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對錯
奔跑中，張布衣法力波動，嘗試性的用青玉卡片來了個心血來潮卜算。
誰知道，術法剛出，青玉卡片就變成了血紅色，鮮艷欲滴間，一個血紅的凶字從卡片上面浮現而出。讓奔跑中的張布衣，驟然的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爹？”李小龍也停下了動作，疑惑的看着張布衣問道。
張布衣面色變化了一瞬，道:“換方向，不去關口了，咱們繞遠路，翻山脈，從雪區回去！”
李小龍沒有問為什麼，反而面色微變的掃視着四周。張布衣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李小龍見此，立即跟上。同時有些擔心的問道:“咱們被吊上了？”
張布衣點了點頭，李小龍又道:“因為剛才的事情？”
張布衣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回話，繼續埋頭趕路，李小龍見此，也沒有再詢問，而是全力的開始追趕了起來。
換方向前行了片刻，心裏的慌亂沒半點的減弱，青玉卡片依舊血紅，反而感覺越發緊迫了起來。
張布衣再次停下了前行的動作，看着前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前方不知道什麼地方，等着他送上去一般。
‘難道那老鬼最後成功了？還這麼快出來，開始在前面堵自己的路了？’
“怎麼了爹？”李小龍見張布衣再次停下，面色不斷變化，他環顧了四周，沒發現異常后，疑惑的問道。
張布衣思緒閃爍了一瞬，突然轉身道:“走，回去，咱們去天竺腹地！”
“啊？不回大夏了？”李小龍茫然的道。
“不會去了！”張布衣言語間，已經一馬當先的跑了出去。
李小龍立即跟上，但是有些有疑惑和不解，雖然猜測他們被跟上了，但是他卻什麼都沒察覺到啊。
即便如此，他依舊老實的跟着張布衣，向著阿三腹地而去。
這一改變方向，前行了小半個小時后，張布衣內心的緊迫感，慢慢放鬆了下去。他悄然的鬆了口氣，看來他猜測可能是真的了，那老鬼最後還真是成功了。
······
兩人前方近一小時的路程區域，三人一蛇，帶着一群之前的巡邏弟子，原本正在橫向趕路。突然，領路的巨蛇停了下來。
“怎麼了，老祖？”三個四轉修士中的一人見此，立即問道。
巨蛇沒有理會對方，而是停下了身形，人立而起，蛇頭仰天，仔細感受了良久，沒再繼續橫向移動，而是嘗試性追尋什麼，向著他們的內陸遊去。
眾人見此，大概明白了什麼，三個四轉修士對視一眼，一人道:“這大夏人還會反追蹤？向著內地去了？”
“那這下麻煩了！”
“是啊，老祖狀態明顯不對勁，這麼下去必定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
“那現在怎麼辦？就由老祖這麼頂着天芒真身，明晃晃的回去？”
“還有其它辦法么，就憑咱們幾個，能阻止現在的老祖？”
“該死的大夏人，要不是他，咱們應該能完美完成儀式的！何須啟用什麼備用計劃！”
“走吧，趕緊跟上吧！”
······
張布衣兩人本來之前就穿越了大半個邊境地帶，距離天竺阿三的生活區域其實已經不遠了，如今回頭繼續深入，連夜趕路下，不到黎明，他們就趕到了天竺的邊境城鎮。
看着邊境城鎮那時，兩人悄然的鬆了口氣，緊接着，李小龍就皺起了眉頭。
只見密林的盡頭，視線的前方，是一個佔地頗大的邊境小鎮。此刻小鎮裏卻並不平靜，打破它寧靜的並不是那還未升起的朝陽，而是四處跳動的火光。
兩人放下了速度，來到了土牆般的鎮牆圍欄上，向著鎮子裏望去，四處都能看到火光，不少地方還有着哭喊聲，多數燃燒的地方，都是鎮上的富戶大院。
火焰經過半夜的燃燒，火勢已經不再衝天，但是不少地方，已經燒成了一片的廢墟，不少人蹲在其中哭喊着，有的人生無可戀，有的一臉仇恨的目光。
“這是······咱們的人乾的？”李小龍看着這一幕，皺着眉頭，黑着臉的道。
張布衣點了點頭，道:“有可能吧，也有可能是他們自己人乘亂搞得，或者兩者都有。”
言語間，張布衣想到了幾十年前的大夏，和這一幕何其相似。時間彷佛回到了列強入侵時，他們也是放任，甚至派遣自己內部的惡勢力，在大夏作亂，就如一個輪迴。
唯一不同的是，大夏曾經純粹的是被侵略的一方，如今天竺的阿三們，屬於利益牽扯下，從入侵變成保衛戰而已，道義上來說，並不是純粹受害者。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李小龍氣憤的道。
張布衣瞄了他一眼，道:“你也就是生的好，你要是看到為父當年看到的一些場景，你就對此沒什麼感覺了。
而且這已經算有些克制了，畢竟只搶了富戶，沒有大開殺的亂來。既然是戰爭，就必須要付出代價的。說起來，也算幫助天竺稍微緩解一下階級森嚴的臭毛病了！”
“可是，這些人應該沒參戰吧！”李小龍還是有些不理解的道。
張布衣看了李小龍一眼，道:“你可以有自己的標準，別人也可以有別人的標準，不管你怎麼想，記住一點，既然是戰爭，只要不失去最基本的人性，那就沒有絕對的錯。
就如這些邊境的大家族，你真覺得，真要是徹底爆發戰爭，他們會站在大夏這邊的？到時參戰時，他們殺的大夏人怎麼算？”
李小龍看着張布衣，罕見認真的道:“爹，你這是詭變，不能以假設，來判定他們的現在。”
張布衣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問題是過多爭論，因為李小龍生在大夏逐漸強勝的時代，接受的都是一些極其正常的教育，這確實很不錯。
但是有些東西，其實並不能這麼分明的。
因為李小龍對曾經的大夏歷史只是有着認知，但是卻對列強沒什麼情緒，因為他沒經歷過那樣的時光，甚至現在大夏的不少人，對西方一些地方開始嚮往甚至憧憬起來。
時代的不同，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觀。
李小龍的認知並沒錯，但是張布衣也不覺得這些有着一些克制的同行做的多錯誤，當然對不對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不會對此生惡意，去批判！
畢竟他從來就知道，自己是個雙標的很明白的人。這些要是發生在大夏，或者發生在非戰爭時期的其它國度，他會站隊很明確，但是現在，他對此不會有什麼表態。
除非是一些個下九流修行流派，跑來這邊純粹殺戮什麼的，這種張布衣才不會認同。其它，不問對錯，只問立場，在才是戰亂該有的態度。
“走吧，既然來了，咱們也不能空手而歸，也去內地逛一圈！”張布衣澹然的道。
“爹你是說，咱們也這麼干？”李小龍一臉錯愕的道。
張布衣回頭敲了李小龍腦袋一下，道:“你就是去了地下，祖宗規矩也得記着！”
“那咱們還去幹嘛？”李小龍不解的道。
“你腦子練武練‘方’了么，不搶咱們還不能偷么？”張布衣看了李小龍一眼，道:“還是你覺得，咱們領戰爭令過來，還要遵紀守法？遵守天竺的五等人階級？”
李小龍摸了摸腦袋，露出了個笑容，道:“那當然不能夠，正如爹你說的，幫他們解決階級他分化的毛病，咱們可是有大功德！”
張布衣笑着搖了搖頭，收起了表情道:“大夏書院裏學的東西，記着是沒錯的。不過你要記着，戰亂時，你自己可以繼續守着所有規矩。
但是不能要求別人也守着，只要不觸碰你的底線，他們就都沒有錯，也沒法評判對錯。你也不小了，需要明白，成人的世界裏，沒有絕對的對錯。”
李小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哦，記着了！”
言語間，兩人不再停頓，再次飄身而起，穿過了邊境小鎮，向著天竺內部城市而去。
他們這些人本就是領戰爭令來的閑散亂兵，或者說都不能算兵的，所以根本不用遵守什麼朝廷調度，朝廷也沒指望他們聽什麼調度的。
原本不過是指望將大夏一些下九流人員變廢為寶，讓他們來天竺，給阿三製造混亂，添加壓力，儘早完成議和談判。
唯一讓朝廷沒想到的是，諸公小瞧了大夏這些年的積累，來的不只是一些下九流人員，還有許多缺少資源的普通人，隱藏身份跑了過來。
這麼些操守不一的人，一窩轟湧入天竺后，達到的效果有些太好了。短短几日功夫，天竺境內各處開花，一片混亂。
簡單粗暴燒殺搶的有之；
悄然盜竊的有之；
甚至跑來當大俠，搞劫富濟貧，救助一些不可觸，一了曾經的俠客夢的有之；
最奇葩的，還有跑來領導天竺一些‘不可觸’階層作亂，呼籲什麼意識覺醒的都有，簡直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