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口舌之道，也是道
忽悠二字，說簡單也簡單，無外乎讓人上當而已。
可說難也極難。
因為但凡有點子智慧的人，都不會輕易的上當，更何況是一尊修行大能。
林毅此時心裏，緊張極了，所以他決定破斧成舟。
至於能不能保命，就看武林外傳里，關東大俠呂秀才的那一招，行不行了。
“鈞道友可知，盤古是誰？”
林毅目光灼灼的看向盤膝坐在一旁青石上的青年道人。
雖然他沒有化形，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眼睛，可這並不能減少他雙眼之中的熱情和真摯。
“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當為這洪荒世界的造化之主......”
青年鴻鈞一臉尊敬的說道。
雖然不知這位樹道友為何一開始便問出這等顯而易見的問題。
可這絲毫不影響青年鴻鈞，對盤古大神的敬仰。
當然，若是其覺醒宿慧，回憶起自己前身乃是開闢之時，被盤古所斬殺的三千魔神之一，那就另當別論了。
但至少此刻，提起盤古二字，青年鴻鈞的心中，是滿含尊敬的。
“對，也不對。”
林毅搖了搖頭，一臉淡然的說道。
但搖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並非有手有腳的人，故而只能心累的晃動了下樹枝，如人點頭晃腦一般，繼續說道。
“說對，是因為洪荒天地確實為盤古大神所開闢。
說不對則是因為，你不懂什麼才是盤古，或者說人人都可以是盤古。”
“什麼，人人都是盤古？”
聽到這話，青年鴻鈞整個人一愣，胸膛如風箱一般劇烈起伏。
哪怕後者克制的沒有跳腳，但那上下起伏的胸膛，卻充分的表明了，此刻青年鴻鈞的震驚。
“不錯，你可以是盤古，我也可以是盤古，這世間萬物，皆可以是盤古。”
林毅淡然的說道。
在固有的認知里，想要騙一個修行之人極為艱難，可一旦打破了認知。
嘿嘿，那就是任由我搓揉捏扁了。
沒有眼睛的林毅，看着震驚的青年道人，心中極為的舒爽。
讓你小子不學好，學人家在這危機四伏的洪荒世界到處尋寶，還想砍我煉寶。
今日，便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做口舌之道。
此刻的青年鴻鈞是震驚的，也是懵逼的。
他看着面前的這棵大樹，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青年鴻鈞喜歡訪友問道，故而遊離洪荒世界許久，也遇見了一些坐而論道的道友。
可如眼前這大樹一般，開口就大肆談論盤古的話語，卻是從未聽聞過。
此番遊歷至不周山，起初他只是感覺此地會有道友，故而特地前來拜訪。
如果說，初見林毅時，那些從未聽聞過的四字之語，如滄海一栗、坐而論道等字，讓青年鴻鈞在仔細品味之中，產生了話語深意的獵奇之心。
那麼此時，聽見那人人皆可以是盤古時，青年鴻鈞的心中，除了震驚以外，更多的是隨着心神悸動而來的嚮往和野心。
至尊無上，開天闢地，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是每一個修行之人的夢想。
說沒有野心，那是自己騙自己。
更何況，在聽到可以取代盤古的時候，冥冥之中青年鴻鈞感覺到，這恐怕是他隱藏在內心深處而不自知的本能。
“樹道友，此話何解？”
數年之後，細細品味但仍然不解的青年鴻鈞，
於深呼一口氣之後，看向面前大樹，虛心詢問道。
“首先，吾不叫樹道友，叫林毅，鈞道友可以稱呼我為林道友。”
見青年道人回過神來，林毅心中很是滿意，當即開口回道。
“林毅......
敢問林道友先前所說的，人人都可以是盤古，是什麼意思？”
青年鴻鈞沉思一番之後，再次開口道。
“很好。”
林毅晃動一下樹枝，示意這會青年鴻鈞說對了。
“鈞道友方才稱呼我為林道友，如此一來，林道友便代表了一株樹，可林道友就真的是樹嗎？”
“不是嗎？”
青年鴻鈞下意識的反問道。
很好，都學會搶答了。
果然，以盤古大神為開口，足以撬動當今任何一個洪荒生靈的心神。
“不是。”
林毅果斷的回道，於樹枝揮動之間，捲起一陣清風，襯托出些許氣氛。
“為何不是？”
“因為林道友只是一個代稱，它可以是一株樹，也可以是一塊頑石，亦或者是一片飄落的樹葉。”
林毅目光深邃，語氣緩緩的說道。
“開闢洪荒天地者為盤古大神也，所以，在你眼中的盤古，是這洪荒天地的造化之主。
是眾生敬仰不可侵犯冒昧的先天神聖之神聖。
可這同樣，也僅僅只是一個代稱，一個從無到有的代稱。”
看着再次陷入震驚之中的青年道人，林毅感覺自己的這番話，已經深深觸及到了他的靈魂。
可這些還不夠。
“在你眼中盤古是有，混沌是無，對否？”
“不錯。”
青年鴻鈞點頭。
“為何如此？”
林毅追問。
“因為洪荒天地。”
青年鴻鈞深呼一口氣，胸膛再次如風箱一般，劇烈起伏起來。
“那麼，你眼中的盤古大神，現在在哪裏呢？”
林毅一臉微笑的問道。
“嘶.......”
隨着此話的落下，青年鴻鈞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一陣轟鳴，宛如滔天駭浪一般，在此刻不斷起伏。
可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他隱隱想不明白，便聽此刻的林毅再次開口說道。
“混沌是無，盤古是有，盤古是無，洪荒天地是有，這中間的過程，便是從無到有。
因為你眼中的盤古大神釋放了自己的有，故而現在他變成了無。
所以我說，你可以是盤古，我可以是盤古，這洪荒天地人人都可以是盤古。
因為，我們是有，而有卻不是盤古，你明白了嗎？”
林毅淡然的說道。
如果有手，他現在定然要撫摸一下自己的鬍鬚。
因為無手，故而此刻山谷之內樹枝晃動之間，陣陣清風呼嘯而起，捲起落葉紛飛。
正如此時此刻，青年鴻鈞的心神，在滔天巨浪之上，轟然翻滾。
“有、無，從有到無，從無到有，我即是盤古......”
隨着此話的落下，林毅就發現，即便不用他故意驅動清風，眼前的天地在此刻，也捲來一陣清風。
一陣，屬於先天靈氣的清風。
在這先天靈氣的浪潮之中，一種玄之又玄的道理，隨之浮現在天地之間。
“我把他忽悠的悟道了，故而道也影響到了我。”
在這股天地靈氣的浪潮中心，冥冥之中林毅泛起了一絲明悟。
口舌之道，也是道。
“這小子悟性真好，或許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徹底化形。”
隨着此念的浮現，林毅也在先天靈氣的浪潮之中，開始了新一輪的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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