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尤氏“入主”寧國府
當聽到柳湘蓮提議在半路上結果孫紹祖,替自己出氣的時候,賈瑜連忙拒絕了。
一方面是自己也傷了他,況且聖上都把他抄家流放了,另一方面如果那廝在半路上被人殺了,別人一定會懷疑到他身上,即便官府不追究,也會給人留下他睚眥必報的形象,這樣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不利。
柳湘蓮聽罷直說自己淺見了,賈瑜不以為意,見他腰間懸着鴛鴦劍,頓時來了興趣,請他和自己過幾招。
起初柳湘蓮是不願意的,說怕傷到賈瑜,賈瑜不容分說,退後好幾步,抽出霜就刺向柳湘蓮。
柳湘蓮大叫一聲“來的好!”,掣出鴛鴦劍,右手雌劍輕輕一撥,瞬間便瓦解了賈瑜的攻勢,左手雄劍直指賈瑜,在距離其咽喉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賈瑜後退兩步,繼續挺劍上前,三劍相擊,叮叮作響,柳湘蓮很顯然留了手,好讓賈瑜徹底放開,你來我往之間,兩人以斗至二十回合。
在柳湘蓮的切身引導中練習與人格鬥,斗至五十回合時,賈瑜因為體力不支跳出陣外,才堪堪收手。
見柳湘蓮面色平靜,泰然自若,賈瑜笑道:“二郎,我怎麼感覺雙劍更好用?”
“賢弟莫要得隴望蜀,這柄鴛鴦劍可不能再送給你了。”
賈瑜哈哈大笑道:“正當豪邁,豈能無酒?來人,取酒來!”
柳湘蓮從懷裏摸出一個手心大小的酒囊,拋給賈瑜,賈瑜拔掉蓋子,仰着脖子灌了兩口,大呼過癮,雖不及後世白酒度數的一半,但卻是他到現在為止喝過最烈的酒了。
見賈瑜還要繼續,柳湘蓮連忙勸道:“賢弟稍歇,你身上還有傷。”
兩人回到會客廳,柳湘蓮就自己剛才的招式進行了講解,賈瑜聽的連連點頭,此時晴雯領着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二爺,她就是小梨兒的娘,李氏。”
李氏跪下來給賈瑜磕頭,賈瑜叫起道:“以後就由你負責照顧這兩個小的,晴雯,把她安排到小角兒和小梨兒隔壁的耳房。”
晴雯帶着李氏下去了,柳湘蓮笑道:“賢弟越來越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了。”
賈瑜笑道:“二郎這是褒還是貶?”
“對賢弟來說是褒。”
賈瑜嘗到了甜頭,稍作歇息后,興緻勃勃的把柳湘蓮往外拉,請他再賜教自己幾招。
小半天下來,賈瑜的劍法更進一步,甚至將了柳湘蓮的一次軍,晴雯在旁邊緊張的看着,生怕那個柳大爺一不小心傷了自家二爺。
臨近中午,賈瑜邀請柳湘蓮在家裏用午飯,飯桌上談論最多的還是劍術,柳湘蓮笑道:“賢弟用劍,不為江湖火併惡鬥,更不為去邊關上陣殺敵,只為自保,練到精熟,三五人近不了身即可,不過賢弟還是要把心思放在讀書上,等你將來做了官,就可以招募武藝高強的江湖客做貼身護衛,遇到險情由他們出頭。”
賈瑜笑道:“二郎若是不棄,弟倒是想請二郎和弟一起,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豈不美哉?”
這是委婉的招募了。
把柳湘蓮送到大門口,賈瑜看着她消失在街角,剛才他的話,柳湘蓮並沒有回答,而是隨便找個話題岔開了。
賈瑜只覺得十分可惜,也許是他看不上功名利祿,亦或許他見自己住在榮國府里,也覺得自己是髒的吧?到底還沒有徹底交心吶。
......
尤老娘帶着自己的兩個女兒投奔尤氏來了。
寧國府的當家太太尤氏名為這個尤老娘的女兒,實則和她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尤二姐和尤三姐是尤老娘和前夫所生,前夫死後,尤老娘就帶着兩個女兒嫁給了尤老爹,那時候尤氏姐妹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
尤老娘帶着兩個女兒嫁過來后,倒也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哪知好景不長,去年那尤老爹突然就染了病,還沒怎麼治便一命嗚呼,撒手人寰了。
尤老爹死後不久,見尤老娘孤兒寡母的,尤家本家的人很快就把尤老爹置辦的田產給搶了過去。
原本想息事寧人,破財免災,可那些人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又把目標放在了家裏的院子上,走投無路之下,尤老娘想到了自己在京城還有一個“女兒”,聽說好像在大戶人家裏做着妾室,便起了投奔之意。
當然這裏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個咱們之後再分說。
尤老娘當年嫁給尤老爹的時候,尤氏就已經在寧國府里了,所以尤老娘並不曾見過她。
打定主意后,尤老娘當機立斷,把家裏的院子和一應家私低價賣給同鄉的一個鄉紳,換了些現銀,在一個晚上,尤老娘帶着尤老爹的靈位和兩個女兒,直奔京城而來。
多放打聽之下,尤老娘懷揣着激動又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寧國府的大門口。
激動是因為尤老娘沒想到自己這個繼女竟然做了正房太太,還是在大名鼎鼎的寧國府里。
忐忑的是怕這個繼女不認自己,畢竟自己和她沒有血緣關血,甚至都沒有見過面,沒有任何感情去維繫這如髮絲般纖細的“親情”。
寧國府的門子最是妄自尊大,目中無人,見一個老婦人領着兩個女子站在不遠處朝這裏張望,又看她們衣着樸素,便起了戲弄之心。
其中一個門子走上前,雙眼肆意的在尤二姐身上轉悠,看着卑躬屈膝的老婦人,那門子斜着眼,喝道:“你們在門口亂看什麼?莫非是老榮(小偷俗稱)派來踩點的?”
尤三姐跳出來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那門子大怒,伸手就要去揪尤三姐,另一個門子衝上來抱住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門子憤憤的瞪了尤三姐一眼,轉身回去了。
唱紅臉的門子笑道:“三位可是我們府里哪位主子的寶眷?”
尤老娘連連點頭道:“這位小哥,請問貴府的當家太太是不是姓尤?”
那門子點點頭,尤老娘大喜,笑道:“請進去跟貴府的當家太太說一聲,就說她娘家老娘帶着她兩個妹妹來投奔她了。”
尤氏院。
尤氏正在和其他幾房的幾個媳婦說著話,炒豆兒進來附耳說了幾句,尤氏面色一變,起身笑道:“家裏來了客人,你們下次再來吧。”
見主家下了逐客令,那幾個媳婦紛紛起身告辭,尤氏對炒豆兒吩咐道:“不要驚動老爺,去把人領到我這來。”
炒豆兒連忙去了,不多時,炒豆兒就把一個老婦人和兩個年輕女子領了進來。
尤老娘見滿屋子的富麗堂皇,再見端坐在主位上的尤氏穿金戴銀,寶氣珠光,咽了口唾沫,這大戶人家的當家太太就是不一樣,身上隨便拿一件東西下來賣了,就足夠她們娘三個吃上好幾個月了。
見尤氏坐在主位上動也不動,只用一雙眼睛瞧着她們三人,尤老娘從包裹里取出一尊靈位,賠笑道:“姑娘,這是你爹的靈位。”
尤氏走下來接過一看,嘆了口氣道:“女兒見過老娘。”
尤老娘笑的合不攏嘴,拉着尤二姐和尤三姐介紹道:“姑娘,這是你二妹妹和三妹妹。”
尤二姐的性子和迎春倒有些相似之處,柔順溫和,福了一禮,輕聲道:“妹妹見過大姐姐。”
尤三姐福了一禮后,大大方方的盯着尤氏看,尤氏心裏不喜。
請她們坐下后,尤氏讓炒豆兒上了茶,問道:“不知道老娘今後有什麼打算?”
尤老娘起身賠笑道:“不瞞姑娘,老家的田產院子被人佔去,已經回不去了,想請姑娘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照顧一下你這兩個妹妹。”
尤氏想了想,對銀碟兒吩咐道:“去柜子裏取些銀錢去後街租間院子,再買一些被褥灶具,從府里打發兩個丫鬟和婆子過去伺候,晚飯之前要讓客人們能住進去。”
尤老娘面容一滯,剛才還是親人,現在怎麼變成客人了?
賈珍衣躺在床上,一個丫鬟正給他行口舌之助。
貼身小廝隔着窗戶稟告道:“老爺,剛才外面來了一個老婦人,帶着兩個女子,說是太太的娘家人,現如今在太太院裏。”
“哦?那兩個女子多大年紀?生的怎麼樣?”機智的賈珍瞬間就抓住了重點,忙不迭的問道。
“奴才看的真切,大的那個不到二十,小的那個也就十七八,生的身子豐滿,貌美如花。”
待完事後,賈珍踢開丫鬟,下了床,穿好衣服就往尤氏院走。
見賈珍進來,尤氏連忙站起身,尤老娘看去,只見這老爺頗有威嚴,卻不知道為什麼,臉色發黑,走起路來有些晃悠。
賈珍一進門,一雙淫眼就盯上了尤二姐,尤二姐何曾被男人如此放肆的看過,連忙低下頭去。
打量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豐乳肥臀,賈珍食指大動,不禁咽了咽口水。
尤三姐性格使然,不懼賈珍,反而直直的和他對視,賈珍見她面容姣好,身子雖不如前面那個讓人垂涎三尺,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賈珍絲毫不顧及尤氏在外人面前的體面,盡情的耍着他寧國府大爺的威風,毫不客氣的罵道:“你老娘和妹子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爺?我看你是要造反吶!”
看着跪在地上的尤氏,尤老娘心中竊喜,連忙討好道:“老爺,姑娘說給我們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們三個馬上就走,您不要怪她。”
賈珍瞪了一眼尤氏,大手一揮道:“租個屁的房子,就在這府里住下,大爺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收拾一間院子出來。”
尤老娘拉着尤二姐和尤三姐跪下就給賈珍磕頭,賈珍扶起尤二姐,感受着手中的軟嫩,笑道:“老娘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
看着尤老娘歡天喜地離去的背影,跪在地上的尤氏緊緊的攥着帕子,等賈珍走後,起身對身邊的炒豆兒道:“晚上去把大爺請過來坐。”
是夜,尤老娘一家三口正式入住寧國府,這距離尤老娘入主后宅的目標近了一大步。
尤老娘看着尤二姐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心裏非常的得意,對賈珍打發來伺候的丫鬟婆子們呼來喝去,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寧國府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