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到他了
她不動聲色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像周圍人一樣，叫了厲薄欽一聲“厲總”。
根據她察言觀色厲薄欽這麼多年來看，厲薄欽此刻像是壓抑着怒氣。
主編還要籌備接下來的訪談，很快化妝室就被空出來。
莫蘭按部就班的打開化妝盒，娃娃臉也開始試化妝品。
不過八卦之心被打斷，娃娃臉還是悄聲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南淮女朋友啊？”
莫蘭覺得好笑。
她拿起化妝刷笑了笑，還沒來得及否認，坐在椅子上的厲薄欽突然開口：“出去。”
二人皆是一愣。
直到厲薄欽清晰的叫出名字：“莫蘭，你留下。”
那娃娃臉的女孩有些難堪，站了幾分鐘，轉身離開了。
“見你一面真難。”
“我有什麼可見的？”莫蘭嗤笑。
厲薄欽點了根煙，淡淡的煙草味道在化妝室瀰漫開來。
“為什麼不否認？”他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嗯？”莫蘭一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剛剛自己為什麼不否認和南淮的關係。
拜託，他給這個機會了嗎？
莫蘭無語。
“與你無關。”莫蘭不想與他多話。
為什麼拉黑我？
其實厲薄欽想問這句話。
可是問出來就太掉價了，厲薄欽索性不說話了。
莫蘭拿起化妝刷開始端詳厲薄欽這張臉，思考着從哪裏着手。
不得不說，厲薄欽是頂級皮相，劍眉星目，骨相也絕不輸那些混血。
他容貌的每一寸像是畫師拿尺子量好一般，化妝品落在哪裏都是畫蛇添足。
莫蘭想，她當初瘋了般迷戀厲薄欽真是拋不開這張臉。
這男人冷酷，絕情，殘忍的行為，只要配上這張臉，就讓人覺得做什麼都可以原諒。
“我的那條格子領結放在哪了？”厲薄欽似是無意的問起來。
“放在櫃......”莫蘭下意識的回答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話。
厲薄欽吐出一口煙，薄唇微勾。
“家裏從前都是你在收拾吧？”
“沒有。”莫蘭想也不想的否認。
“管家做的飯菜和你做的差別挺大的。”厲薄欽並不信。
自從莫蘭搬出宅子后，他的生活亂套了。
領帶和衣物不再是原來擺放的位置，起床時也沒有擠好的牙膏擺在衛生間，甚至飯菜的口味也變了。
家裏還多了個一睜開眼睛就問他要包要禮物的莫雪。
剛開始那幾天，他非常不適應，甚至有好幾次在工作上出了錯。
他承認，那些個瞬間，他不是沒想過讓莫蘭繼續待在自己身邊。
但他把那些想法歸結為不習慣。
習慣了她的不存在就好了。
“哦。”莫蘭不再否認。
“其實我來見你，是因為那晚的事......”
莫蘭打斷他率先開口：“我知道，你給了封口費，我不會說出去。”
莫蘭想起來自己手機里存着的艷照補充道：“只要莫雪不來挑釁我，我自然不會說給她聽。”
雖然男人都認為自己的白月光全天下最善良，莫蘭顯然不打算給這個白月光留面子。
“......”
沒有小心翼翼的討好，也沒有要他負責，神色淡漠的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厲薄欽頓了一下。
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感再次出現。
他掐滅了煙，丟進垃圾桶。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難得的解釋了自己的行為動機。
“哦。”可惜莫蘭並不在意。
厲薄欽不信，在不到一個月前還拿他當全世界的莫蘭會這麼快就放棄他。
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乎這個女人喜不喜歡他這件事。
他下意識的靠近莫蘭，下一秒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專屬鈴聲。
厲薄欽手滑點了免提，對面依舊是甜得發膩的撒嬌：“薄欽，你在工作嗎？我有打擾到你嗎？”
莫蘭識趣的退到一邊默不作聲。
“沒有。”厲薄欽耐着性子：“有什麼事嗎？”
“哦，就是我看上了你房間裏一條寶石項鏈，但好像是妹妹的哎。”
“她沒拿走也代表她不要了吧？我戴着一頂好看，我拿走了哦！”
厲薄欽用餘光瞥莫蘭的表情。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想看莫蘭聽到這些事情是什麼表情。
會不會像上次宴會那樣，瞪着眼告訴莫雪：“那是屬於我的。”
可莫蘭連一絲表情也沒有。
厲薄欽突然就覺得無趣。
“隨你，你喜歡都拿走。”留下這句話，厲薄欽就掛斷了電話。
莫蘭見厲薄欽打完了電話，才重新拿起化妝刷走近他。
可看着他那張臉幾分鐘后，莫蘭心累的放下化妝刷。
“您不需要上妝，直接去採訪吧。”言下之意：別耽誤我給其他人化妝。
厲薄欽無言，直接起身出門。
迎面就碰見了周延辰。
剛剛才結束一段不算愉快的談話，厲薄欽肯定沒有好臉色。
連聲招呼也不打的與他擦肩而過。
周延辰禮貌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原地。
厲薄欽就是看他不順眼。
非常不順眼。
“周，周延辰？”收拾好化妝包出來的莫蘭看到了他。
周延辰眼內閃過一絲驚喜，他上下打量莫蘭一圈：“莫蘭，你來......工作？”
“是啊，你來是？”
“談一些化妝品新品的宣傳。”周延辰晃了晃手裏的宣傳冊。
莫蘭眼尖的看到了拉投資的字眼。
“新品還缺投資嗎？”
“為了擴大宣傳影響，倒是準備拉一些投資。”
莫蘭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些股份分紅。
本以為股份證書籤了之後，需要一系列的程序，等到幾個月後才能等來第一筆分紅。
可是她前腳剛和秦助理簽字，後腳就收到了百萬的分紅打款。
她最近賺的錢足夠付母親的醫療費。
這筆錢閑着也是閑着，不如——
“我想投資，可以嗎？”
周延辰一怔，像是被驚喜砸中頭腦一般。
“你要加入我的新品研發嗎？”周延辰確認道。
“不可以嗎？我其實手裏沒有很多錢，能拿出個幾十萬的樣子......”
“當然可以。”周延辰有些激動的握住了莫蘭的手。
採訪中的厲薄欽突然就黑了臉。
記者不知道自己問錯了什麼，有些害怕。
採訪的地方有面落地窗，角度恰到好處的能看見周延辰他們相握的手。
厲薄欽目送他們肩並肩動作親密的離開雜誌社。
採訪后，秦助理打來了電話。
“夫人動了那筆分紅，全款打進了一個賬戶。”
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分紅。
那是自家上司接着分紅的名義打給夫人的錢。
就自家上司着彆扭勁兒，要是能和夫人好好的......才奇怪。
最近家裏還多了個作天作地的大小姐。
秦助理搖了搖頭。
“做什麼了？”
“我問了一下夫人，夫人說是做投資。”
“投資？”厲薄欽腦內過濾了一下莫蘭的關係網。
他想不到莫蘭能投資什麼。
“夫人說......”秦助理深呼一口氣，視死如歸：“投資周延辰周總的新品。”
厲薄欽呼吸一沉。
半晌，秦助理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
莫蘭，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