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我已經不在了
「為了她的東西,你就願意當沈執野了?」
程心杳看着沈羙如此激動,衝上前去,想要搶奪盒子,卻被沈羙一把掐住脖子,「滾。」
快遞員在一邊兒,嚇壞了。
這兩人,是新娘新郎裝扮呀,怎麼還打上了?
不過有錢人的八卦他可看不起,拿了簽名過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唐菀怎麼會給你郵快遞,快讓我看看從哪兒郵來的。」
南團從邊兒上走過來,也想拿過快遞,也被沈羙給拒絕了。
他兀自走到了一邊,拆開了盒子。
紙盒子裏面是個檀木盒子,打開,是血腥且觸目驚心的一幕。
「這是什麼……我靠,這是……」
湊過來看的南團跟裴易元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紛紛趴到一邊乾嘔去了。
那是一個死孩子。
還很小。
但是已成型。
袁野也趕過來了,看到這一幕,腦海里唯一想到的一個可能就是:唐菀把孩子打掉了,還將她送到了老闆的婚禮現場。
他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小姐,你好狠呀。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程心杳衝上來看到這一幕,頭皮發麻的瞬間,也想明白了,定定的看着沈羙,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沈羙,這是你們的孩子呀?哈哈哈哈她給你送的新婚禮物,是你的孩子。」程心杳的笑,不達眼底。
更多的,是悲涼。
因為她分明在沈羙的眼裏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沉痛跟悲哀。
他這樣的男人,何時會真心誠意為人感到悲哀?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唐菀這個女人能讓他做到了。
程心杳笑着笑着,就哭了。
到底,是她不配。
但是她都不配,唐菀怎麼配。
程心杳失心瘋一般的伸手「啪」的一下打掉了沈羙手裏的盒子。
裏面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程心杳又抬腳踩了上去。
鮮血,染紅了她的婚紗。
彷彿在她的裙擺上開出的血紅的花朵。
沈羙的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下一刻,一巴掌狠甩到了程心杳的臉上,打得她立刻吐出了鮮血,牙齒掉了幾顆。
如果不是南團等人衝上來攔着,沈羙會殺了她的。
「老沈,你冷靜點。」
「沈羙,呸,我才不會叫你沈羙,你就是沈執野,你很痛恨這個身份吧?但是你擺脫不了他了,你頂着這三個字活了這麼多年,你擺脫不了的。」
「你只能是沈執野,而你的老婆,也只能是我。」
程心杳掙脫南團的桎梏,撲跪到了正跪在地上雙手捧起那一攤血肉的沈羙面前,雙手捂住了他的手。
臉上滿是期待跟哀求,「阿野,唐菀已經不要你了呀?她連你們的孩子都殺了,她想跟你一刀兩斷了,你忘掉她吧,忘掉她,好好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阿野?」
沈羙根本不理會程心杳,他此刻的目光,心,所有情緒,都在手裏的東西上。
他眼眶裏浸滿了淚水。
痛,正順着血液流淌進他周身的每一寸皮膚下面。
「老沈,這裏還有一封信。」
裴易元在地上撿起個信封,「是從盒子裏掉出來的。」
「你……」南團上去攔了下,「等他冷靜冷靜再給他看吧。」
萬一唐菀在信上又說了什麼刺激人的話,那沈羙不得封。
「我……」裴易元也氣呢。
他也是現場震驚的人里的一員,不僅震驚,還氣。
氣南團早就在回到沈執野是沈羙的事兒了,而他也跟他們是朋友,卻一直被隱瞞着。
不過現在捧着唐菀給沈羙寫的信,再接受了一個全新又震驚的消息,他連氣也忘了。
「南團。」
沈執野突然開口。
聲音啞得不行,比破鑼鼓都不如。
南團急忙應聲,「你說。」
「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拖下去。」
沈羙猩紅着眼眶,腮幫子咬緊。
他說的瘋婆子,就是程心杳。
程心杳搖頭,「不,阿野,我要在這裏陪着你,你現在太痛苦了,我要陪着你,我要跟你走出這段痛苦經歷,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的好了。」
南團上前去,「程小姐……」
「你放開我,我不會放棄的,阿野,我不會放棄你的,唐菀,唐菀她不可能接受你的,你知道嗎?她以為你害死了她弟弟,她恨死你了,怎麼可能接受你。」
程心杳被南團拽出去的途中拳打腳踢,說出來的話也是信息量滿滿。
「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保證她會立刻收到一封信,裏面完完整整的記錄了你是怎麼殺死他弟弟的。」
「你以為她弟弟是自殺的,其實才不是,那晚上,有人親手把他摁進了冰涼的河裏。」
「阿野,你快做選擇呀?只有你選了我,那個把他弟弟摁進河水裏的人,才不會是你。」
「阿野!」
「沈執野!!」程心杳被拖走了。
但是南團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她。
因為聽起來,她對唐菀弟弟的死,知道得很詳細嘛。
他將她拖到了山下的一處亭子裏。
一路的折騰,程心杳渾身潔白的婚紗都變成泥染的了。
程家人也跟着跑下了山,但是被南團的人攔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南團把程心杳丟進了坭坑裏,淡定的看着她爬起來,點了根煙,「程小姐,仔細說說呀,唐菀她弟弟的死。」
程心杳沒有閑工夫跟南團拉扯,起身還想不甘心的跑去山上。
卻被南團一把揪住了頭髮。
「啊!」
「程小姐,我可不是君子,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保證,你在被扭送到警察局之前,會不小心摔下山,摔得很重很重的,程小姐挺愛美的,應該不想摔破相吧?」
南團拖長聲音。
程心杳又喊又叫,最終只能開口,「是黎婉兒,那晚上是她找人去村裡把唐菀的弟弟淹死的。」
「她說,只有唐菀的弟弟死了,唐菀才會徹底跟阿野決裂。」
「我全程都只是跟她一起辱罵唐菀她弟弟,害人的事兒我什麼都沒做!」
婚禮現場。
一片狼藉。
賓客們,已經被「請」走了。
不過,他們也是帶着滿滿的八卦走的,誰都很滿意。
森林裏,寂寂無聲之下。
沈羙伸出血手,拿過了裴易元手裏的信。..
打開。
第一句便是:【野哥,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