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詭怪就在身邊!
“既然內功有用,說不定可以驅走二姐體內的怪東西,但是沒有十足把握,還是不要動手為妙,免得沒殺死怪東西,反而傷害到二姐。”
邢孟計劃起來,心情沉重。
他一直守到夜深,才去睡覺,時間已經到了午夜時分,正是一天中最為陰冷的節點。
邢府畢竟是大戶人家,每天晚上廚房都會備些夜宵,以免夜裏巡視的護院或者家裏的主人餓了,隨時可以供應。
廚娘是個四十來歲,身材結實的女人,大家都叫他李嬸兒,今天,李嬸兒也正常準備好夜宵,放在蒸鍋里熱着,然後便準備回去休息。
從后廚到下人居住的院子並不遠,大概十來分鐘就到,李嬸兒早就輕車熟路。
“咦,怎麼還沒到?”李嬸兒抹了把頭上的汗,渾身有點熱氣騰騰,走得有點累了。
“難道這幾天太勞累了?”李嬸兒搖搖頭,繼續向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周圍太寂靜了,沒有人的聲音,也沒有夜鳥的叫聲。
她心中不由打鼓,該不會鬼打牆了吧,前段時間老家的秋霞姐被打鬼牆,活活走死了,第二天發現屍體時,兩隻腳都露出血淋淋的骨茬。
“不能亂想,不能亂想……”李嬸兒拍拍厚實的胸脯,將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嗒!
什麼聲音?
嗒!
嗒!
……嗒!
好像是石頭落水的聲響。
但這裏哪來的石頭,更沒有水。
李嬸兒以為自己幻聽,便沒在意,定定心神,繼續走。忽然,她瞥見右邊的花園裏,那口年久失修不怎麼使用的水井,嗒嗒的聲音好像是從那兒傳出的。
那口水井,好像都不怎麼使用了吧?
水井上面蓋着一大塊石板,現在裂了一半,另一半在地上扔着。
李嬸兒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過去撿起另一半蓋在水井上,免得府上的貓狗掉了下去。
在後廚顛勺洗菜,養出了一把子力氣,李嬸兒很輕鬆就將石板拎起,正要放在井口上,忽然聽見嘟嘟的冒泡聲,井裏像有什麼東西冒了上來。
李嬸兒好奇地張望了下,只見井水中漂浮着一雙紅色的繡花鞋,被水流推動,打着旋兒,轉個不停。
心裏不由自主泛起緊張,民間傳說里,紅色繡花鞋不是吉祥之物,大半夜看見這東西,會長霉運的。
“呸呸呸!”李嬸兒伸出舌頭啐了啐,象徵性地驅走霉運。
“趕緊回去睡覺吧,瘮得慌。”李嬸兒想移開目光,卻駭然發現,井中的繡花鞋像有某種魔力,吸引着她,好像有一隻手臂,抓着她,不讓她離開。
……
……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清晨的安靜。
周圍的下人聽到動靜,紛紛趕來,面色齊變。
眾人看見,李嬸兒倒栽蔥似的插在井中,屁股和腿露在井外,腦袋插在冰涼的井水中,顯然已經斷氣了。
一隻手撐在井口邊沿,一隻手則伸在井裏。
井口石壁上,顯現着一道道血痕,像是用手生生抓出來的。
這詭異的場面,嚇得大家都不敢亂動。
兩名下人慌忙去通知家主。
不片刻,邢桂安,邢孟都神色匆匆地趕來。
“誰發現的?”邢桂安皺眉問道。
“是我。”一個胖乎乎的丫鬟,面色蒼白,顫聲道:“剛剛我過來,看見有個人趴在井口,就走來看看,結果……看見是李嬸兒,而且一動不動。”
“老誠,你帶人去通知縣衙,先報官吧。”邢桂安吩咐道:“等縣衙捕快來了,再動屍體。”
誠叔聞言,連忙去報官。
邢孟眼睛微眯,有着很強烈的危機感,原先以為那種詭怪、兇險離自己不太近,現在看來是想錯了,詭怪已經來到自家禍禍了。
人命關天,縣衙的人也不敢耽擱,沒半個小時便來到了邢府。
來了三名捕快,一老兩青年。
與邢桂安打過招呼后,老捕快繞着井口轉了一圈,吩咐兩名年輕捕快將屍體撈出。
“啊!”撈出屍體后,其中一名年輕捕快驚訝出聲,周圍下人們發出騷亂的驚叫。
邢孟注目看去。
李嬸兒的身體從脖子處到整個腦袋,都光禿禿的,只剩下頭骨露着,所有的血肉都不翼而飛。
就好像,有什麼邪惡的東西躲藏在井水中,將李嬸兒的腦袋啃了個精光。
而且,伸在井中的那隻手中,攥着一隻繡花鞋,鮮紅的顏色非常亮眼,像一朵鮮艷的牡丹開放着。
“邢家主,府上有穿這紅色繡花鞋的女子嗎?”老捕快皺眉問道。
不知怎的,老捕快心頭掠過一絲陰翳,這隻繡花鞋給人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與普通的案件相比,多了些邪異的色彩。
“不知道啊,紅色繡花鞋只有結婚待嫁的女子才會有,府上也沒有誰快要結婚。”邢桂安道。
“行,那麻煩邢家主行個方便,我要排查一下死者的周圍環境,並對府上的人進行問話。”老捕快說話倒是很客氣。
“應該的,我們邢家上下全力配合。”邢桂安說道。
之後,老捕快便開始查看水井周圍的環境,並將昨天見過李嬸兒的人一一問話,一直忙活到傍晚才結束。
老捕快讓幾名下人幫忙將屍體抬去了縣衙,具體結果要等仵作解剖后才能知道。
臨走前,老捕快拉着邢桂安到一旁低語,讓邢府做好防備,恐怕是惹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
邢桂安沒有多言,只是臉色陰沉的可怕。
整個邢府則籠罩在一片膽戰心驚的氛圍里,所有人都面色鬱悒,神色警惕,生怕被不祥之物沾染上。
這也難怪,李嬸兒的死狀過於凄慘,腦袋不知道被什麼啃食得一乾二淨,手裏還緊攥着只繡花鞋,無論是誰,都會將之往詭怪的方向想像。
邢孟站在屋檐下,眺望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心裏不由自主產生一個疑問:殺死李嬸兒的,與導致二姐病倒的,是同樣的東西嗎?
他到現在為止,還未真正見到過‘詭怪’的真實模樣,越是看不及摸不着的東西,越讓人產生恐懼。
如果是個江洋大盜入室搶劫殺人,就算對方很厲害,但總歸知道敵人是誰,心裏也會踏實些。
但,若是‘詭怪’的話,就讓人惴惴不安了。
入夜,邢府所有人不再在外邊逗留,緊閉門窗,即便天氣不冷,也拿出被子緊緊包裹住自己,連腦袋都藏進被窩裏。
一絲風聲吹過,都嚇得人惶惶不安,心臟驟跳。
“嘎吱!”
門開的聲音。
夜風從洞開的門戶呼呼吹了進來。
邢孟陡然警覺起來。
他一直沒有睡着,在閉眼思考破局之法,而且因為李嬸兒的事,他的警惕心很強,除非熬不住,不然也沒打算睡覺。
但現在,門卻在嘎吱聲中開了。關鍵是,他早就將門在裏邊反鎖了,怎麼可能被打開?
房間裏的溫度,在這一瞬間,也彷彿降低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