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見不平便出手
雨不停的下,雷聲滾滾閃電不停,濃厚的烏雲將陽光完全遮住。正午的天色暗的像是在傍晚,只有在閃電之後天地間才有片刻的光亮,隨即復又陷入黑暗。
“爹,河水水位又漲了!再這麼漲下去咱們的村子和田地可就全完了啊!”
“是啊,族長,早點拿主意吧,不能在拖了啊!”
又一道閃電劈過天空,照亮了河堤上的幾道穿着蓑衣的身影,但蓑衣根本無法完全阻隔這麼大的雨,幾個人都全身濕透,臉上雨水不斷滴落,但誰也顧不上去擦。
只見一個四十餘歲滿臉風霜的男子又開口對一個佝僂着背拄着拐杖的老者說道:“爹啊,我知道你捨不得花姑,可是我就能捨得了嗎?花姑是你的孫女,但也是我的侄女啊,我送她去死我心裏也很難受啊,可是沒辦法啊,林山他們已經進山裡確認過了,這就是龍王爺發怒了啊!”
頓了頓,那男子又說道:“爹,我知道你沒臉去見老三家裏的。這樣,爹你不要出面,老三家裏那邊由我去說。”
那老者只是獃獃的看着渾濁的河面並不答話,那男子等不及了便對周圍一人說道:“大柱,你帶着大強、二毛、鐵蛋幾個家裏的去林山家,把狗子裝籠子裏帶到堤上來,記得綁結實了。”
等那叫大柱的男人帶着人應聲離去,河堤上只剩老者和那發號施令的男人之後。那老者才機械的轉頭看向發號施令的男人,發出枯木摩擦般的難聽聲音說道:“林風,我的好兒子,這件事之後我會把族長的位置交到你手上,我會替你承擔這些罵名,只希望你以後能照顧好老三家裏的和林山家裏的。”
“爹你放心,我林風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如果不是這次龍王發怒,要發水淹了我們村子,我也不會這麼做。”
下午,天上的雨終於小了一些,視線也不像此前那樣幾乎看不見東西,但頭頂上的烏雲仍然很厚重。
“娘,我不想死啊!嗚嗚嗚……”一個年約五六歲的男孩渾身赤裸且雙手被反綁的裝在一個竹籠里。再看到滾滾的河水之後,馬上想到自己的命運便不由的大聲哭號起來。
旁邊竹籠里還有一個本在低聲啜泣的三四歲大的女童也隨之哭號起來,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縈繞着這片河堤,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狗子,狗子啊!”一個年約三十的村婦朝着那被裝在竹籠里的小男孩跑去,卻被周圍的人用力拉住,不讓這婦人靠近竹籠,那婦人一人之力如何能掙得過周圍人的拉扯,周圍人雖然把自己看着長大的狗子去死心裏也很難受,但畢竟要死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這麼想着拉扯婦人的勁不由得又大了幾分。
這時一個頭髮全白,彎着腰拄着一根拐杖的老人在一左一右兩個年輕人的攙扶下走近前來,正是那老族長。
只見那老族長老淚縱橫的對那婦人說到:“大山家的,你以為我想讓狗子去死嗎?狗子雖然不是我的孫子,但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啊!他在我心裏就跟親孫子一樣吶!你難過,我也不好受啊,我不僅要送狗子去死,我還要把我最小的孫女也送去死。但是我沒辦法了啊,這暴雨已經連連續續下了二十多天了,你也看到了咱們村口的這條河從之前的十丈寬變成了現在的幾十丈寬。這水都要漫到大夥的腳底下了,我們再不請龍王爺息怒,只怕我們全村都活不了了啊。”
“姓林的你不要假模假樣的裝可憐。我男人前不久為村裡丟了命,連屍體都沒找回來,你們就開始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村裡合適的小孩那麼多,為什麼偏偏選中我的狗子,還不是看我家沒有男人好欺負嗎!”
大山家裏的歇斯底里的大喊。林風見到那婦人亂喊,趕緊給大柱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人拖走。轉頭便要讓人準備好,只等老族長說完祭詞,便把裝有童男童女的竹籠推入河中。
張陽自夏季從莽蒼山出來,路遇朱洪又到四門山轉了一圈,耽擱了一些時日,再上路時已經到了夏末。
夏天山裡暴雨不斷,路面泥濘難走,幸而以張陽當前的功夫即便不用飛劍,光用輕身功夫趕路也能做到腳不沾地。故而惡劣天氣對張陽的趕路速度沒有較大影響。
這日張陽在山裏走了大半天未見人煙,好不容易在雨幕里發現一個村子卻發現村裡一個人都沒有,但各種家禽都還在。便在村裡周圍尋找了一圈。
發現村子外的河邊竟然有人用活人祭祀。哪裏還忍得住,趕緊快步上前,同時嘴裏發出一聲大喝:“住手!”
那老族長正說著求龍王爺息怒停下雨水,願獻上童男童女祈求保佑的話,被張陽一聲足以蓋過雷聲的大喝震的跌了一跤,摔在地上,沾了一身泥水好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