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帶薪躺屍,五脊六獸的一天
“咚咚咚!咚咚咚!”
安若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她將頭埋進了被子裏,繼續裝作“家裏沒人”。
畢竟,不管是誰來敲門,這門,都不能開。
那人敲了一陣之後,見無人應門,知趣兒地離開了。
繼續睡,直到,肚子叫了。安若生推測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該起床了,身體已經開始吃屎了。
安若生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哈欠連天地來到客廳,見餐桌上擺着朱莉早上留給自己的早餐,於是,坐下吃了起來。
都怪向宇珩那個臭小子!他那張帥臉啊,在腦子裏揮之不去,一整晚,攪得安若生靜不下心來,難以入睡。
不僅是睡眠,安若生意識到就連自己的好胃口也被向宇珩那個臭小子給攪了,食不甘味,真是浪費手裏這個夾了好多料的三明治了。
安若生!你放過自己吧!放過向宇珩!
敲了敲自己的頭后,安若生開始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自己漂洋過海來到這裏,還要黑下來,是為了在這個破公寓裏躺屍嗎?是為了想念向宇珩嗎?都不是!自己是來抓壞蛋的!振作精神啊!
吃完了早餐,安若生躺在沙發上,望着那掉皮的天花板胡思亂想。朱莉姐住在這麼破爛的公寓裏,衣櫃裏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換手機都是買舊款,工作的時候在餐館裏吃工作餐,下班經常帶些餐館剩下的食材回家,她這一年下來,得攢多少錢啊?她至少有兩份薪水吧?兩份薪水的話,各交各的稅,還好,要是加在一起交稅的話,那就多了。
我想什麼呢?安若生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肉。
好想出門執行任務!好想出門!就算是隨便逛逛也好呀!想去看包包!
不過,如果自己出門亂逛再惹出什麼事兒來,朱莉姐這麼多年的工作可能就白做了。
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之後,安若生閉上了眼睛,好好,休息。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安若生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地下了沙發,光着腳,躡手躡腳地來到門邊,努力聽着門外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你能說句話嗎?光敲!安若生在心裏默默抱怨着。
“Arrêtedefrapper,Julian'estpaslà.(別敲了,我說過,茱莉亞她不在家。)”公寓管理員大叔的聲音。
“Jechercheuneautredamequivitici.(我找另一位住在這裏的女士。)”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出來進去都是走後門的,低調得不行,他是怎麼知道這裏有“另一位女士”的?
想到這裏,安若生隨手抄起門邊鞋柜上的一個空花瓶。
“Iln'yaqu'uneseulefemmeici.(這間公寓只有一位女士居住。)”公寓管理員大叔的聲音。
無聲……
“J'ensuissr.(我確定。)”公寓管理員大叔抬高了嗓門。
門外的男人似乎很不甘心,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聽公寓管理員大叔又說道:“Situescommea,ametracasse.(你這樣做,令我會困擾的。)”
男人又敲了兩下門,衝著門說道:“那個‘不如好老娘們’的人說,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號碼。”
緊接着,一張卡片被人從門縫裏塞了進來。
聽到男人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安若生放下手裏的空花瓶,蹲下身將地上的卡片撿了起來。
卡片上,是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還有兩個字“謝謝”。
晚上,朱莉將從餐館打包回來的炒飯盛到了盤子裏,拿給了安若生。
“這麼多的海參、蝦仁和香腸,你是加了價,還是后廚師傅喜歡你呢?”看着眼前這盤陣容豪華的中式炒飯,拿着勺子的安若生好奇地問道。
“這都快十點了,你不餓嗎?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說著,朱莉倒了一杯茶,將它放在了安若生的手邊。
“我有煮麵吃的,不是很餓。真好吃!你們餐館果然名不虛傳。”安若生激動得晃了晃肩膀。
“肯定好吃啊,我們店掌勺的都是大師傅,唐人街有一號的。”朱莉在安若生身邊坐了下來。
“我看網上的八卦消息說,姜家在唐人街有很多產業,房產都是按棟來計算的。”安若生說。
“嗯,姜家老太爺在十九世紀末期就來了,姜家在這裏是百年歷史的匠人家族,以前是手搓引信,現在是全自動無人工廠。”朱莉說。
“難怪姜敬棠在大學裏讀的是機械工程專業。”安若生說。
“對了,今天,我跟同事們八卦了一下,說是昨晚包了我們餐館的人沒有來,不過,他們結清了尾款,是匯款,我查了下賬目,是個私人賬戶,名字,看起來像是東歐的。”朱莉說。
“原本要慶祝的事情,不需要慶祝了?”安若生腦子動着,嘴也沒有停。
“新聞上說,昨天襲擊太子爺的人可能是東歐那邊的雇傭兵,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朱莉說。
“他們都戴着面罩,也沒聽見有人說話,溝通靠戰術手勢,只是看他們的眼睛的話,判斷不出來他們是哪個地區的人。他們欺負完人,還要到人家的地盤上去慶祝?有點兒過分了吧!”安若生說。
“一擊不成,再找機會下手的話那可就難嘍!聽說,現在太子爺那邊是重兵把守,自己家的醫院,自己家的安保,還有警察和反恐部隊。你說,他們收拾不了太子爺,會不會想着找你出出氣呢?”朱莉望着安若生,滿眼的焦慮。
“干大事兒的人,不會這麼小心眼兒吧?對了,今天有人來敲門,被管理員大叔趕走了,那人臨走前從門下塞了張卡片給我。放心,我一聲兒都沒有出。”說著,安若生將卡片拿給了朱莉。
朱莉從安若生的手裏接過卡片,看了看,說:“我給他打過去,探探口風,你不要說話。”
安若生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繼續吃自己的豪華宵夜。
朱莉拿出手機,撥打了卡片上面的電話號碼。
“All.”電話響了幾聲后,一個男人溫柔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All.Quimecherche?(誰在找我?)”朱莉直截了當。
“您好,我叫沈念,就是那位‘不如好老娘們’先生,您應該記得我吧?”電話那邊,自稱沈念的男子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您,認錯人了吧?您在說什麼呢?”朱莉開始了她的表演。
“抱歉,我沒聽出來她的聲音。煩請您轉告您的朋友,很大概率,會有人找她的麻煩,如果,你們需要幫助的話,請隨時聯繫我。我的聯繫方式,望惠存。”沈念的語氣依舊溫柔。
“你怎麼找到我家的?”朱莉問。
“您的朋友雖然避開了所有的監控,但是,她光顧的那家洗衣店,是我們公司名下的產業,而且,我們有一條退役的警犬。”沈念耐心地解釋着。
朱莉狠狠地瞪了正埋頭吃飯的安若生一眼。
“放心,我沒有惡意,您的朋友是好人,沒有她,我老闆可能會死於失血性休克。我想您應該在新聞里看到了,整件事,您應該有些了解,我們姜家的情況有些特殊,我想,您朋友的身份可能也有些特殊,特殊,這個詞,可能會給人帶來一些麻煩。本着姜家知恩圖報的家訓,就算您那位朋友不求回報,至少,她的安全,我們是要提供保障的。警察在找目擊證人,對方在找破壞他們行動的人,這兩方,你們兩個女人能應付得來嗎?解釋一下,我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沈念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還是謝謝你,我一切都好。”朱莉說。
“有需要,隨時聯繫我。另外,她的外套,不用去洗衣店取了,等洗好了,我會親自送上門的。”沈念笑道。
安!若!生!
朱莉覺得自己要被安若生氣死了!
掛斷了電話,朱莉強壓怒火:“那個叫沈念的男人說,他會親自將你的外套送上門。你怎麼就那麼捨不得那件外套,直接扔掉不行嗎?”
“原來是我的外套暴露了我的行蹤啊!”安若生苦笑了一下,說:“那件外套是要了我半條命的男人送我的,捨不得扔。還有那條圍巾,唉,是我的好姐妹織給我的,被我拿來給那個傢伙止血了。”
“你呀,一天天的,先氣我個半死,留我半條命讓我反省自己不應該生你的氣,總之,就是弄得我自己是又氣惱、又懊悔,沒照顧好你讓你涉險。你是有毒嗎?”朱莉上下打量着安若生。
“可能吧,送我外套的那個男人也這樣說過。”安若生笑了。
“煩死我了!吃你的炒飯!我去洗澡,明天還要早起。”朱莉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早起?有什麼事嗎?”安若生問。
“幫你把午飯和晚飯做出來,免得我一邊收銀,一邊搜集情報,還要擔心一個人在家的你吃不好。要是把你餓瘦了,J會罵死我的。”說完,朱莉關上了浴室的門。
“哎呀,說了好幾遍了,人家會做飯的。擔心我有什麼不好承認的,都是同事嘛!”安若生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