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起交鋒拜師習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翌日下午了。睜開眼睛,他躺在了一張床上,有種回到家的感覺,這就是那所昨夜看見的木屋。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昨晚他掉進去的雪窟窿。木屋周圍的樹都被砍掉了,形成了一個小院子,這裏看上去距離山外邊還有很遠。小屋裏邊的空間不多,但是各種生活用品卻都很充足。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令人感到十分溫馨。
“呀!你醒了啊!你是從哪裏來的呀?肯定是迷路了對吧。我在外面發現你的!”一個女童突然跳上了床,把黎肅嚇了一跳。她看上去十歲左右,腦袋兩邊扎了兩個小辮兒。咯咯咯地對他笑着。
“呦呵,小丫頭,叫什麼名字?”黎肅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看這丫頭一臉天真無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着就好欺負。
“我叫陳玲兒。你叫什麼?”
“我叫黎肅。這……離山外頭還有多遠?”
“哈哈,大哥哥你睡昏頭了吧,這是北嶺的卜仄山,在北嶺北側,別看這裏溫度高,甚至比南邊一點的地方還好點,但是實際上離山外隔了一整個北嶺呢!再往北走就全是荒地了。你難不成是去哪兒吃雪的?”說著,陳玲不禁笑了出來。
黎肅看這小丫頭竟然反過來嘲笑自己,簡直無法容忍,他板著臉,沒有一絲笑意:“切!要你管!我就是去吃雪咋地!小傻瓜!”
“哼,你搞清楚主客關係好不好!這是我家!愛來不來,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呃……”黎肅看那小丫頭片子竟然如此囂張,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爽到極點,但是畢竟在別人地盤,也不好發作。於是討好道:“好好好,我明白了。小妹妹,你……一個人住?”
“才不是呢!我爹爹只是外出打獵去了而已。他可厲害了呢!等會兒讓他來教訓教訓你。都這個點了,應該快回來了……”說完,陳玲打開屋子的門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人過來。只見一個滿身是雪的獵人從遠處的森林裏走來,他穿一件藍黑色的鎧甲,外面套了一件動物皮毛做的大衣,看上去是鹿皮做的,腰間是一把巨大而略顯笨重的闊身短劍,背後是一把桓木硬弓,肩上還扛着一頭死掉的狍子。看此人的打扮,一定是燕山鋼鐵軍的成員。這套規格統一的盔甲裝備,全身重達八十斤,闊身短劍重七十斤,而一般的鋼鐵軍成員都能身負數百斤而日行百里,各種體術,薩滿術(北嶺特有的法術)都運用地出神入化,戰力可以一敵十,以一敵百!而此人身長九尺,虎背熊腰卻面目俊朗,一雙三角眼炯炯有神,顯然就是陳玲的父親。
“爹!那大哥哥醒過來了!”陳玲見她父親打獵回來了,一臉歡喜地迎了過去:“哇!好大一隻狍子啊!今天可以吃烤狍子嘍!”
“帶我去看看他。”
陳玲一路蹦蹦跳跳地走進木屋,對黎肅做了個鬼臉:“看你再囂張!”
那名獵人也跟着走進了木屋,放下狍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利落地將鹿皮大衣拖下,掛在牆上:“感覺好些了吧,我還正好挖了點藥材給你。”
“謝謝,呃,怎麼稱呼你啊?”黎肅拱手一拜,顯得無比真誠。
“哦!我乃卜仄山陳令柱。”
“我乃北嶺駱俊山黎肅。”
“駱俊人?那裏離着老遠了,小哥來這裏幹嘛,不會是來這裏打獵?”
“不是,我……我本想去中原大陸看看,學點武義,討點學問。只是不知為何落到此出來了……離中原可更遠了些。”
“呵呵呵,看你這服狼狽的模樣!去中原還不被人笑話!”陳玲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一臉不屑地看着黎肅,似乎在嘲笑他。
“你這丫頭!我再怎麼樣,武義也比你強得多!”
“哼,不比怎麼知道?告訴你,我爹是燕山鋼鐵軍的千夫長,秦梁法師!我可是繼承了我爹的天賦!”
“切,懶得跟你比!”黎肅也一臉不屑地看着陳玲。
“沒事,這位小哥,你不是要去中原習武嗎,要不由我來教你,咋們燕山鋼鐵軍可不比那京城禁軍差!玲兒跟他比比。”
“來吧!”陳玲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凜凜的精鐵劍,此劍全長不足兩尺,劍身細長而光滑,劍柄用硬木製造,裹了層牛皮。整把劍精緻而輕盈。對於十餘歲的小童來說實在是上好之選。
"哼,別說我欺負小朋友,比就比!誰怕誰!”黎肅跳下床,從腰間抽出那把呂琴劍。
黎肅的這把呂琴劍全身長兩尺餘三寸,是用所謂的“燕鐵”打造的。比陳玲的精鐵劍明顯重上許多,揮起來也更加吃力。不過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真正打起來毫無疑問是黎肅佔上風,所以他十分看不起陳玲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切!好像你真能贏一樣,小丫頭,還跟我斗。想當年我在村中也是一霸,除了我哥還沒怕過誰!還打不過你這丫頭不成?我到讓你漲漲見識!
兩人來到屋外,此時的雪已經停了,但地上還是有厚厚的一層積雪。
“無妨,這積雪正好增加點難度!”那鋼鐵軍的千夫長站在數丈之外的地方,身上穿着的正是那鋼鐵軍的裝束:黑鐵鱗甲,紅蟒鐵盔,闊身短劍,只是重桿長戟和桓木長弓沒在身邊,“說好了啊,點到為止,不傷對方。但傷其毫釐判負。”
“來吧!”黎肅右手握緊呂琴劍,雙腳頂着地面,擺出進攻的姿態,臉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而陳玲卻一手持劍,另一手背在身後,身體也保持直立,顯得十分輕鬆而悠然自得。
“劍起!破敵!”
聽見陳令柱一喊開始,黎肅兩腿一蹬,躍到空中,飛身刺向陳玲:“小丫頭,看劍!”
而陳玲則側身一閃,一撫劍身,擋住黎肅的進攻。
“喲,還真有兩下子,看招!”黎肅仗着力大和劍重的優勢,一發力便將陳玲彈出數尺。再順勢一個橫劈,劍刃就已貼上陳玲的脖子。
而陳玲也不慌,彎下腰來,躲過攻擊,再運劍刺向黎肅腹部。
黎肅大驚,只好閃到一邊:“可惡!不過你還是無法贏我的!”他握緊劍柄,再一次向陳玲劈去。
奇怪的是,這次陳玲卻沒有躲閃,竟然還閉上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哼,還施咒,竟然敢在我的劍下施咒,誰給你的勇氣!”黎肅大喝一聲,手中的呂琴劍已經直逼陳玲脖子。
可就在黎肅快要刺到陳玲咽喉時,陳玲睜開雙眼,一揮鐵劍,原本銀白色的精鐵劍已經乍閃金光,劍身成耀眼的金色,一陣劍波乍然將黎肅轟出數丈之外。
“可惡!你當就你會施咒嗎!”黎肅向後退了幾步,握緊呂琴劍一個橫劈,一道青色的弧形劍氣快速地向她斬去。
“嘿!”陳玲向左邊一閃,才勉強躲過,動作也略顯狼狽。
“哈哈,露出破綻了吧。”黎肅乘着陳玲左右躲閃,顧及不暇之時,他一個箭步就貼到了陳玲身邊,抬手就是一劍,而陳玲施了一個護法咒,硬是擋下了黎肅的進攻,連砍三劍也無濟於事:“我就不信砍不動你!我砍!我砍!我砍!”
呂琴劍對一個人十四歲的少年來說總體而言是比較重的,所以黎肅沒砍幾下便已經氣喘吁吁。
“哼,看我的!”陳玲後撤了一步,解除了護法咒,舉起精鐵劍,指向精疲力竭的黎肅。劍身頓時閃起了耀眼的金光,一個金色的光彈從精鐵劍頂端射出。雖然黎肅也舉起呂琴劍擋住了攻擊,但是還是被巨大的能量波掀翻在地。
“可惡……”就在黎肅像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迎戰時,陳玲一個箭步閃到黎肅身邊,用劍抵住他的喉嚨。
“哼,認輸吧!”
“嗯……我還有一招!”黎肅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支斑鳩哨子,奮力一吹。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惡……怎麼回事……我哥咋關鍵時候掉鏈子……黎肅心想。
“切,搞什麼呢!投不投降?認不認輸!”
“呃……我敗了嗎……”黎肅神情低落地說道。
“呵,這把終究還是我贏了!”陳玲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丫頭!哈哈!快拜我為師!”
“好……讓我起來……”陳玲移開精鐵劍,讓他從地上勉強爬了起來。
可黎肅一站起來就轉向了陳令柱,利落而熟練地跪下一拜:“秦梁大師,受徒兒一拜!”
“哼!那你也得叫我師姐!我可比你先入燕門!”
“哈哈哈!沒想到我秦梁都還能收一個徒弟!”陳令柱郎爽大笑,但又突然話鋒一轉,緊鎖着眉頭問道:“你那隻寒斑鳩哨子是從哪來的?”他在黎肅掏出哨子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奇怪,因為那斑鳩哨子是燕山鋼鐵軍百夫長以上的軍官內部使用的暗號傳遞方式,而且可以對哨子進行定位。但是因為燕山鋼鐵軍自建立以來就從未動員過百人以上的大規模行動,所以斑鳩哨也就不被世人所知。自己也有一支,不過還是灰斑鳩的哨子。而寒斑鳩是北嶺最為神秘而難以捕捉的鳥類,自己在山裏生活了一輩子了,只見過一次,還只是瞟到了一眼,然後那艷麗孤傲的寒斑鳩就飛走了。更有人生活在北嶺而一次也沒見過,好似傳說中的神鳥,在北嶺的地位不亞於鳳凰,所以一根寒斑鳩的尾羽經常能賣到黃金百鎰。雖然自己不太了解這套體系,不過寒斑鳩的哨子少說也是左右將軍的級別,或是……那個深居簡出的經霞大師……
“是我哥送我的。”
“你哥叫什麼名字!快說!”
“這麼激動幹什麼,叫黎雲啊。”
啊?不對啊,自己從未聽說過黎雲這個名字,應該不是燕山鋼鐵軍的高級軍官。由於燕山鋼鐵軍人數不多,個體能力強,所以千夫長就是高級將領了。難道只是民間的普通獵人捕到了寒斑鳩,又做成了哨子?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北嶺幾百萬人,而且都有製作哨子傳遞信息的傳統。經霞大師原本設計用哨子一部分原因,就是考慮到了北嶺的這種情況,用哨子傳遞信息不易引人注意。而燕山鋼鐵軍哨子的音色卻更加清脆,可以從一群哨響中分辨出來,不會被敵人誤導。看這小子這麼弱的武功造化,一看就不像……難道真的是巧合?
唉,也不管這麼多了,陳令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說道“既然我已經是你的師傅了,那我就得承擔起傳授你功法的職責。”
“但聽師傅教誨!”
“第一步……劍起后不要說話!”陳令柱一拍黎肅腦門到。
“是……師傅……”
“呵呵呵,笨蛋師弟!”陳玲頑皮地對黎肅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