子宮天使一陣猛打。
渚薰趁機來到真嗣身邊,溫聲問道:“你沒事吧?”
……
……
“你沒事吧?”渚薰在真嗣面前晃了晃手。
真嗣恍然回神,笑道:“沒事,只是在想,那個聲音究竟是什麼?”
看向喬恩先生。
他幾次想要詢問。
喬恩先生卻搖搖頭,輕描淡寫道:“我承認,你沒有被子宮天使寄生我是出了一些力氣,不過更多的,還是源於初號機對你的守護。”
初號機,守護我?
每個字他都不陌生,怎麼連在一起,那麼讓人費解呢。
真嗣撓了撓頭。
不過轉念一想,他頗為感慨地說道:“說不定真是初號機守護了我。”
……
……
“我沒事。”真嗣說。
晃了晃腦袋。
身體還是很虛弱。
不過虛弱也算一種活着的證明。
於是,他奮力起身,再次召喚神劍。
盯着遠處的子宮天使,真嗣滿腦子都是綾波麗自爆的場景。
愛的表白,以及那一滴眼淚。
“他媽的。”真嗣罕見地爆粗口,拄着劍站了起來。
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大喊一聲:“都給我閃開!”
明日香和綾波麗正對子宮天使殘軀窮追猛打。
一聽這話,趕緊向兩邊躲閃。
真嗣屏息凝神,手中如意神劍忽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
“煌極狂龍斬天閃!”
出手要快。
姿勢要帥!
真嗣牢記喬恩的囑託。
劍光一閃。
直接甩向子宮天使殘軀。
霎時間,世界安靜了。
……
……
“街上好安靜啊。”真嗣看看左右,忍不住說道。
“這個城市都快沒人了,畢竟使徒來襲的那麼頻繁。有時候動作一大,不可避免就會損壞一些建築。”明日香聳聳肩。
喬恩打了個哈欠:“無所謂的,人是活的,屋子是死的,我認識一位大地破壞者,每次出場都能引發7.0級地震,也沒人能說他什麼。”
“哦?還有這樣的人,如果有機會,真想也認識一下啊。”渚薰眼睛亮閃閃的,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真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乾笑。
很快。
他們就回到基地。
進門前,渚薰特意留在後面,和喬恩單獨交流。
“於是,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渚薰笑了笑:“雖然有開玩笑的成分在裏面,不過大家能參加我的葬禮,還是讓我很開心。”
“既然你說出了這樣的話,就說明你已經想好了怎麼做對吧?”喬恩問。
望着真嗣的背影,渚薰點點頭:“真嗣君,真是個溫柔的男孩子呢。”
喬恩:“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是個溫柔的男孩子。”
渚薰聽了,認真打量起眼前之人:“確實。”
喬恩滿意了:“好好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雖然我看的出來你是違心說出口的,不過無所謂,我不在乎。”
渚薰笑了:“那麼喬恩先生,再見了。”
喬恩擺擺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