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9523
走出南國麗人，黎明和老李坐進老李的黑色奔馳商務，黎明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太氣人了！怎麼走到哪都能碰見這種人！”
“社會如此，人人如此。只不過，大部分人，沒他們那樣的實力而已。”老李畢竟人生閱歷更豐富，對事情都看得很透徹。
“你打算怎麼做，你認識那傢伙？”黎明問。
老李發動汽車：“如果沒錯的話，我認識他父親，叫廖志華，是本市的副市長。”
“這麼巧？”
“不是巧。我跟這附近一些城市的某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來往。畢竟，這麼多年了。”
“原來如此。”黎明瞭然。像老李這樣，做了好幾年鬼差，他的人脈想必比他只做不到一星期的“新鬼”廣泛太多。這就是資歷的區別。
老李簡單跟黎明解釋了一下他和廖志華的關係，跟黎明與董建國之間很相似。
老李在附近城市做生意，跟這些城市的政府官員打過交道，並不意外。
“你要去找廖志華？”黎明問。
老李斷然搖頭：“不。我們沒那時間。何況，這種事情，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老李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機打了個電話。
黎明聽出，老李並不是打給廖志華的。
放下電話，老李淡淡道：“解決了。”
黎明看着他。
“廖志華會被雙規，他的資產會被凍結。我送他去養老，畢竟不是他惹我們，是他兒子。但是，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他兒子這樣，都是他慣出來的。我剝奪了他們的養分，相信這對很多人都是一件好事。”
老李認真開着車，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黎明暗暗吃驚！
他還是太低估老李的手段！
老李三年前死亡，成了鬼差，這三年來，身為鬼差的他，所積累下的人脈力量，竟強大如斯！
隨隨便便一個電話，就能拿下一座二級城市副市長的官帽！
真不知私下裏，老李還隱藏着何種驚人能量！
黎明忽然覺得，這個外表忠厚，性情好爽的東北漢子，是一頭沉默的雄獅！但凡有膽敢威脅到他的人，這頭雄獅就不再沉默，會毫不猶豫露出他鋒利的獠牙將敵人撕成粉碎！
這，就是鬼差的力量么……
黎明一時間有些恍惚。
“你也會像我一樣的。”
似是看透黎明的想法似的，老李忽然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對黎明道：“我只不過是做的時間比你長而已，只要你能邁過還陽壽這道門檻，你也能像我這樣，不斷積累自己的人際關係，讓他們為你所用。”
黎明苦笑：“話是這麼說，現在我就已經被壽命限制弄得焦頭爛額了。”
老李扭頭看了看黎明：“你還剩多少天？”
“不到一周。”黎明回答。事實上，他的還陽壽，實際只剩不到6天了。
老李點點頭，寬慰道：“剛開始應該都這樣。我當初也數着手指頭過日子，生怕哪次就沒有足夠的點數兌換壽命了。只要你能撐過這道坎，會好起來的。這次昭示任務，其實就是一個好機會。”
“昭示任務，不是只給拘魂點么，信仰點也只有完成後，獎勵的那5點而已。”
老李搖頭：“你忽略了一件事。”
“哦？”
“信仰點是怎麼來的？”老李問。
“通過別人對你的信仰。”黎明疑惑道：“可是……”
剛說了“可是”，黎明忽然眼前一亮！
“你是說……”
“沒錯！”老李點頭笑道：“這次昭示任務，說起來，還是你的運氣！這三年來，我經歷過七次昭示任務，其中有兩次，是因某地方受災，產生大量生魂，酆都發佈任務讓我們來搜魂。但是，搜魂並不是最重要的。對我們來說，災區的狀況，才是關鍵！”
黎明接口道：“動用我們的力量，為災區人民救災，獲得他們的信仰。”
“就是這樣。”老李毫無保留：“我第一次執行這種災區昭示任務，是在兩年前。那時候，南方洪災，死了很多人。我受召去執行任務。偶然之下，我通過一些渠道，為災區運了一批救災物資過去，很快，鬼環報告我得到信仰點數。我了解清楚原委，於是一口氣往災區運了大量食品，和醫療器材。那一次，我一共得到了三千兩百多點信仰點！”
“這麼多！”黎明吃驚地張大了嘴！他一共才有幾十點，還都花得差不多了，很難想像三千兩百信仰點是個什麼感覺！
老李繼續道：“那次對我來說，是場大豐收。我也是從那時開始，不再被還陽壽束手束腳了。”
黎明羨慕不已！他現在每天都得一分一秒地過，三天兌換一次，一次一天，多換雙倍這種機制，讓他唯有精打細算，生怕浪費掉哪次兌換時機。
說起來，他明天又到了卡時間兌換還陽壽的時候了。
“對了，老李，”黎明想到一事不明，問：“這三年來，你參加過這麼多次昭示任務，難道，就沒遇到過一次同行么？”
老李疑惑地搖搖頭：“說來也奇怪。按道理，每次昭示任務，都是號召事發地點周邊的所有鬼差，前去執行任務。本應該有很多鬼差出現才對。可不知為什麼，這三年來，我參加過七次昭示任務，有幾次還是在中心地帶遊盪，卻從未見過跟我們同類的人。”
“這可就真奇怪了。”黎明也感到由衷疑惑。
“對了小黎，你的鬼差編號是多少，能說說么？”老李問道。
“我是9527，應該是第九千五百二十七名鬼差吧？”
“看來是這樣的。”老李點頭：“我是9523，第九千五百二十三名。”
“難道說，這三年來，只新誕生了4名鬼差？”黎明驚訝地說，有些不相信。
老李若有所思：“應該沒錯。或許，這也是我一直沒見過別的同行的原因之一。也不知什麼緣故，鬼差的數量特別稀少。”
說話間，奔馳商務已駛出市區，進入了郊區公路。老李輕車熟路，沿着公路一路疾馳。
不到十分鐘，黎明眼前出現一座小型飛機場。
老李將奔馳停在場邊：“走，下車。”
剛下車，一股冷風吹來，黎明撲鼻聞到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這裏是海邊？”
“不錯，這裏是我包下的私人機場，在海邊。”老李笑道：“不用羨慕我，這次昭示任務你只要通過，就能得到大量信仰點。到時候想要你也可以有。”
在他們不遠處，靜靜停落着一架墨綠色漆的小型直升飛機。除此之外，整個機場空空蕩蕩，只有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