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交差

四十八、交差

李府變得更氣派了,幾乎讓李陽,宋源明認不出來,只見門匾上大書“大丞相府”四個大字,非常醒目。門也變高闊了,朱紅的大門上釘着一排排閃閃發光的金色鉚釘,像排列整齊的威風凜凜的衛士,把守着大門。不錯,守門人也換了,原來的門衛,換成了一個個衣甲鮮明,威武雄壯,腰挎利刃的衛士。

宋源明看着那些衛士,和大門上的銅釘,幾乎把二者混在一起了。

李陽,宋源明剛剛走進府門,一個衛士便手按腰刀,大聲喝道:“什麼人?”

李陽是進慣了朕座門的,沒有把衛士的問話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

衛士上前一步,擋在李陽面前,厲聲問:“你想幹什麼?”

李陽瞟了衛士一眼,說:“我要進去。”

“你要進去?”衛士白了李陽一眼,說,“你算老幾?這裏是你隨便進去的?”

李陽說:“我不算老幾,我叫李陽,是府里的管家。”

衛士退後一步,盯着李陽看了兩眼,揶揄道:“喲喲,來頭不小啊,你是府里的管家,都管些什麼呢?是管吃管喝,還是管拉屎撒尿?快滾,還想賴在這裏,是不是?”

李陽說:“我真的是府里的管家。”

衛士猛地推了李陽一掌,喝道:“快滾,你這個不要臉的騙子。”

李陽大聲說:“我就是府里的管家,不相信,你去府里叫幾個人來,看認不認得我。”

衛士猛地抽出刀來,說:“好你個鄉巴佬,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做府里的管家?滾,快滾。”

也難怪衛士看不起李陽,這幾年跋山涉水,餐風宿露,把他風蝕得如同一具木乃伊,哪裏還有半點管家的派頭?

吵鬧聲驚動了府里的人,幾個人出來詢問怎麼回事,衛士指着李陽,說:“這個瘋子,說自己是府里的管家,趕都趕不走。”

李陽認出來人,叫起來:“孫子,是我?”

那人一聽,立刻變臉,道:“果然是個瘋子,你叫誰‘孫子’?把他綁起來。”

宋源明連忙上前道:“孫大叔,,是我,是我們。”

姓孫的看了看宋源明,又看了看李陽,李陽說:“孫孜,是我,是我,李陽,你不認得了。”

“李陽?”孫孜盯着李陽看了看,又看了看宋源明,回頭又盯着李陽,說:“真是你小子,你跑哪兒去了?三四年了,老子都認不出來。”

孫孜不甘心做“孫子”,一定要賺回一輩。

李陽說:“丞相讓我出去辦點事,一晃就是兩三年,過得真快,這些人都不認得我了。”

孫孜說:“是啊,時間真是過得快,這位是不是——”

李陽說:“丞相的侄子。”

宋源明說:“我叫宋源明,孫大叔。”

“哦哦哦,長這麼高了,看來我的確是老了,不服不行啊。”孫孜免不了一副感嘆。

李陽說:“別盡顧着說話,讓我們進去,我還要向丞相交差呢。”

孫孜連忙點頭,說:“是是是,快進去。”

李陽讓宋源明捧着劍匣子,幾個人進了大丞相府。

進入府門,李陽越發不認識了,原來的房屋幾乎都變了,正堂,廳房,廂房,游廊,穿堂,正室,內室,都改變了,一個個都華麗煥彩,奢華耀眼。

孫孜看着李陽東張西望,有些洋洋得意地說:“不認得了吧?”

李陽說:“確實不認得了,什麼時候改建的?這得多少錢啊!”

孫孜說:“放心,大人有的是銀子,如今他把太子湖都買下了?”

李陽驚訝萬分,說:“我的天,那得多少銀子?大人哪來這麼多銀子?”

孫孜笑道:“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如今大人輔助新主登基,立下了大功,被封為寧王,行大丞相之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區區太子湖算什麼?”

李陽說:“說的是,丞相大人真是洪福齊天,我們做下人的跟着也沾光呀。”

正說著,他們走到一棟房屋前面,李陽依稀記得這裏原來是李府正堂,房屋經過了改造,不過看起來依然像是正堂,只不過比先前更加高大,寬闊,裝飾得更加富麗堂皇。

孫孜說:“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大人正在小憩,文武大臣都回去了,你們正好見大人,請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們通報。”

李陽有些納悶,文武大臣都跑到大丞相府幹什麼?想問孫孜,孫孜已經走進大堂去了。

不一會兒,孫孜走了出來,說:“大人叫你們進去。”

李陽帶着宋源明走進大堂,卻沒有看見李尚書,左右張望,不見人影。

“進來吧。”一個聲音從大堂後面傳出。

李陽和宋源明循聲走過去,只見大堂後面有幾間屋子,十分别致,幽靜,聲音就是從這屋子裏傳出的。

李陽,宋源明走進屋裏。李尚書坐在中間,看起來發福了,大腹便便,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李陽和宋源明。

李陽,宋源明上前跪下,李陽說:“大人,我們回來了。”

李尚書“嗯”了一聲,說:“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李尚書的目光就落在宋源明手裏的匣子上,頓時放出光來。

李陽說:“李陽無能,沒能找到袁天正。”

“沒有找到袁天正?”李尚書叫起來,“你說什麼?沒有找到袁天正?這麼多年,你們都沒找到他?他去哪兒了?鑽地洞裏去了?”

李陽說:“大人息怒,小的確實盡心儘力地找過,找遍幾十個崔嵬嶺,沒有袁天正的人影。”

李尚書怒喝道:“崔嵬嶺沒有,難道就不能去別處找嗎?我就不信這麼多年,你就查不出一定線索?那麼大一個活人,這不可能憑空消失吧。”

李陽說:“大人,袁天正一向就是神龍不見首尾,小人這次尋找他,才認識到這人絕非一般,他不僅能瞞過我們,甚至連神仙都能瞞過。”

李尚書大聲喝道:“胡說八道,世界上哪有什麼神仙?”

宋源明忙說:“大人,李管家說的沒錯,袁天正確實瞞過了神仙。”

李尚書瞥了宋源明一眼,說:“你是誰?”

李陽說:“大丞相,他是宋源明呀,是你的侄子。”

李尚書似乎想起來了,說:“你小子一向裝神弄鬼,找不到袁天正就編瞎話糊弄我,你回來幹什麼?”

李陽連忙說:“大人,宋源明沒有編瞎話,袁天正偷了昆崙山的寶物,也是負案在逃呀。”

“什麼?袁天正偷了昆崙山的寶物?偷了什麼寶物?”李尚書急忙問。

宋源明說:“也不是什麼寶物。”

“你別開口,李陽,你說。”李尚書怒氣沖沖。

李陽說:“一顆人頭骨。”

李尚書驚道:“一顆人頭骨?那是什麼寶物?”

李陽說:“大人,這顆人頭骨來歷不小。”

“什麼來歷?”

“它是褒姒的頭骨。”

“褒姒的頭骨,”李尚書驚叫起來,瞬間聯繫到龍漦寶匣,說,“可恨,真是可恨,難怪那麼處心積慮地要盜走龍漦寶匣。”

“龍漦寶匣!”李陽驚呼起來,回頭看着宋源明。

宋源明愧疚地望着李陽,他一直沒有告訴李陽,袁天正盜走的是龍漦寶匣。

李尚書看見李陽驚訝的樣子,知道宋源明沒有跟李陽說實話,欣慰地點了點頭,說:“褒姒的頭骨怎麼會在昆崙山?”

宋源明想說,但還是忍住了。

李陽說:“史書記載,周幽王被殺之後,褒姒被擄西去,然後就沒有記載了,西去到了何處?昆崙山地勢險要,犬戎也許擔心周朝報復,所以退守昆崙山,是很有可能的。”

李尚書想了想,說:“有點道理,但昆崙山是三清道場,袁天正怎麼可能盜走褒姒的頭骨?”

李陽說:“所以,我說袁天正不是等閑之輩,他連神仙都能騙過,找個藏身之處還不容易?”

李尚書沉默了一會兒,說:“胡說八道,你憑什麼說袁天正偷走的就是褒姒的頭顱?憑什麼說褒姒的頭顱就是袁天正偷走的?”

李陽怔了怔,說:“是昆崙山的神仙親口說的。”

李尚書不相信,說:“你見過昆崙山的神仙?”

宋源明剛剛準備開口,李陽搶着說:“見過。”

李尚書看着李陽,說:“你們真的見過神仙?”

李陽說:“是的,大人。”

“一派胡言,你們在哪裏見過神仙?”

李陽忙說:“大人,我們真的見過神仙,小人不敢騙你,在雲盪山我們見過他們。”

李尚書輕蔑的說:“雲盪山,雲盪山有神仙?你糊鬼吧,老夫也曾去過那裏,怎麼沒見過神仙?不儘力辦事,編瞎話來騙我,來人——”

李陽連忙叫道:“且慢,大人先看一件東西,再說小人有沒有編瞎話騙您。”

“什麼東西?”李尚書的目光又回到宋源明手裏的匣子上。

匣子看起來很普通,就一塊磨得光溜溜的石頭,看慣了金玉珠寶的李尚書一眼就認得那匣子值不了幾個錢。不過,他深知買珠還櫝的道理,誰知匣子裏面裝的什麼。

宋源明上前一步,雙手托起匣子,說:“大人,請看。”

李尚書說:“這是什麼?”

李陽說:“這是神仙賜給大人的寶貝,大人,打開看看。”

李尚書接過匣子,打開,忽然,一道寒光迸出,發出“錚”的一聲清響。李尚書吃了一驚,連忙合上匣蓋,問:“這是什麼東西。”

宋源明把匣子拿過來,打開匣子,說:“這是莫邪劍,大人請看。”

“莫邪劍?”李尚書驚訝萬分,看着匣子內的寶劍,只覺得寒光射目,攝人心魄。

“大人,這就是莫邪劍,是神仙在雲盪山托我們轉交給大人的。”李陽說。

李尚書問:“神仙把莫邪劍給我?為什麼給我?”

李陽說:“大人德布四海,仁及九州,中外咸仰,所謂寶劍贈英雄,昔日曹孟德擁有青釭劍,乃與德配。大人理應擁有名劍,莫邪劍就是上天賜給大人的。”

李尚書拿起寶劍,仔細欣賞了一番,讚歎道:“好劍,真是一把好劍。”

李陽說:“大人有此神劍,一定百丈竿頭更進一步,小人預先祝賀大人。”

李尚書說:“說什麼話,老夫富貴已極,豈敢他望?”

李陽說:“寶劍乃神仙所賜,必然有所照應,大人不要懷疑。”

李尚書拿着莫邪劍,欣賞不夠,忽然說:“還有一把劍呢?”

李陽,宋源明吃了一驚。

李尚書用劍指着李陽和宋源明說:“拿出來吧,不然,我要試一試莫邪劍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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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柳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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