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條死路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龍江一夜，將是靜寂的死夜。
他來了。
撐着黑色雨傘走着，目視前方等待他的人。
一頂黑色氈帽，一身黑皮大衣，腳穿黑色長皮靴，腰間兩把A字號精準手槍。
走路帶風，眼神凌厲，面帶凶光，戴着手套的雙手握的咯吱響，比雨聲還大。
儘管預感到周圍殺機四伏，但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生與死兩種結果。
“成先生，好氣魄！果然沒有爽約，隻身一人就敢來，柳某佩服！”
“不愧是曾經拜把子的兄弟，了解的很透徹。秦目，這顆人頭交給你了，以血上次慘敗之辱。”
秦目明白，這一戰必須贏，如果給他逃了，在扇爺面前沒法交代不說，兄弟們面前也是抬不起頭了。
柳棠是念在救命之恩，特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他一個人的，也是在暗示他，若再失手就真的前程盡毀了。
豪華座駕里，叼着雪茄的扇爺，一邊抱着漂亮妞享受，一邊瞅着外面。
柳棠回到車上，“扇爺，成皓峰如約而來，就他一人。”
“平生僅見，夠狂。如果不是殺了我的兒子，我還真想把他招入麾下。可惜了！”
秦目昂着頭，嚼着口香糖，一抹笑意走近兩步。
成皓峰面無表情的雙眼凝眸，眉宇間透露着一股殺氣，能滲透到對方的後背。
倆人面對面，咫尺之間。
“我就知道你會來。可能是天意，八年前也是這般場景，不過結局會不一樣，你會死的很慘。後悔嗎？”
“後悔無用。自己瞎了眼，怪不了誰。今日的結局肯定不一樣，因為我不會讓你活過今晚。”
秦目微揚嘴角，吐落口香糖，湊他耳邊羞辱說笑:“呵呵是嗎？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麼容易。話說你太不會享福了，你女朋友真漂亮，那臉蛋那雙眼睛，可真迷人。身材更不用說，每一寸肌膚都那麼的完美無瑕，你怎麼就沒享用過呢？”
“嘖嘖嘖，太保守了你。我這是不忍暴殄天物，助人為樂幫你享用了她的第一次，不用謝我哦。說實話，可真舒服，她的聲音是那麼地銷魂！”
“當時我就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形容的就是此時此刻吧！到現在，她的身體還浮現在我的腦海里，是那麼的潔白，那麼的美。”
秦目還想繼續說下去。
此刻，成皓峰的眼裏滿是血絲，憤怒的血液在沸騰，切膚的痛和恥辱都在充漲他的體能和力量。
“畜生！”
剎那間，秦目被一腳踹飛到十米開外，牙齒直接崩掉了好幾顆。
“噗……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嘴裏噴着血的秦目，惱羞成怒的大吼。
砰，砰，砰！
子彈飛速穿梭在陣地，圍攻成皓峰一人。
一陣槍林彈雨稍過，注視目標，毫髮無傷不說，還悄無聲息的倒了倆弟兄。
“可惡！把大傢伙給我，非弄死他不可！”
秦目扛過一支火力槍，對着成皓峰可能隱蔽的角落一陣猛烈掃射，凡掩藏之處頃刻毀滅。
車身，玻璃，水面，地面，牆壁，路燈……
密集的子彈和大雨同一畫面，火光四射，看不清是子彈還是雨，只聽到各種物體爆裂刺耳的聲音。
“人呢？”
手底下人懵圈了，搜索中不見任何蹤影。
“老大，他消失了，該不會是逃了吧？”手下想當然的猜測。
聽外面沒有聲音，還以為解決了，扇爺欣慰的笑了，還準備親自下車去看看。
嗖……
一發子彈呼嘯而來，擦車而過，幸好被車身擋過。
擦出的火花閃在車內，聲音震在耳邊，嚇得靠窗的女人渾身發抖，縮着腦袋緊閉雙眼。
“踏馬德，居然還沒死？保護扇爺，把車退到車庫裏，這裏不安全。”柳棠火速命人調轉車頭轉移。
“扇爺，您沒事吧？”
“沒事，小陣仗。再給他十分鐘，解決不了，你就去幫他。”
“是！”
表面氣定神閑的扇爺，實則心慌不小，他對這個女婿的實力非常了解。
不說全雲城數一數二，起碼也屬於高手行列，當一個過硬的職業殺手沒問題。
再加上，他事先埋伏的手下少說也有四十幾人，是上次的兩倍人馬。
面對這樣的圍殺，任何一人能撐過一分鐘都足以稱之為頂尖高手。
可這成皓峰就在眼皮子底下，撐過了已五分鐘，並且毫髮無傷，甚至還差點要了他的命，屬實非等閑，難怪秦目一提起他就面色灰暗，士氣低落。
“成皓峰，你給我出來！別當縮頭烏龜行嗎，還是不是男人？你忘了你女朋友怎麼被我玩死的了？來殺我，來呀！”
砰！
兩名追擊的殺手被一槍雙穿，當場喪命，槍聲消失在了龍江邊的一堆綠化帶里。
秦目急了眼，指揮手下將綠化帶一掃而光，碎葉滿地，彈殼鋪滿方圓百餘步，但就是不見血。
“成皓峰！”
唰！
一把飛刀襲來，直逼身前，秦目情急之下瞄向靠自己最近的手下。
歘！
“大……哥！”手下死前瞳孔散大，雙手緊拽着秦目的衣領叫了聲便倒下。
秦目沒有任何錶情，對他而言，小弟不過是賣命的，就像他為扇爺當馬前卒是一樣的，就算他今天戰死，扇爺也不會有任何悲痛之情。
“成皓峰，你個渾蛋！有本事給我出來！你今天是絕不可能活着出去的，不過你想報仇還是有機會的，前提是你得出來。”
“你就這麼躲着，我想死都死不掉，聽見了沒有！孬種，給我出來！”
話剛說完，地毯式搜索龍江邊掩體附近的手下，連番應聲喪命，快如閃電的手速，將他們鎖喉一擊，沒有任何反應時間。
對殺手而言，儘管他們的職業給人賣命，幹着要錢不要命的行當。但是見到這般殺人不見血，取人性命於無形，儼如死神降臨，全身上下莫名打起了冷戰。
四十幾名殺手，死的死，傷的傷，只剩六七個人轉進攻變成了防禦，背靠背縮着腦袋，不敢再往可藏人的地方邁進了。
幾雙眼睛睜得鐵圓，死死的注視着四周的風吹草動，不敢有所分心。
死神的氣息在蔓延，秦目的心臟在瘋狂波動，踏過地上的屍體，手裏的槍口隨時瞄着陰暗的角落。
背後吱的一聲響，驚的秦目一身冷汗，他愣住了，不敢馬上轉身。
成皓峰按下擊錘打開保險，左手持槍頂着秦目的腦袋，右手托着一把C式衝鋒對着那幫圍過來的手下。
“八年前，我一時心軟，放了你一條生路。以致於害了阿茵，今日我不會再重複當年。”
“八年後，我還你一條死路，這是你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