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別高看自己
莫蘭把電腦放在了離公寓最近的修理店。
之後她便開始了連軸轉的工作，給母親攢這個月的醫藥費。
她的化妝技術有目共睹，接下來南淮接連幾個妝造都是她的手筆。
於是把答應厲薄欽出席宴會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直到一周后厲薄欽給她打電話她才想起來有這回事兒，那會距離宴會只有兩個小時了。
“抱歉，我晚上會到。”答應假扮夫妻總不能不作數，就當為了那筆巨款吧。莫蘭想。
“現在過來。”
“為什麼？”馬上離婚了，莫蘭想要與他保持距離。
“一起去買禮服首飾，然後一起去晚宴。”電話那頭的厲薄欽似乎很無奈。
莫蘭覺得自己聽錯了，厲薄欽怎麼會無奈？
“不，不用，我自己有。”莫蘭拒絕。
“你確定？”
“......嗯。”莫蘭實在不想和他獨處。
賺錢，離婚，回東南亞，接母親。
如今她腦海里的計劃清晰明朗，絕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掛了電話，莫蘭開始為禮服首飾發起愁來。
好在南淮也要參加這場慈善晚宴，他幫莫蘭借來了禮服與首飾。
“怎麼？前夫哥和你偽裝夫妻還不捨得花錢給你買幾套衣服？”南淮幫她借來禮服時這麼問道。
語氣中的情緒顯然對厲薄欽不是特別滿意。
“是我不想和他相處。”
“你噁心他？”南淮看向莫蘭，一拍手笑道：“那就對了！面對這種男人你不吐出來算是給他面子了！”
“別胡說。”莫蘭憋笑，但還是禮貌道。
“得，是我胡說。”南淮在宴會廳前停下車：“你先進去，我停個車。”
“好。”
莫蘭下車，轉頭便看見了厲薄欽。
兩人對視一眼，厲薄欽眼裏閃過一絲驚艷。
莫蘭穿着抹胸禮服，只是淡淡的妝容就把混血臉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莫蘭本想轉身就走，但她看到了厲薄欽身後莫家一行人。
莫雪顯然看到了厲薄欽，興奮的想要過去打招呼。
“老公。”莫蘭開口一剎那，莫雪的笑容僵在臉上。
當著宴會眾人的面，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莫蘭親昵的挽住了厲薄欽的小臂。
莫蘭側眸，挑釁一笑。
碎掉的電腦再也拼不回去。
莫蘭從不是聖母，莫雪摔了她的東西，她就讓她也難受。
厲薄欽聽到熟悉稱呼微微一怔，很快臉上再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兩人親密的挽着手走進宴會廳。
應酬一番后，莫蘭看到了在餐區的南淮，於是借口離開。
“停車這麼長時間？”莫蘭拿了小蛋糕上一顆櫻桃填進嘴裏。
南淮把剩下的蛋糕一口填進嘴裏：“碰到個熟人，打了聲招呼。”
“哦。”
“這個熟人你也認識，周延辰。”眼見莫蘭又吃了一顆櫻桃，南淮只能把剩下的蛋糕塞進嘴裏。
“聽說哈......聽說他最近要訂婚了.....”南淮把嘴巴吃的鼓鼓囊囊的。
南淮是唯一知道周延辰跟她表過白的人。
“你現在對他什麼感......”話還沒說完，一個巨大的陰影擋在了他面前。
“誰啊這是......厲，厲薄欽......”南淮小暴脾氣剛想發作，看到是厲薄欽頓時沒了話。
“誰教你的？”他神色陰鬱。
莫蘭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他盯着莫蘭手中的櫻桃，又看了看南淮嘴角的奶油，重複道：“這種吃法，誰教的你？”
餐區沒什麼人在，莫蘭不再與他虛與委蛇，轉身就走。
下一秒，厲薄欽攥住了她的手腕，不問出結果誓不罷休的模樣。
莫蘭輕微的嘆了口氣：“小時候的吃......”
話未落音，他又失神的鬆開了手，這一系列的行為看得莫蘭十分不解。
“......不可能的。”厲薄欽喃喃，“她就在我身邊......”
莫蘭沒聽清他說什麼，不過她懶得再問，索性閉嘴和南淮離開餐區。
南淮一雙大眼在兩人之間掃視一眼后，跟在莫蘭身後走得飛快。
“前夫哥那眼神不太對啊。”南淮看出了端倪。
“他不是一直恨你搶了莫雪的位置嫁給了他嗎？剛剛那是......婚後燃情？”
“去你的吧！”莫蘭賞了他一腳。
兩人說說笑笑間，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正打算道歉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莫蘭，你成心要把我裙子弄髒的！”莫雪原本維持的好形象今晚出現了裂痕。
她不是暴躁愚蠢的壞女人，只是厲薄欽接二連三對莫蘭曖昧不清的態度讓她慌了神。
她手裏端着香檳，如今酒弄得滿裙子都是。
“喂，是你走路不看路吧？兩個大活人站在這裏非要往上撞！”南淮出面回懟。
他看這個女人不爽很久了。
看起來整個莫家就她對莫蘭最好，其實就是個綠茶，絕世白蓮花。
莫雪看了一眼南淮，認出了他是南家那個小公子，沒還擊，只揪着莫蘭不放。
“妹妹，你要仗勢欺人嗎？”莫雪語氣里暗含威脅。
此刻的宴會廳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
莫蘭想到了母親。
她嘆了口氣，拿出手絹彎腰去擦莫雪的裙擺。
莫雪矜貴的後退一步。
南淮急了：“哎你別得寸進尺啊，如果不是厲氏你們莫家連宴會的資格都......”
話還沒說完，項鏈掉落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雪顯然也看到了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項鏈，臉上顯出幾分慌亂。
這條項鏈？不是從前厲薄欽在東南亞的時候送給她的嗎？
剛來京城的時候就在莫家丟了，如今怎麼會出現在莫雪身上？！
莫蘭剛想蹲下去撿就被莫雪一把推開了，如果不是厲薄欽剛好在她身後，她就磕到了桌角。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緊盯着那個項鏈不放。
“怎麼了？”厲薄欽皺眉詢問。
莫雪已經撿起了項鏈，可莫蘭推開了厲薄欽扶去搶那條項鏈。
“你幹什麼？”厲薄欽攔住了她，面上似有不耐。
“那是我的東西。”莫蘭固執的掙脫厲薄欽。
“莫蘭。”他溫怒的聲線響在耳邊：“它是屬於你姐姐的。”
莫蘭如夢初醒。
她這是在做什麼？
在明知道厲薄欽會維護莫雪的情況下同她搶東西？
大到房子珠寶小到衣服吃食，只要厲薄欽在，她哪次不是撿莫雪剩下的？
反正這個項鏈本身就是厲薄欽的，他想送誰送誰。
只是她還是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了句：“這從前是屬於我的。”
她抬頭望了一眼厲薄欽：“不過如今倒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莫蘭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莫雪將項鏈精心護在懷裏的模樣，嗤笑一聲：“反正我搶來了也是扔在垃圾桶。”
她用餘光瞥了厲薄欽一眼，一語雙關：“現在只有你拿垃圾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