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昨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唐柔高燒着，按着醫生囑咐，姜辰先帶她抽血化驗。
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是那個地方炎症引發的高燒。
唐柔看着面前嚴肅的老醫生，餘光又瞧見好友不解的眼神，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些許紅暈。
見唐柔半天說不出來話，姜辰更茫然了，他彎下腰，“小柔，你怎麼了？”
“我……”唐柔支支吾吾，尷尬的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進去。
她要怎麼說是那個地方發炎了！
老醫生注視唐柔半天，應該是見多識廣的緣故已經大致猜到了，“你去躺下，我給你檢查一下。”
“躺下？”姜辰疑惑。
唐柔低着頭，紅暈蔓延到脖子根，“嗯……”她小聲說：“姜辰，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嗎？”
姜辰一臉蒙圈，但既然好友開口了，他也不好繼續待着，“那我在門外等你。”
等腳步聲離開房間，房門又被關上，唐柔才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
老醫生指了指帘子后的床，“褲子脫了，躺下。”
即便面對的是醫生，唐柔也不好意思極了，走路都變成同手同腳，脫褲子的時候，兩隻手更是抖成帕金森。
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他自暴自棄地把自己的臉埋進手臂里。
老醫生戴着手套檢查了下，就讓唐柔穿好褲子。
“不算很嚴重，也沒有撕裂，抹點葯就行了，再給你開點消炎藥和退燒藥……”寫好病例，又在系統里備好記錄，老醫生抬頭，語氣沒絲毫變化，“短期內不能再有同房行為。”
唐柔：“……”
她再次捂住了臉。
姜辰站在門外，擔憂的目光一直落在門上。
他覺得小柔今天有點奇怪。
是怎麼了呢？
趙鑫雖然跟了上來，但遲遲沒現身，此時站在轉角處，視線也落在那扇門上，柏壯站在他旁邊，忍不住翻白眼。
“你不過去嗎？”他們已經站半天了。
過去？趙鑫本來重新回來，就是來道歉的，但觀察了唐柔跟姜辰的相處后，又猶豫了。
萬一那帥氣的男生真的是唐柔的男朋友呢？
他這麼直接過去，傳說中的小三見正房？
那我算什麼？
趙鑫想着想着，對這個稱呼莫名不爽，臉又拉了下來。
注意到好友的神色變化，柏壯不禁嘆氣，好友到底是太純情了，雖然是在藥物作用下的一場意外，但歸根究底，這就是他的第一次，也難怪會生出“獨佔”的錯覺來。
說到底，女孩最後留下錢離開，這就是當做一夜情看待了。
也就是好友這樣，才會再重新見面以後，心心念念，見對方跟其他人親昵，還會不高興。
趙鑫不動，柏壯也不動，兩人繼續干站着。
直到那扇門被打開，唐柔走了出來。
柏壯看看唐柔，又對趙鑫說了一遍，“你再不過去，他們就要走了。”
這次，他的話音落下，趙鑫已經邁步，朝他們走過去。
檢查完出來，唐柔彷彿失去了半條命，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恍惚了半天，才看向站在她旁邊一臉擔憂的姜辰。
“……好了。”她無精打采，有氣無力。
姜辰的好奇心沒那麼重，他只是擔心好友的身體，“醫生說了什麼？沒事了嗎？”
唐柔搖頭，“沒事，上點葯……就好了”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瞪圓眼睛望着朝他們大步流星走過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趙鑫。
趙鑫表情臭臭的，但對上唐柔的目光，眼底又閃過些許不好意思和些許的愛意。
他停在唐柔面前。
“你……”
他頓了頓，又換了個開頭，“我……”
唐柔僵硬地抬起頭，看着趙鑫神情獃滯，腦袋宕機，熟悉的嗓音傳入耳朵，本來已經快忘記的香艷夢境重新回到她的腦海里，臉頰燙的厲害，手腳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本能地，她往後退了一大步。
注意到唐柔後退，明顯拒絕躲避的動作，趙鑫的臉色更不好了。
她抿了抿唇唇，“昨晚的事……”
唐柔反射性一抖，擔心趙鑫會把昨晚的事說出來，下意識大喊，“停停停！”
她的聲音太大了，驚的周圍都一瞬間都安靜了。
下一秒，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望向唐柔。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意識到是在醫院，唐柔臉更燙了，不自在地說：“……去外面，再說。”
說完話，她已經先轉身，除了最開始那幾眼，她後面一直沒看趙鑫。
唐柔是打算火速離開的，然而她動作太大，又扯到傷口了，而且高燒沒退下來，頭暈腦脹。
礙於傷勢和高燒，唐柔只好慢下來。
落後的姜辰好奇地看了趙鑫和柏壯一眼，朝他們點點頭，就喊着唐柔追了上去。
“你還在發燒，走這麼快萬一摔了怎麼辦？”他小聲說了唐柔幾句，語氣滿是關心。
唐柔理虧，乖乖說：“對不起。”
趙鑫聽着他們的對話，目不轉睛望着唐柔的背影，稍時又看向姜辰攙着她的手，臉色更沉了幾分，好一會才跟上去。
—
四人站在花園一角。
附近沒什麼人，很安靜，頭頂又有暖暖的陽光傾撒下來，很適合說話。
唐柔坐下，屁股沾了一點椅子，因為高燒，她穿得最厚，四人沒人開口。
趙鑫站在唐柔對角線的位置，看着唐柔的同時，又在觀察姜辰，姜辰每次關心唐柔時，他的神色就暗下來一分。
不知不覺，眉頭緊皺着。
溢於言表的不高興。
柏壯饒有興趣地打量唐柔，昨晚在酒廊，光線不夠，有點不真切，今天在陽光下，他不禁點頭，這個女孩子確實好看。
儘管不是第一眼就讓人眼前一亮的類型，可只要看一會，就會覺得越來越順眼。
姜辰是現場唯一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但他也敏銳的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尤其是小柔跟對面的男人。
似乎，發生了什麼。
安靜地等了會，見唐柔和另外兩個人都不說話，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繼續沉默下去，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小柔的葯還沒拿。
他率先開口，“你們找小柔，有什麼事嗎？”
趙鑫聽了話，移動了下眼睛，目光挪到他身上。
趙鑫沒有好臉色，他抱着手臂，盯着姜辰一會，又收回視線，繼續回到唐柔身上。
唐柔被趙鑫一眨不眨地注視，是手足無措的窘迫，耳根、臉頰通紅一片，眼神閃爍。
這才過了幾個小時。
本來以為早上神不知鬼不覺地逃掉，以後她跟男人就不會再見面了，哪裏知道就是這麼巧！
她一點也沒做好準備！
而且一夜情，一夜情，不就是一夜之後，就什麼都不是，再見也是陌生人了嗎？！
跑來跟自己打招呼做什麼！
唐柔坐如針氈。
趙鑫注視唐柔的發旋，忽然轉頭對姜辰說：“你能離開一會嗎？我有話想單獨跟她說。”
說完，他又給柏壯使了個眼色。
柏壯秒懂。
姜辰站直，剛想說什麼，就被柏壯自來熟的攬住肩膀，“你朋友的葯還沒拿對吧，走走走，我們先去排隊。”
不由分說拖着姜辰走，邊走又邊說：“沒事沒事，他們倆認識，很熟的，坦誠相見那種。”
他加重“坦誠相見”幾個字。
姜辰驚訝，“是嗎？”
“對啊。”柏壯拖着姜辰走遠。
只剩下自己跟唐柔，趙鑫才往前走了幾步，然而發現唐柔渾身緊繃起來，他又停了下來。
這次他省去了其他的話，直接說：“對不起。”
“啊？”
唐柔聽完抬頭，表情獃獃的。
趙鑫看着唐柔的臉，瞧見她臉頰的一抹紅，莫名回想起昨晚這個女孩子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模樣。
他咳了一聲，繼續說：“昨晚的事……”
“那個，”唐柔又一次打斷了趙鑫的話，“昨晚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以嗎？”
唐柔推了推眼鏡，攥着自己的衣角，結結巴巴說道：“都是成年人，那就是……就是……”他斟酌着找到一個詞，“意外。”
他抬起頭，直視趙鑫的雙眼，“我昨晚喝醉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趙鑫面無表情，大步流星，走得飛快。
渾身上下散發凍死人的冷氣。
“你怎麼了？氣成這樣？”坐上車，柏壯好奇問道。
趙鑫雙手抱胸，目視窗外，並沒有回答。
他回想起剛才和唐柔的對話。
“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我們也不認識，那就是一場酒精衍生出的意外，沒必要對對方負責……”
輕浮！
隨便！
“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覺得我們當做不認識對方更好。”
切。
我會想認識你嗎？
我只是覺得有點愧疚，又順便看到你，就跟你說句道歉而已。
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趙鑫有感情潔癖，這會越想越不爽，自己的初夜對象竟然是這麼隨便的人！
本以為來道個歉，也許互相的關心可以緩和很多，說不定還能發展發展的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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