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神魂迷亂遇水魔

第九十二回 神魂迷亂遇水魔

卻說敖瑛回至寢宮后食不下咽,侍女問其端由,敖瑛隻字不言,侍女急慌慌將此事奏與海主,敖潤得知忙來靈澤宮探望,見其皮膚暗淡,面色蠟黃,不禁勸慰道:“女兒啊,有甚想不開的,吃點兒吧!”敖潤命侍女端來美味佳肴,又掰口兒勸道:“何事竟比吃飯重要!只要活着,就沒有甚過不去的坎兒!”敖瑛怨聲泣道:“我再不回那天宮了,此生我要一個人過活!”敖潤安慰道:“好!好!好!一切皆隨你,沒人會難為你的!我的寶貝女兒呵,快吃點兒吧!”敖瑛聞言望着父親蒼老的面龐,心酸吃起各色美食來。

敖潤見龍女邊吃邊哭,不禁安撫道:“我們龍族海域遼闊,你若不願再回天宮,就陪着為父,此四海任你來去,眾蝦兵蟹將任你差使!”敖瑛心知老龍王終有一日會離去,自己應像父親一樣,承擔起振興家族的重責,可心下卻受不了任何打擊,不由自責道:“皆是我不好,不該如此任性!”敖潤道:“倘若你身上無有絲毫龍的氣味,那便不算是龍族後裔!我們龍族向來不服輸,尊嚴亦決不容他人蹂踐!”敖瑛問道:“父王,我們龍族可有甚藥物,能掩住身上的腥味?”敖潤遲疑道:“我們祖先祖龍曾用天河水魔精氣,煉化出一顆遠古水珠,此珠傳聞可凈化三界生靈的精氣神,但祖龍因殺心過重,被東皇太一永世封印於昆崙山龍泉洞內,此珠便不知去向!”敖瑛道:“若能找來此珠,我便可除去身上腥味,重返天庭,令那少陽刮目相看!”敖潤道:“傻孩子,別想那麼多了,你若在天宮受委屈,為父倒情願你留在東海!”敖瑛道:“可……”敖潤止道:“甚麼都別說了,好好睡上一覺,忘掉所有僝僽,醒來一切便是新的開始!”

敖潤離后,敖瑛靜心一想,頓覺自己貽累了整個家族,猶恐昊天會因此事征討東海,便再無睡意,決定去向負屓求助,查找敖潤所提遠古水珠一事。

少時,敖瑛來至負屓寢宮,負屓實則早知其受屈歸來,因怕擾之便未去探望,今敖瑛登門而來,令他既驚又喜,忙問道:“大姐,你何時回來的?你走後我們時刻念着你!”敖瑛道:“多謝八弟關心!我此來是想讓你幫我查找一番關於遠古水珠的記載。”負屓聞言詫異道:“遠古水珠?此珠我僅聽別人說過,怕是難找!”敖瑛道:“我族惟你藏書最多,你幫我找找,若無果我再另想辦法!”負屓道:“好吧!我找找看,你先回宮稍待,我若有發現便即刻告知你!”敖瑛謝道:“有勞八弟了!”言畢,敖瑛辭去不題。

負屓受命將所藏書籍悉數翻遍,卻未曾見先祖遺書中有明確記載。他見敖瑛對此甚是上心,靜心思慮一番后,忽想起一人來,傳聞此人可透過去,曉未來,通萬物之情,曉萬物狀貌,號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可他卻不知此人今在何處,便決定前往修行聖地崑崙一探究竟。

卻說負屓千辛萬苦來至昆崙山,逢人則問:“白澤可在此山修行?”負屓問過多人,皆不知白澤去向,遂又向山頂登去。當他途徑一山頭時,忽遇見一位戴着黑羊面具的男子,不禁好奇問道:“閣下可知白澤於何處山頭修行?”男子回道:“你尋白澤,所為何事?”負屓見此人甚是神秘,頓覺其大有可能知曉白澤去向,便道:“我找他是為打聽遠古水珠下落!”男子聞言一驚,好奇問道:“你可是龍族人?”負屓回道:“不錯,你如何看出的?”男子道:“你身上有股龍族獨有的氣味!”負屓詫異道:“敢問閣下是?”男子摘下面具道:“你看我是誰?”

負屓一瞧,此人卻不是白澤是誰,遂連忙拜道:“在下東海八太子負屓,有眼不識,今有緣在崑崙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白澤忙扶起負屓問道:“你方才可是問我遠古水珠下落?”負屓道:“不錯,我大姐自嫁與昊天之子少陽后,便對我族身上的氣味甚是反感,聽聞此珠可凈化萬物的精氣神,故特來此找你打探其下落!”白澤聞言思慮一番道:“我若沒猜錯的話,此珠乃是你先祖遺物。”負屓道:“不錯,傳說其為祖龍用萬年功力,將天河水魔精氣煉化而成,不過現無人知其下落,僅是一傳說罷了!”白澤聞言笑道:“你們本族人都不知其去向,我又豈知?”負屓道:“外界皆稱你上天下地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還望你能為我指點一二!”白澤遲疑道:“此珠雖威力巨大,但亦危害甚重,駕馭此珠者若心念不正,精氣便會遭其吞噬,性命堪憂!”負屓道:“若能找到它,我們自有分寸處置,還望你能大發善心,為我指明此珠去向!”白澤見負屓焦急不耐,猶豫半晌後方開啟天目,須臾發現此珠並未現身於世,惟有於海底念動法咒,才能招引出水魔元神,此外還須耗費自身大量精氣,方可凝成水珠。

白澤將所窺告訴負屓后,負屓聞言大吃一驚,質問道:“如此做,豈不有性命危險?”白澤道:“不錯!此珠又被稱為遠古魔珠,其擁有水魔五千年的修為!”負屓又問道:“敢問招引此珠的法咒為何?”白澤直言道:“此名為法咒,實為詛咒,須心下生怨,發出大量毒誓,方能招出那水魔元神!”負屓聞言嘆道:“這魔珠竟如此可怕,真不知道我大姐找它所圖為何?”白澤道:“你大姐若一心欲用此珠凈化身上的氣味,我勸你們還是別冒這大險!你的疑問我已答畢,若無他事,我就先行告辭了!”負屓忙躬身謝道:“今有幸與你於崑崙相逢,倍感榮幸,請受我一拜!”拜畢,負屓辭了白澤,順原路向東海飛去。

負屓雖從白澤處問得此珠來歷,卻深知其危害,生怕告訴敖瑛后,其會感性用事,做出冒險行徑,遂將白澤所言深藏心底,對任何人箝口不提。

且說敖瑛於宮內待了多日不見負屓前來,便又去了負屓寢宮問及水珠一事。當她再度提起此事,負屓卻有意敷衍道:“大姐,我已翻遍所有書籍,未曾有一頁記載此珠來歷,這怕只是個傳說!”敖瑛見負屓未敢抬眼直視自己,便質問道:“你別誆我了,我自小看着你長大,你一說謊便低頭不敢看人!快說!這遠古水珠現在何處?”負屓張口難言,只道:“大姐,我即使知其下落,亦絕不會告訴你的,你就別再為難我了!”敖瑛氣道:“有甚不便說的,你若不說,以後就別再叫我大姐!”負屓無奈道:“正因你是我大姐,我才不願告知你!你若為此做出甚傻事,我不僅會失去你,還會淪為罪魁禍首!”敖瑛有意激道:“我的好弟弟,你就告訴我吧,此珠能有多大魔力,將我食了不成?”說著敖瑛舉起右手,嚴肅道:“我向你保證,絕不會亂來!”敖瑛糾纏不休,負屓終還是鬆口直言道:“大姐,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族根本沒有此珠,你所聞那些傳言皆是祖先胡亂編造的,你欲凈化身上的氣味,惟有另尋他法了!”

敖瑛聞言難以置信,斥道:“八弟,你竟敢耍我,好大的膽!”負屓解釋道:“大姐,你別難為我了,你現與往常一樣不挺好,為何要借那魔珠傷害自身?”敖瑛從負屓話中聽出端的,又藉機試問道:“那珠有甚危害?”負屓脫口道:“欲得此珠,鬚髮毒誓召喚出水魔,還須損耗自身大量的精氣!”敖瑛見負屓說出實話,乃謝道:“這不就對了,幹嘛與我繞來繞去!”負屓見敖瑛將話套了過去,忙提醒道:“大姐,你萬不可依此法去試,那水魔擁有五千年修為,威力之大不可估量,一旦遭其反噬,後果將不堪設想!”敖瑛見負屓苦口相勸,遂應道:“放心,我絕不會做出甚傻事!”言畢,敖瑛回至靈澤宮。負屓生怕敖瑛出事,即忙前往水晶宮將此事告與了老龍王。

卻說敖瑛獲悉召喚水魔之法后,心下便慌亂不安,每當她憶起少陽冷嘲熱諷,自身無力保護族人安危,頓時心生召喚遠古魔珠念頭。

是夕,敖瑛因精神短少,做了場噩夢,忽見昊天率軍前來東海擒她回去,並將自己族人殺得片甲不留,嚇得她突從夢中驚醒,身上冷汗直冒。敖瑛垂頭看向脆弱的自己,憶起夢中那血腥的畫面,頓時心驚膽戰。忽又嗅見身上散出的腥味,不禁心生憎意。

未幾,她想起負屓所言召喚遠古魔珠之法,心下躊躇半晌后,隻身一人來至東海坎位,鎮壓怨靈的靈陽神鐵前。不料她竟在絕望中向那金光四閃的神鐵發下毒誓:“自今日起,就讓天地動蕩不安,永生永世禍亂不止,直至生靈塗炭,天地毀滅!”誓畢,敖瑛見周身未有任何反應,遂又提聲復念了兩遍。說言未絕,靈陽神鐵忽晃動不止,她頓覺那水魔即將現身,不禁既驚且懼。

俄頃,她眼前一陣青光掃過,海底猛然裂出一道縫,那縫愈裂愈大,敖瑛見狀嚇得連忙後退。須臾那縫裏浮現出一頭頂羊角,項戴骷髏,面似人,爪如虎,渾身青藍,散發幽光的元神。敖瑛見狀嚇得直打跌,欲逃去,不料那水魔噴出一水泡,將其全身裹住。

水魔見狀仰天長嘯一聲后,一爪將那水泡擊碎,敖瑛嚇得戰戰兢兢,不敢直視。水魔沉聲道:“我被封印於海底已有千年,你今既有勇氣發毒誓喚出我的元神,又怕我作甚?”敖瑛聞言緩緩抬起頭,半睜雙目道:“我,我是不得已才召喚出你的!”水魔質問道:“你有何苦衷,告訴我,我很快便可幫你實現!”敖瑛見水魔甚是赤誠,不禁坦言道:“我想擺脫身上這股龍腥味,擁有毀滅神族的力量!”水魔試問道:“就這點兒願望?”敖瑛道:“我不求別的,但求你能護祐我族,永世昌盛!”水魔道:“要我幫你達成願望很簡單,不過你須付出些小的代價!”敖瑛問道:“可是吸取我身上的精氣?”水魔點頭道:“不錯,你只須靠近我,令我吸些你身上的精氣,我便可擁有無窮力量,輕而易舉地助你實現願望!”敖瑛質問道:“當真?”水魔道:“我誆騙你作甚?”敖瑛沉思半晌,迫切欲強大自身,遂主動向水魔靠去。

水魔見敖瑛離自己頸部的骷髏串將近,便迅疾吐出一股熱氣,埋頭吸食起敖瑛體內精氣。少頃,敖瑛忽覺自身輕如鴻毛,遇風即可飄去,方問道:“夠了嗎?”水魔笑道:“你我很快便合二為一,你將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敖瑛聞言喜道:“我終於可憑一己之力,守護我的家族了!”言畢,敖瑛全身驟然冰涼,化為了一顆映着青光的水珠,沉入海底縫隙之中。怎見得?有詞為證。詞曰:

夢裏紅燭,落魄情沼,處處添愁。苦怨繞心頭,淚銜凌辱,愛恨悠悠。

恨事生、作繭化成牢。望月獨剩蹉跎。妄斷念成冰,苦煎紅豆,難解陰魔。

未幾,那水魔元神借其身發出一陣怒號:“我欲吞噬天地,主宰萬物!”不知敖瑛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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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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