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殷小音知青說了，這叫化學
“它是一個大傢伙，俺們都叫它鐵牛，不像是牲畜一樣需要吃飯，別提多威風了，要是有他幫忙，咱們秋收就是動動手的事情。”
小陳越講越神采飛揚，手舞足蹈。
殷小音也聽得津津有味，人群中不時發出驚呼聲，他們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小陳講了，可是每次聽得時候都興緻勃勃。
繁重的秋收也因此好像少了幾分疲憊。
一整日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汗水浸濕了衣服，又被晒乾，濕透，又幹掉……
等好不容易收工，都是一下子癱軟了身子，相互攙扶着回了知青點。
殷小音雖然感覺有些累，可是比起昨日，稍微已經能適應了一些。
晚飯簡單的吃完，殷小音洗漱完之後進屋子，發現季月燕還沒有休息，反而正在桌子旁藉著煤油燈微弱的光芒正在寫寫畫畫什麼。
其他兩個女知青也在一旁，幾人時不時在討論什麼。
她聽了幾句，正是白日計算體積比例的問題，其實計算容積更為精確。
她躺在床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聲，這樣鹹魚躺在床上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這是之前不知疲憊的機械人體會不到的快樂。
伴隨着幾人小聲的討論聲，殷小音沒多久就昏昏欲睡。
又做夢了。
這次她甚至沒有一點吃驚。
不過，這個夢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自己總會夢見他？
這裏好像是一間研究室。
擺放了不少零件器械設備，甚至還有一台巨大的殷小音猜測應該是用於進行龐大計算的機器。
這件研究室無疑在這個時代極其先進的，男人一頭黑髮，身姿挺拔，此時正專註的撥轉某一處轉軸。
研究室門被人毫無顧忌的推開。
“密斯特許，周先生最近的健康狀況似乎不太好，在醫院每日治療也耗資不菲，讓您研究的事情，您一直沒有進展，我們也很困擾呢……”
來人灰發碧眼，他說的不是華國話，不過殷小音可以聽懂。
黑髮男人握緊拳頭，應該是奮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灰發碧眼的男人見他這般模樣，手指輕輕扣了扣白色桌面，似笑非笑：“人權，華國人還沒資格講，知道么？對了，好好研究，雖然你的名字都不配出現在成果上面。”
殷小音氣呼呼，小舅舅會不會也這樣被欺負？
她想直直衝過去教訓那位灰發碧眼的男人……
腿好像是瞬間蹬空了一般。
一瞬間醒了過來。
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小手放置在不斷起伏的心口上，顯然是氣的很了。
小本本已經記下來了。
透過朦朦朧朧的文章，依舊是知青點破破爛爛的泥屋，她半靠在床前，屋子的動靜清晰入耳。
因為秋收勞累的些微呼嚕聲……
因為肚子常年飢餓，時不時的咕咕聲也不過讓人翻了個身……
先樹立個小目標，讓大家吃飽肚子。
她悄悄起身，坐在桌子旁寫起了信，她想要讓家裏幫忙送些關於這個時代農業機械方面的資料給她，也好讓她有個基準。
村民們的描述，大多比較加了想像，抽絲剝繭下來她得到的有用信息較少。
從村民們的口中，可以了解到他們對這些機械的嚮往，若是各個村子都能用上，一定別提能有多高興了。
寫完信封好，打算過幾日休息的時候去青城縣郵局寄到北都。
又想到除草劑的事情……
經過了一日，除草劑應該有了效果，那位憂心忡忡的村長今日應該稍微能放心一些。
她覺得一會兒自己應該早點過去，今天村長肯定不吃飯就去了。
這麼一想，乾脆穿好衣服，她也懶得做飯，隨意塞了一些零食就往地頭走去。
這會子兒天才剛微亮，雖然隊裏的喇叭還沒響，路上已經有人揣着乾糧準備下地了。
所以，不安全的情況一般不走偏僻的路是不會發生的。
當然，殷小音也沒有這個害怕的念頭。
殷小音到了村子西邊地頭，都不用問，聽着吵吵鬧鬧的聲音，已經找到了樂的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村長。
還不等她開口問，村長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的朝她招手：“除草劑還真的有用，你快瞧……”
茂盛的玉米莖葉沒有受到影響，可是之前繁茂的野草此刻卻都好像喪失了生命力一般，蔫了起來。
“沒有了這雜草爭奪養分，來年這些玉米至少能夠增產一成。”
村長高興的說道。
殷小音也微微眯了眯眼睛：“等過段時間怕是會有病蟲害，我們再配些葯。”
村長猶豫了一下：“公社那邊似乎沒有什麼消息。”
殷小音彎了彎眸子：“天下總要有第一個要吃螃蟹的人，村長您願意做第一個么？”
不知為何，村長只覺得有股子豪情湧上心頭。
他們村子種的這一茬玉米其實也不算應季，不過是開了荒，想着不能讓地閑着，種上一些能多收成就多收成一些。
如今做個試驗田也不虧。
“成，那我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一旁聽着的村支書笑道：“那殷知青你任務可就重了，這玉米蟲害問題，可不簡單，玉米螟，粘蟲，蚜蟲，紅蜘蛛，哪個都禍害糧食……”
“全國現在都缺糧食，要是我們這邊試驗成功，到時候，咱們村子的名字指不定能上報紙，讓全國人民知道呢……”
村長都被村支書描繪的場景着迷了，暈暈乎乎的想到時候，指不定他還能去北都，見領導握手呢……
他鄭重其事的握了握殷小音的手：“殷小音同志，村長我一身榮辱，可都全靠你了。”
殷小音咳咳幾聲，心想大可不必，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不用整的這麼鄭重其事的。
另外除草劑這事情也巧，正好公社那邊要下發的和她的配方一致，否則按照村長這樣性子軸的，還真的不一樣願意用。
糧食金貴，求穩不求錯。
如今倒是反向證明了她自己。
她覺得，她也不像是殷文英口口聲聲說的倒霉蛋嘛？
其他村民們早都一臉驚奇的四處看了起來，往些年頭，他們為了除草，可是要廢了老牛子勁呢，如今就這麼一噴葯，那難除的野草就這麼自己枯了？真是神仙手段啊？
殷小音知青說了什麼，這叫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