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確認
看到兩具死相慘厲的屍體，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腳前，趙陽頓時被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繼而驚懼地大叫起來，至於秦銘則在短暫的驚愕后，迅速回身，用最快的速度關閉了他們身後的金屬門，這才將目光又放回到了地上的屍體上。
短短兩天時間不到，不僅自己的發小失蹤不說，現在就連康凱、常雲馨，孟凡玉，這三個關係不錯的同學也相繼慘死，這讓秦銘再也抑制不住他的情緒，同樣痛苦地咆哮起來。
這兩天的經歷，對他來說就像是噩夢一樣，他努力地想要醒來，結果卻陷入到了更深層的夢中。
“開門！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咣咣咣……”
孟凡玉和常雲馨充滿幽怨的聲音，不斷在衛生間的四周響徹，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身後的金屬門，也晃動得更加劇烈，好似隨時都會被撞開。
秦銘在連續吼了幾聲后，強烈的求生欲便又迫使他冷靜了下來。
如果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真的是孟凡玉和常雲馨，而不是兩隻“李鬼”的話，那麼他大概已經知道，這衛生間是屬於哪裏了。
很大可能是陳子龍家。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孟凡玉和常雲馨兩個人，除了在他們離開陳子龍家前，因為去了趟衛生間而短暫離開過他的視線外，其餘時候，他們都待在一起，所以她們只可能是死在陳子龍家的衛生間裏。
秦銘不清楚為什麼會發生如此詭異的現象，要知道他們之前明明已經從陳子龍家離開了，結果卻在下到一樓后，再度回到了陳子龍家的範圍。這種無法逃離的詭異情況，也不禁讓他想到了一個詞——詭域。
一個進入后就難以脫身，並且隨時隨地都在面臨死亡挑戰的區域。
說起來，早在他們幾個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因為校門開着不說，保衛室里更是不見人影，不僅如此，就連他們出了學校，前往狀元城的路上，同樣沒見到任何人。
想來在那時，他們就已經進入到了詭域中。
秦銘並不怪自己沒有事先察覺，畢竟在此之前他就只是聽李凱大致提過那麼幾句，並沒有真正經歷過詭域事件，心理上因為知道身邊會有官方的人保護，所以也嚴重缺乏對詭異現象的防備，以至於到了這般田地。
沒有去想學校里為什麼會出現詭域，更沒有去管官方承諾的保護，為什麼沒有出現，此時的秦銘滿腦子想的，都是早些時候李凱對於詭域的那番描述。
在不知道會不會有救援的情況下，秦銘覺得與其在絕望中被動的等待，倒不如將希望攥在自己手上，去試着自救。
他記得李凱說過，詭域本質上和規則卡里封印的鬼差不多，都擁有殺人規律。只不過詭域能夠將每一個被它殺掉的人，將它們的執念設置成新的規律，附着在原有的規律上。
不僅如此，詭域還能將那些死者，變成任由它操縱的鬼奴，從而在不依靠規律的情況下，對所有闖入者揮動死神鐮刀。
而消滅詭域的唯一方式，就是洞悉它全部的規律，無論是鬼奴執念形成的規律，還是鬼物本身的規律，只要將這些規律逐一破解，詭域便會被永久消滅。
秦銘快速在腦海中，對詭域相關的信息回憶一番，知道在詭域裏，危險主要來源於兩個方面。
規律，以及可以無視規律，隨意殺人的鬼奴。
相比於規律，秦銘覺得鬼奴對他們的威脅要更大，畢竟那些東西可以不講武德。
“所有死在詭域裏的人，都有變成鬼奴的可能，但是孟凡玉和常雲馨剛才卻沒有直接攻擊我們，而是像活着時候一樣僅僅是跟在我們身後，甚至還能像平時一樣同我們聊天，直到我將它們關在外面，它們才開始原形畢露。”
秦銘覺得外面的孟凡玉和常雲馨，很可能是由她們執念所化的規律，至於殺人規律是什麼，目前還不好說。
不過從它們只是在撞門，而沒有發動詭異的力量，突然闖入來看，它們眼下對於自己的認知，很可能還停留在人類的基礎上。
“難道它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殺人規律是看到自己的屍體？”
秦銘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不然的話僅憑一扇門，又怎麼能夠攔得住根本沒有實體的鬼呢。
想到這兒，秦銘的目光也下意識在衛生間裏掃了一眼，繼而對着已經被嚇丟半條命的趙陽喊道：
“不要在哭哭啼啼了，這棟樓鬧鬼，要是讓外面的東西進來，我們也會變成她們這樣……”
秦銘連續喊了趙陽好幾聲，趙陽才面如死灰的點了點頭，算是有了些生命反應，不過看上去依舊相當於一灘爛泥，癱坐在地上身體都在打着哆嗦。
見趙陽根本幫不上他什麼忙，秦銘也不再指望他，這時從洗手台下面的抽屜里，找到了一把剪刀。
隨後蹲在兩具屍體旁，將兩具屍體的長發剪短，之後又用衛生紙包住了兩具屍體的臉。
“你在……你在幹什麼啊……”
趙陽不知道秦銘在做什麼，於是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秦銘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則回應說：
“外面的孟凡玉和常雲馨和可能是它們的執念變成的，它們或許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萬一它們闖進來認出自己的屍體，你覺得它們會變成什麼？”
“變成鬼……鬼嗎？”趙陽顯得更加驚恐。
“確切地說應該是變成殺人的鬼。”
光是剪短頭髮，遮住臉，秦銘覺得還不夠，畢竟她們這身衣服實在是太明顯了，於是他心一橫，乾脆將屍體上的衣服也扒了下來，在剪碎后直接丟進了馬桶里，而後打開洗衣機的蓋子，直接將身材瘦小的孟凡玉塞了進去。
至於個頭高一些的常雲馨，則被他用浴巾裹住身體，隨後放置在了另一側牆角。
待做完這些后，秦銘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過程中他則注意到，趙陽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恐懼，就彷彿再看一個變態殺人狂一樣。
“你那麼看我幹什麼？”
聽到秦銘這麼問，趙陽頓時打了個冷顫，忙將頭轉向了別處。
“你好點兒了嗎，咱們現在的情況很危險，簡單來說就和進了鬼屋差不多，稍有不慎都小命不保，所以你現在需要振作起來，不然會死的。”
“為什麼會有鬼啊……”聽秦銘說完，趙陽又崩潰的哭了起來。
“喂喂……你平時不是挺剛的嗎。”
秦銘本想安撫趙陽幾句，但就在這時，先前一直被撞得咣當響的金屬門，卻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噓。”
見狀，他對着趙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他來到金屬門前，將耳朵貼在了門上，在像這樣聽了一會兒后，他發現外面竟真的失去了所有聲音。
“離開了？”
秦銘不確定外面那兩個執念去了哪裏，正想着，便聽趙陽說道：
“老秦，我不想待在這兒，我們能出去嗎？”
趙陽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光是褲子就已經尿了兩回了。
衛生間裏一共存在兩扇門，一扇是連接樓梯間的金屬門，另一扇則是正常連接客廳的磨砂玻璃門。
當秦銘聽到趙陽的提議，下意識朝着那扇磨砂玻璃門看去時，他驚恐的發現，門玻璃上竟然貼着一張，被擠得有些變形的臉，似是已經窺視他們很久了。
“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