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啞巴吃黃連
楚清芸看蘇崇福臉色越來越差,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打算:“蘇統領,那幾個孩童要真是要犯,可耽誤不得,不如蘇統領趕緊拿出捉拿文書,不良人定當配合蘇統領一起捉拿要犯。”
蘇崇福臉上的橫肉抖動,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楚大人不愧是將門女子,伶牙俐齒,可今日我接到有人上報,楚家這下人中混着不法之徒,定要插上一查。”
楚清芸知道這根本就是幌子,找那幾個孩子才是真的。
可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百姓,若是她此刻偏要阻攔,這門口守着的人裏面,定有蘇崇福安排的人,帶節奏稱她心裏有鬼。
蘇崇福就是要她進退兩難。
大哥在一旁聽着着急,使勁推輪椅的輪子。
楚清芸側身給了大哥一個安心的眼神,衝著管家劉德行道:“劉叔,帶府里所有下人出來,一一清點給蘇統領看。”
說完,她冷冷的看向蘇崇福:“蘇統領,查可以,可不要傷了我將軍府的一草一木,否則我要你十倍賠償。”
不到一刻鐘,母親白氏隨着王嬤嬤走了出來:“清芸,這是怎麼回事?”
楚清芸拉起母親的手:“母親,沒事,蘇統領丟了案犯,一家家排查呢,咱家一門忠骨,自然要配合蘇統領調查。”
楚清芸這話說的,看似是極其配合,實則是敲打蘇崇福不要過分,這裏是一品將軍,富國大將軍的府邸。
她說完,也懶得去看蘇崇福,扶着母親坐下,吩咐王嬤嬤:“嬤嬤,照顧好母親,千萬莫讓母親受驚。”
蘇崇福被她一句句夾槍帶棒的話懟的心裏更加堵,甩開袖子,禁軍魚貫入內。
下人們被禁軍衝著七倒八歪,一個個眼神中滿是惶恐,不自覺的看向自己大公子和大姑娘。
楚秋意雖坐着輪椅,但要被挺得直直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懼怕。
楚清芸則站在廳堂最前面,身體一動不動,眼神堅定。
原本慌亂的下人們看着楚清芸和楚秋意鎮定的站在那裏,便也不覺得那麼害怕。
“知秋”
“劉德行”
“知晴”
……
半個時辰過去,蘇崇福拿着花名冊的手青筋暴露,這冊子上的人數和名字年齡都對得上,可那幾個小孩兒明明被楚清芸帶進了將軍府,到底去哪兒了。
蘇崇福走近楚清芸,貼近她的耳朵咬牙切齒的低吼:“你到底把人都藏到哪裏了?”
如此近的距離,楚清芸覺得心底一陣噁心,推開半步,大聲道:“什麼人?蘇統領可不要污衊我。”
“啪——”的一聲,堂前的紅木桌子被蘇崇福震碎。
木屑紛飛,楚清芸趕緊轉身用身子擋住木屑,護住母親沒被木屑擦傷。
大年初一來她將軍府撒野,真當將軍府沒人了?
楚清芸轉身一腳踢飛已經四分五裂的桌子,桌角直接撞向蘇統領的膝蓋。
“你他媽……”
他的話音未落,門口一陣騷動。
一群人從敞開的門口魚貫而入,看衣服,這不還是禁軍?
援兵?有完沒完?
一個男子弔兒郎當的走進來。
只見來人一襲藍色衣袍,身高八尺,一雙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裏似是嚼着什麼,一副浪蕩模樣。
楚清芸一愣,是他?
西幕王唯一的兒子,陸錦舟,曾經的西澗軍少將軍。
前年被送到皇帝跟前養着,對外是皇恩浩蕩,其實就是被送來這中州當質子的。
皇帝明面上對他寵愛,實則不斷打壓,給了個北禁軍統領的虛名,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這陸錦舟倒是符合他花花公子的形象,每日裏花樓聽曲兒,賭場賭錢,吃喝玩樂,樣樣沒跑。
“汪統領捉拿要犯,怎麼也不通知小弟,小弟好助你一臂之力。”陸錦舟好似沒有看出蘇崇福吃癟后的怒火似的,故意言語刺激他。
“大年初一,哪兒敢勞煩陸少將軍。”
少將軍三個字聲音尤其大,怕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陸錦舟的身份,生怕別人不知道陸錦舟早已不似意氣風發的少將軍,而是一個區區禁衛軍統領。
陸錦舟撓撓耳朵,對蘇崇福的諷刺毫不在意:“都是同僚,蘇統領說什麼客氣話,不過,這將軍府,可是犯了什麼事。”
楚橋一看兩人只見你來我往的氣氛,心下瞭然。
這兩人不對付。
她嘴角揚起,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陸統領來的正巧,你我都是軍營里長大的粗人,不怕陸統領笑話,我便同陸統領訴訴苦,我父親在外殺敵,家人本本分分,今日卻蘇統領卻無端說我將軍府藏着賊人,你們禁軍便是這般不講道理?”
陸錦舟繼續裝傻充楞,一臉嚴肅道:“蘇統領平白無故,肯定不會冤枉了楚家這般忠臣之家,定是已經有了證據,是吧,蘇統領?。”
蘇崇福臉黑的像塊兒碳。
“啊……該不會是沒有吧?”陸錦舟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沒證據,便要抓人,陛下知道了,可是要重罰的,汪統領放心,我肯定不說出去。”
“你……陸統領多慮了,我這就準備……。”蘇崇福剛想借坡下驢,這撤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陸錦舟打斷了。
陸錦舟大喇喇的對着蘇崇福手下的士兵喊道:“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麼?留着和人家一起過年?”
“趕緊撤趕緊撤,大過年的,兄弟們還等着吃花酒呢。”說著便帶着人往出走。
剩下的禁軍面面相覷,哪還有剛才的威風。
蘇崇福半點好處都沒討到,青着臉轉頭就走。
楚清芸哪能讓他輕易的離開將軍府,冷哼一聲:“蘇統領,先賠了這桌子再走。”
陸錦舟人已在門外,早就收起了那副浪蕩模樣。
眉尾一挑,冰冷的眸子裏又幾分探究,此女子睚眥必報,這蘇崇福要虧大發了。
“蘇統領,我這桌子是上好的金紫楠木做的,用的都是老料,放在市場上,只要有一百兩銀子,您剛剛答應十倍償還,也不多,給個一千兩足夠了。”
蘇崇福臉色一沉,這桌子再貴也不值那麼多,楚清芸明顯是在敲竹杠,偏偏他還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蘇崇福咬牙切齒的摸索出一錠金子,扔給楚清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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