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卍解?雷獄奏鳴曲
世界，一片空白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是憤怒到了極致后如燈滅，如燭熄的心死。
白化玄的嘴唇瓮動，只覺得喉嚨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呢？！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那麼多的虛？
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一個小女孩來背負。她已經夠痛苦的了，七八歲的年紀因重病去世，只留下未完成心愿的魂魄漫無目的的遊盪。
她走過街道，走過田野，去過熱鬧的市區也曾跳躍在無人的深林。
沒人能看見，沒人會憐惜，孤零零的走過月升日落，朝朝如此，歲歲如一，只等着所有人都忘記她，虛弱，魂散，最後消失在沒有任何人在意的某個時刻。或夜晚，或艷陽高照的正午，亦或許是最黑暗的黎明之前。
白化玄知道的，他知道小櫻魂魄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自己召喚出通往冥界的門，送小櫻去轉世。
覺醒了死神力量的自己能感受到是有這個能力的。只是，他不忍心。沒有去過遊樂場，沒有吃過棉花糖，沒有，很多普通小女孩應該有的東西小櫻都沒有。
嘴上不甚在意，只說是正常雇傭關係的白化玄內心深處已經將小櫻視作了自己的妹妹。
他只是想儘可能的彌補遺憾，至少，也要讓小櫻知道，在這個世界，她不算白白來過！也有人還在意她！
她也有權利獲得屬於自己的幸福！
只是，如今這又算什麼？！
“我錯了嗎？”白化玄顫抖着身體，望着夜空放聲怒吼：“既然都是我的錯那為什麼要牽連其他人，啊！回答我啊！”
夜晚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只有虛的嘶吼和不為所動的蟲鳴。也許本就沒有對於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大者生存，弱小者死亡。
如果自己沒有來過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改變，小櫻是不是就不會被虛盯上？如果自己足夠強，強到能提前感知未來的情況，那麼，小櫻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
初來異界，只知道盲目的提升實力，超凡之後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之後感悟自然，與元素共鳴，原來變強不一定要有目的，好好享受過程也不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如今再看，方知都是假的！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啊！
握緊的拳頭中一縷鮮血靜靜流淌，是尖利的指甲扎進了手掌心。如此疼痛，白化玄卻恍若未覺。
聚在一起的虛還在繼續增多，像是吃飽了似的扭動着身軀，旁若無人的狂歡，連剛剛爆發出恐怖雷霆的白化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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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併無視。
虛，在聚合，遵循進化的本能放棄自己的存在，一同融入幾十米高的龐然大物中。
漆黑色的身軀，骨白色的面具，令普通人感到戰慄的體型，詭異深幽的嘶吼。這是，副隊長級別都需要小心的大虛！
白化玄沒有阻止，只是看着大虛的逐步形成，望眼欲穿，那裏面似乎有個小女孩的身影。
天真無邪的是她，害怕鬼屋的鬼是她，和白化玄拉勾做出約定的也是她。
“所以，為什麼這麼傻呢？”白化玄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語。
普通的魂魄是有感知虛的能力，就像是靈魂深處的預警，他們本來就是獵物與獵手的關係。
只要離開這裏就好了啊，我可以，可以帶着你一起逃走。
想着想着，眼眶紅腫但硬是流不下一滴眼淚的白化玄不想騙自己了。
無論怎麼想，只有孤身一人的自己是沒辦法對付那麼多敵人的。小櫻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她選擇犧牲自己。
對於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白化玄而言，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自己消散，離開這個世界罷了。
但，小櫻不知道啊，她真的很聰明，也很成熟，在她面前，彷彿白化玄才是真正的小孩子，被哄的團團轉。
明明只是認識自己一天而已，只是因為自己釋放了一點點善意，小女孩就願意用自己的所有來回報。
夢遊萬界，這真的是夢嗎？如果是夢的話，自己，也可以任性一點吧？
棉花糖什麼的，已經…不需要了。將其放在小櫻之前玩耍的地方，輕輕插好。
夜晚時分，空氣中的水汽還很重，淅淅瀝瀝的小雨灑落大地，棉花糖很快就融化了，只留下一根竹籤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大虛的聚合快要完成了，需要一百隻以上的普通虛才能聚合的大虛真是可怕。那股靈壓超越自己太多，正常情況下只能狼狽逃竄。
但我們不需要逃竄，我們只需要，一點瘋狂！！
“嗡！”聚合的猩紅色虛閃襲來，大地被撕裂，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斬魄刀拔出，白化玄沒有躲，只是平靜的抬起右手虛握，就像是還牽着一個人似的。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握刀。
虛閃命中，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煙霧瀰漫，讓人看不清裏面發生的情況。
“輪到我來保護大哥哥了！”
煙霧內，小櫻的幻影堅定的張開雙手，而在她身後的白化玄絲毫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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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小櫻，讓我們一起奏響，雷霆的終結曲。”
白化玄微笑着，掌心的鮮血和小櫻的幻影一起融入斬魄刀中。
“卍…解。”
“轟隆隆！”
雨夜，月不見，只有暴虐的雷霆獨奏。白化玄沐浴在雷霆之中，完好的斬魄刀突然遍佈裂痕，隨時會破碎。
“雷獄奏鳴曲。”
斬魄刀完全破碎，化作一隻只青藍色的雷蝶包圍大虛，前仆後繼，源源不斷！
序曲，雷蝶齊舞。
的煙花。”
正曲，蝶化煉獄。
“旋轉的小木馬。”
所有雷蝶全部破碎，化作雷霆獄池將大虛淹沒在內。
小櫻，大哥哥到現在仍不知道你方才哼的歌是什麼名字，但這不重要了。我已為你譜好了曲調，下次再唱時就不會跑調啦。
終曲，雷獄滅虛。
“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大虛消失了，或者說，大虛剛剛所在地所有有生命的物都消失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地面，死寂荒涼。
透明色的蝴蝶如百川歸海般飛回，組成一把皸裂的斬魄刀。白化玄沉默片刻，將其拋在空中。
斬魄刀，完全破碎了，潔白無瑕的晶體蝴蝶組成小櫻的幻影，她揉了揉眼睛勉強睜開，彷彿剛睡醒一般。
“哎，是大哥哥呀，你的眼眶紅紅的，是哭了嗎？”小櫻做着鬼臉：“羞羞羞，大哥哥羞羞，這麼大了居然還哭鼻子，笑一笑好不好？”
白化玄鼻頭一酸，強忍着痛楚，露出有些難看的笑容。
“這樣就好看多了，可惜…”小櫻撓撓頭：“欠大哥哥的錢不能還了。”
“這就足夠了。”白化玄拿出那枚一百日元的硬幣，盡量微笑，這已是最寶貴的財富。
“既然這樣，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睡覺了，我只是睡一會兒而已。大哥哥不要…不要…吵醒我。”
“啊，放心的睡吧，這次，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了。”
白化玄手中的硬幣破碎，化作晶瑩的流光從指縫中穿過，灑落地面，這是靈魂的光澤。
大虛，已亡，斬魄刀，已碎，小櫻，已解脫，祝你下輩子能有平安順遂的一生。
“撒喲，啦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