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過分腦補
“徐澈徐大人親啟。”
看了眼信封上的字跡，徐澈嘀咕一聲，將信封拆開。
“徐大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意味着魏大人身上所中的術法已經被我封印成功了，而代價則是我會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中。
我是柳青，靈道郡的總捕，昨夜你們離開后我在某本古籍中找到了這則秘法，魏大人中的術法是契約之道的術法，契約之道需要雙方建立契約的前提，而我找到的秘法，則是以削弱中法者的存在感暫時隱瞞契約之道……”
“這秘法在我的全力施展下，莫約能存在兩年時間，而我也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從靈道郡的明面轉到暗地之中調查有關陰司碎片和凈天教的事情……”
很快，徐澈便將整封信看完。
隨手將信遞給一旁的三人觀看，徐澈開始思考起來。
所以眼前魏舟等人的記憶是柳青所施展的秘法導致的？那自己為什麼沒有忘記柳青的存在？
看柳青的這封信，很明顯是認為自己也會被秘法抹去對他的記憶，難道是自己泥丸宮中存在儒聖老師分身的原因？
將心中思緒一條條整理，縱觀全局，徐澈突然發現，柳青這一手可以稱得上神之一手。
以秘法來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迹，將自己轉到暗地，徹底跳出目前靈道郡的泥潭中。
“徐兄，這信上面寫的都是真的嗎？”
魏舟等人已經看完了信，時清漪有些震驚的開口問道。
以她的見識，根本無法想像能將自己的存在從他人記憶中悄然抹去的術法是什麼樣的品階。
“是真的。”徐澈點頭說道。
隨後徐澈向眾人講述了一遍目前他們進入靈道郡后所發生的一切。
“那這麼說，這位柳總捕的做法，確實不失為一記妙手。”
聽完徐澈的講述，魏舟突然開口道。
“這樣既能償還了徐兄和我們的人情，同時還能直接離開靈道郡。”
“確實。”
徐澈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
柳青此時因為秘法而被其他人的記憶遺忘，自然是如游龍入海，恐怕早已離開了靈道郡。
當然，徐澈也不會去責怪什麼，畢竟這也是正常的選擇，如今靈道郡的水也確實是有些深，脫身而走，對於柳青這種明顯自身藏有秘密的人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呵呵，什麼秘法，不過是和靨屍法一般，鑽大道的空子罷了。”
徐澈的腦海中突然響起儒聖的輕笑。
“以自身的存在感為代價來和等價大道交換，這種事情在上古的時候很多有名的魔頭在名號不顯的時候都用過，這次若不是我在你身上，恐怕你的記憶也已經被改動了……”
等價大道？
聽到儒聖的話，徐澈腦中突然魔性的響起了一句話。
搖了搖頭，將魔性話語從腦海甩出，徐澈在腦中問向儒聖：“老師，先前是您護住了我的記憶嗎？”
“自然，雖然我如今力量不多，但我的位格在這裏，這種程度的大道波動，自然無法對我造成影響。”
“多謝老師出手相助。”徐澈在腦海中恭敬道。
等了一會，見儒聖老師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徐澈看向魏舟等人，開口道：“本來我對於靈道郡的事情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如今發生了柳青這個變故，恐怕此時郡城內情況又有變化。你們三人一隊先去衙門和周邊了解情況，我等會去郡守府看看。”
是的，目前郡城的情況經過了柳青的干擾，雖說在大細節上沒有發生變化，但估計還是有很多地方會發生變化，先讓魏舟等人再去探查清楚這些信息自然是沒錯的。
而他自己決定去郡守府驗證一下自己先前的猜想！
站在窗前目送魏舟三人離開客棧后，徐澈突然心有所感，轉頭看向街道的一角。
那裏有個人正擺弄着小攤，偷偷看着自己。
看着那人，徐澈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關上窗戶，做出不認識那人的樣子。
“柳青怎麼沒走？”
關上窗戶，徐澈直接出門，往外面走去。
是的，剛剛看着他的那人就是柳青。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柳青見徐澈關上窗戶，心中有些自得。
但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徐澈的身影從客棧方向走來。
“難道他還記得我？”
柳青心中一驚，不敢妄動，裝作一副普通攤販的樣子，不時還吆喝幾聲。
但幸運的是，徐澈似乎只是下來買東西的，他在離自己不遠的一處攤販停下腳步和攤主說著什麼。
柳青悄悄往徐澈那邊看了一眼，見徐澈真的沒有在觀察自己后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對於自己所施展的秘術，柳青還是很自信的，但是這幾天和徐澈接觸下來，他發現徐澈身上也有不少謎團，所以這才特地在這裏觀察徐澈的反應，以防萬一。
“柳總捕？”
正當柳青低下頭準備收拾攤販離開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
柳青的手猛地一抖，但還是強裝鎮定回過頭。
“這位大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先前怕露出破綻，所以沒有將任何力量放出，包括往日的感知也特地收起，就是怕徐澈發現力量波動。
“哦，是嗎？”
徐澈輕笑一聲，“我總感覺你和我記憶中的一位朋友特別像……”
“呵呵，大人認錯了吧。”
“可能是吧。”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只記得那位朋友的名字，但卻忘記了他的樣子。”
聽到徐澈的話，柳青忍不住舒了口氣。
看樣子是沒認出來自己，先前只是在詐自己。
“行了，柳兄別裝了，我早看出來了。”
見柳青的樣子，徐澈嘴角勾起弧度笑道。
“徐大人還記得我？”柳青見徐澈是真的記得自己，索性也不再偽裝，直接抱拳行禮道。
“不過是些許等價大道罷了，還不足以篡改徐某的記憶。”
徐澈將從儒聖老師那裏聽到的話用上，風輕雲淡道。
“呵呵，徐大人當真實力非凡。”
聽到這話，柳青心中一凌，笑着恭敬道。
“既然柳兄也不是總捕了，便不用再以大人相稱了，直接叫我名字便可。”徐澈皺了皺眉，開口道。
“哈哈，不知道徐兄是怎麼發現我的？”
柳青沒有說什麼，而是悄然將稱呼轉變了，然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剛剛看徐兄好像是沒有注意到我才是……”
聽到柳青的話，徐澈有些疑惑，“柳兄難道沒發現今天這條街上面的人有點多嗎？”
“人？”
柳青看了一眼四周自己為了掩護自己而特地放出來的諸多分身，有些臉黑。
他居然因為一時高興而忽略了目前靈道郡城的情況，這般時候，雖然有人外出，但哪會有這麼多的攤販。
“徐兄是靠這些發現我的？”
柳青揮了揮手，周邊的不少攤販都露出本來面目，全是紙紮而成的，然後直接被柳青收入袖中。
看着柳青沒有任何變化的衣袖，徐澈有些羨慕，這一手和他前世在神話故事中所看到的袖中乾坤一樣帥。
“當然不是，我是直接發現了柳兄，然後下來了才發現人有些多了。”
聽到柳青的問題，徐澈搖頭道。
……
你還不如說是從攤販的異常發現我了……
柳青心中吐槽，面色不變，反而是笑了笑：“倒是讓徐兄見笑了。”
“沒事，柳兄日後準備去哪？”
看着柳青，徐澈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去哪？”
柳青聽到這話顯得有些不解。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柳兄不離開郡城嗎？”
看着柳青疑惑不解的樣子，徐澈也有些疑惑。
“為什麼要離開郡城？”柳青不解的看着徐澈。
“我在這裏都生活了四五十年，早就習慣郡城的生活了……”
四五十年？
聽到柳青的話徐澈心中一驚。
對於武修來說，四五十年還算是壯年，更別說是柳青這般明面最少也是六品後期的武修。
武修的壽命雖說不如同階道修佛修那般長，但六品後期的武修，如果無病無災，天壽也可達兩百載。
但徐澈驚訝的不是柳青的年齡，而是柳青在這般年齡便到了這種境界！
魏舟據他自己所說修行也有五六十載，此時也不過六品中期，而且如果想突破後期最少也得再過幾年磨鍊，但這種速度，在同階之中，還算是快的！
而若柳青此時顯露的實力來看的話，可以稱得上是武道天才四字。
“那柳兄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徐澈看着柳青，開口問道。
“自然是暗中調查凈天教和那妖族還有陰司碎片的事情！”
柳青開口道：“若是能將給魏兄施法的那人斬殺了就更好了……”
“這……”
徐澈聽到這話一時無言。
他沒想到柳青的內心居然是這種想法，這樣一對比，就顯得徐澈先前的猜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日後我就暗中調查，徐兄你在明面上調查，我們雙劍合璧，定能將這夥人揪出來！”
柳青見徐澈沉默不言，再度開口道。
徐澈看着柳青這般模樣，心中有些狐疑，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做一件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在徐澈看來，柳青所說的在靈道郡城住習慣了的說法，並不能支撐他此時的熱情。
但徐澈也沒明說，更沒承認，只是點了點頭，“那就柳兄多加小心，我先前還以為柳兄已經遠走，正準備去郡守府看看郡守的情況。”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走了，此時我還處於所有人都不記得的情況下。”
“行，柳兄小心。”
徐澈見柳青聽懂了自己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目送柳青的身影消失在一處小巷拐角處。
“呵，真謹慎啊，這些儒道修行者真是難纏。”
在小巷中的柳青回想起徐澈的話，忍不住暗罵一聲。
他先前那話的意思是問徐澈要不要聯手，但徐澈卻以答非所問的方式既沒答應自己的問題也沒拒絕，而是和他說自己要去郡守府。
以柳青的見識，徐澈的潛意識就是我不想跟你聯手，但同樣的我也不想和你關係鬧僵，但是我還是比較信得過朝廷那邊，話中意思就是柳青並未向他坦承布公，所以雙方還沒有到可以聯手的程度。
如果徐澈知道此時柳青的想法，他一定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
因為徐澈自己都沒想到那麼多，他只是覺得這種請求，自己直接答應也不好，拒絕也不好，乾脆就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