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體育博物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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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時一切活躍的東西，到了黑夜都偃旗息鼓了；只有窗外透過的點點街燈卻是不同，它們與月亮為伴，像個城市的守護者。郁琴很快進入了夢鄉……，矇矇籠籠中，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彷彿是屋裏來了賊，她想喊也喊不出，憋得心裏透不過氣來。突然，一陣刺耳的火警警鈴聲傳進房子裏，她們被驚醒。郁琴立即坐了起來，金沁則翻身用被子掩着耳朵，怨道：“又報假火警啦！吵得人睡不了覺，真討厭！”郁琴皺了皺眉頭，忙掀開被子跑過去，推了推金沁說：“我聞到一股化纖的焦味，還是趕快出去看看安全。”這時，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喊着：“快起來！起火了！”郁琴推開門，只見越南女子珍妮穿着睡衣在叫嚷，她的男朋友慌慌張張地從廚房裏端了桶水跑進屋裏澆了一下。郁琴和金沁看到煙往外竄，很嗆人，忙捂着嘴，趕快跑了出去，慌忙之中根本顧不上拿東西。

聽到“哇——哇——哇”凄厲、急促的消防車聲在夜空中劃過，由遠及近，呼嘯而來，把沿途附近的人們都叫醒了，兩輛紅色的消防車停在了坪前。屋裏疏散出來的人，衣着單薄；被深秋的夜風吹得瑟瑟發抖，郁琴抱着胳膊說：“房間裏還有我們的東西，沒拿一點出來。雖然沒有什麼好東西。”金沁很放心地說：“哎呀！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有好多錢財的話，保險公司還會給理賠的。我還向房東推銷過保險呢。”郁琴笑了笑說她三句話不離本行。她透過煙霧，抬頭就望見天邊掛着一輪滿月，朦朧地泛着光暈，像個冰球遇熱，要溶化在沉沉的天幕中……。

很快人們都被安置在一輛閃着警燈的空調車裏面休息，車上的工作人員對居民們噓寒問暖的，細緻而又周到。金沁環顧車內，用胳膊碰碰身旁的郁琴說：“車內條件和服務還真好！”她們倆都是頭次經歷這種突發事件，此時從心裏感到暖和安定起來。郁琴點頭贊同道：“加拿大地廣人稀，所以把人看得很重。”金沁點點頭，然後往後一仰頭，抵在軟靠背上，很滿足地說：“都說加拿大是人類最適合居住的國家，今晚我們是親身感受到了。”她們的心裏都更堅定了自己來加拿大的選擇，是為家人造福的信念。

這時，耳邊傳來後排鄰居在說：“我開車回家的時候，在前院裏看到一個窗口冒火光，着火的房間是朝南的一間，就立即報了911火警。”金沁扭過頭去，心有餘悸地說：“起火的是我們隔壁的房間，幸虧您及時發現，才沒釀成大禍。我還以為又是上次那家人的廚房，炒菜油煙大了，煙感器太靈敏，報的又是假火警呢。”那鄰居說：“這裏最近報了兩次假火警，我們倒是放鬆了警惕，可每次消防車都及時出動，從不懈怠。”郁琴插話說：“加拿大的消防隊員，做得真是沒話說。”金沁回過頭來對郁琴說：“這房子是聯排式的，很容易‘火燒連營’。”郁琴手托着腮，想了想說：“不過，這點還是中國南方的老房子科學，每戶之間都用青磚黑瓦的封火牆相隔，砌得高高的，就是不怕串火；那是防患於未然。”

透過車窗的大玻璃，穿過黑晶晶的樹枝椏藉著消防車的燈光看見消防隊員在房前忙進忙出，很快就把小火苗完全撲滅了。一位消防隊員上車來問：“是哪家起的火？起火的原因需登記一下。”越南女子珍妮尷尬地答道：“是我那間房子。”郁琴和金沁兩人相視了一下，聽到珍妮繼續說：“晚上我和男朋友吃的燭光晚餐，又喝了點酒，昏昏地就倒在床上睡著了。誰知什麼時候風把窗帘布吹到蠟燭上，就燃了起來……。”那消防員一一記錄在案。

危險解除后，兩人小心地踮着腳，踏過還在滴着水的小道，穿過濕漉漉的客廳，回到房間裏。兩人環顧一下四周，基本上沒受到什麼影響。郁琴坐在床邊，床頭柜上的鐘正指兩點半。金沁嘴角一撇，往床上一倒，笑道：“隔壁那一對還挺浪漫的，吃燭光晚餐。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郁琴也躺下，說：“幸虧撲救及時，雖然只燒了點紡織品什麼的，損失很小，可滿屋子都是水，今晚他們也睡不成了；還驚動了周圍不少人會一夜無眠。我們趕快睡吧，不然明天上班會無精打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