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我,捨不得嚼……”

020章 “我,捨不得嚼……”

袁玉鹿心想,完了,我弟到底沒有逃過這一杯。她在心裏安慰自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袁玉麂喝完了這杯酒,汪玉珏就讓侍待生找來一個“直筒杯”,放在了袁玉麂的面前。

袁玉鹿對侍待生說,“你索性再找來兩個這樣的杯。”

汪玉珏說,“你要幹啥?”

“這樣,汪總,”袁玉鹿說,“咱倆也學我弟,三杯攢在一起,如伏特加那樣喝。”

汪玉珏心裏想,她這是嚇我,我還怕你不成?就說,“行,攢着一齊喝。”

侍待生又找來兩個直筒杯,放在汪玉珏和袁玉鹿兩人跟前。汪玉珏把直筒杯往自己跟前挪挪,然後對大家說,“吃口菜,不算賴。”

大家就吃菜壓酒。

這家菜上來的挺快,這麼一會兒功夫,除了要的澳洲蟹沒上來,其他菜,都上來了。龍蝦很嚇人,扶扶搖搖,伸胳膊撂腿的,佔了大半個桌子。但是,龍蝦的肉,不是最鮮的,反倒是海腸和鳥貝,才是鮮美無比。韭菜把海腸的味兒,兜一兜,加上它脆生生的口感,使得海腸尤其鮮美。

貝類里,最鮮的是鳥貝,鳥貝一上桌,你就無法聞到其他別的菜的味道,只有鳥貝的鮮味兒,在桌面上飄來移去,獨霸一桌,更不用說你去吃它了。

大家大快朵頤,尤其是吉婭芬,更是眼睛盯住餐桌上的菜肴,手裏的筷子移來走去,不停地往自己的嘴裏送菜。

爬蝦折一個彎,說明爬蝦在上鍋蒸的時候,還是活的。蒸爬蝦,用大火,急火,蒸得好的,把爬蝦肚子裏的肉蒸熟了,肉裏邊的仔,還是鬆軟的,有點兒糯糯的感覺,才是最好。

蒸好后,廚師把爬蝦背部的硬殼剝去,蝦肉露出來,肉裏邊的仔,隱隱地浮現出來一條淡赭色來,你就可以蘸一下調料,拿起爬蝦,反向放在門齒上,一節一節嗑下肉來吃。

下門齒整齊的人,能把爬蝦肉一點兒不剩地嗑在口中,拿出來的,就剩爬蝦的肚囊皮和它的浮腿兒了。

一盤爬蝦,足有三十頭兒,可是,不一會兒,吉婭芬就在她的吃碟跟前,吃出了一堆爬蝦的肚囊皮!還有大扇貝殼,累積起來也是不少的。侍待生連忙用一個不鏽鋼的托盤,把她吃出來的海鮮殼屑收拾了下去。

袁玉鹿傾斜過身子,對吉婭芬小聲說,“小蹄子,可憐可憐你的胃吧。”

吉婭芬上半身一晃,也壓着聲音說,“要不怎麼叫大胃王呢。”

汪玉珏把筷子放下,讓袁玉麂倒酒。

袁玉麂拿起袁玉鹿的酒瓶,先是倒了一小杯,拿起這小杯,問汪玉珏和袁玉鹿,說,“怎麼弄?”

袁玉鹿把面前的直筒杯拿了過去,一指,說,“倒這裏。”

袁玉麂去看汪玉珏。

汪玉珏點點頭,說,“按約定的辦。”

袁玉麂就把這小杯酒倒入直筒杯里。然後說,“然後呢?”

袁玉鹿拿起了吉婭芬的杯,吉婭芬一看不好,急忙來奪,袁玉鹿把手裏的杯橫向移到另一邊,說,“怎麼說,能品出酒香的人,一杯就告饒了?”

吉婭芬嘴裏嚼着海鮮,咧着嘴說,“袁姐,我是真不能喝了,別看我扎呼,我是不喝正好,一喝就醉。有一天我路過廢品收購站,看到院裏堆着一堆酒瓶子,我立刻就醉倒了。”

如吉婭芬這類的調侃,沒人覺得新鮮了,袁玉鹿還是把吉婭芬的酒杯墩放到袁玉麂的面前,說,“滿上。”

袁玉麂就往裏邊倒酒。

吉婭芬一看阻止無效,就嘟着嘴坐了下去,說,“你儘管倒,反正我也不喝。”

袁玉鹿把倒好的酒,端過來放在吉婭芬跟前,說,“我就不信你能暴殄天物,把這麼好的酒浪費了。”

吉婭芬看看酒,“哼”了一聲,伸手抓起一隻大蝦剝了起來,說,“我就不信你能往我嘴裏灌。”

該斟汪玉珏瓶里的酒了,給汪玉珏倒了一小杯,把小杯倒入直筒杯里。袁玉麂又去給唐玉協斟酒,唐玉協把自己的杯子捂住了,說,“吃完了,我得回到台里,監督搭台的那些工匠們。錯錯眼珠兒,他們就給你糊弄,可不敢馬虎。”

汪玉珏看看唐玉協,對袁玉麂說,“一遭倒我這裏。”說完,又對袁玉鹿說,“咱們這樣,你的聯盟給你喝,好說,要是不給你喝——有理由沒理由都算上——對不起,那就得你喝。”

汪玉珏估計吉婭芬那杯酒,是要耍賴不喝,那就得袁玉鹿來喝。

袁玉鹿別看遲遲疑疑的,她那是在裝,她心裏有數,就算吉婭芬不喝,她替她喝了,也沒事,到喝的時候,那杯酒連同自己的酒,已經讓袁玉麂都變成白水了,多喝點兒水,又有什麼關係?

正在這時,兩個廚師推着餐車走了過來,只見餐車上扶扶搖搖地裝着兩隻大螃蟹。這螃蟹有多大?蟹身的直徑,最少有30公分,蟹鰲比人的手掌還大,蟹腿,要是抻直了,有7、80公分!

一個廚師對汪玉珏說,“先生,您要的澳洲蟹做好了,怎樣分解?”

汪玉珏看看吉婭芬,嘴角里流露出得意的微笑,說,“一隻,分四份,蟹腿敲開,四人大均分;另一隻,給那位小姐,怎麼分解,聽從她的吩咐。”

餐車推來,看清上面放的是大螃蟹,吉婭芬就傻在了那裏。

點菜的時候,汪玉珏說點一隻澳洲蟹,她嫌少,說她自己就能吃一隻,汪玉珏就點了兩隻,其中一隻,讓她自己吃。她心裏本沒怎麼當回事,但誰想到,這麼大一隻?這麼一隻螃蟹,不用說蟹身,就是鰲和腿里的肉,一個人都能吃飽了。

更何況她已吃了七分飽了。

廚師把汪玉珏吩咐的那隻蟹,分好,盛在除吉婭芬以外的四人盤中,把蟹鰲和蟹腿,用一個鉗子夾開,把裏邊的肉剔出來,分給四個人。然後,就把餐車推到吉婭芬跟前,躬身說道,“小姐,這隻蟹,怎樣分解?”

吉婭芬苦着臉對袁玉鹿說,“姐……”

汪玉珏說,“不行啊,說好了你自己吃,怎麼又央求別人?”

吉婭芬像一隻小母狗,聽到汪玉珏的話,轉而向他“汪汪”地咬去,“我求我姐,也沒有求你!”

“求你姐也不行,”汪玉珏說。

“咋不行?”吉婭芬說,“我姐求我喝酒,我求她幫我吃蟹,我們倆是工換工。”

袁玉鹿把頭慢慢轉向吉婭芬。

吉婭芬夠夠巴巴地說,“你說呢,姐?”

袁玉鹿說,“工換工?”

吉婭芬重重地點點頭,肯定地答道,“工換工。”

“那好,”袁玉鹿對廚師說,“把這隻蟹分成三份,蟹鰲、腿裏邊的肉也均分三份,她、我,還有他(指袁玉麂),一人一份兒。”

廚師應聲,就和他的同伴去分蟹。

袁玉鹿對吉婭芬說,“你把你的酒清了。”

吉婭芬賴賴地說,“姐……”

袁玉鹿說,“你可想清楚了,一杯酒重,還是一隻螃蟹重?尤其是放到肚子裏之後。”

吉婭芬的眼珠在眼眶裏遊走了兩遭,還是拿起了酒杯,一仰脖,喝了進去。

袁玉鹿招手叫袁玉麂,“弟,拿姐的酒瓶,給吉導倒上。”

袁玉麂就放下了汪玉珏的酒瓶,走過來,拿起袁玉鹿的酒瓶。

吉婭芬像唐玉協樣的,用手掌把她的杯口蓋住。

袁玉鹿沖她威脅着,“嗯?!”

吉婭芬又連忙把手拿下去,嘴嘟着,兩個肩頭晃着,看看袁玉鹿,又去看袁玉麂,嘴裏不清不楚的,嗚呀着什麼。

袁玉鹿向袁玉麂一擺頭,袁玉麂拔下瓶蓋,把酒瓶慢慢地逼近她的酒杯。他要是快一點兒,吉婭芬就能把酒杯奪下,不讓他倒酒,而恰恰是他這麼緩緩的,吉婭芬幾次想伸手,都伸不出來。

最後,袁玉麂把吉婭芬的酒杯倒滿了酒,這是袁玉鹿瓶中的酒。

…………

汪玉珏喝醉了,儘管他在喝酒前服下兩包小柴胡,可以使他的酒力提高50﹪,但你別忘了,58度的白酒,他喝了將近九兩,就算唐玉協替他喝了一杯,其餘的,都是他“包葫蘆頭兒”了。

第二個醉得人事不省的,是吉婭芬,她喝了三杯之後,有點兒意思了,自己主動去奪酒瓶,說一些“好好喝喝”,“一醉方休”之類的話。

袁玉鹿埋怨袁玉麂,說,“你怎麼不玲香惜玉?”

意思是,怎麼沒在她的酒里放乙醇脫氫酶?

袁玉麂說,“我怕她冒冒喧天地說出來。”

袁玉鹿想一想,真有可能。那樣可就糟了,汪玉珏非炸鍋不可。

把汪玉珏抱上車之後,袁玉麂又回來抱吉婭芬。橫抱起吉婭芬,她立即就摟住了袁玉麂的脖子,說,“小鮮肉兒,你愛不愛我?”

袁玉鹿直直地看着袁玉麂。

袁玉麂對吉婭芬說,“大姐,平常能不能少吃點兒?”

吉婭芬閉目哈眼地說,“你說吃什麼?小鮮肉啊?我,吃是吃了,捨不得嚼……”

袁玉麂晃晃頭,笑了,然後就往出走。

袁玉鹿緊緊跟在後邊,恐怕一時照顧不到,吉婭芬從袁玉麂的懷裏掉下來,摔個好歹的。

袁玉麂把吉婭芬放在後座,他返身出來,向駕駛室走去。袁玉鹿大叫他,跑到他跟前,說,“弟,你能開車嗎?”

“我能呀。”

袁玉鹿說,“你不喝了一杯酒?可別讓人查處酒駕來?”

袁玉麂說,“我一滴酒都沒喝。”

袁玉鹿說,“我不信。”

說完,把着袁玉麂的雙臂說,“你張開嘴,姐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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