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別離,一場夢(大結局)
酒紅色液體就像來自地獄的妖精,一搖一晃魅惑人心。
池予槿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絲綢裙子,襯的那白皙的皮膚近乎病態。
她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吸血鬼品嘗着人間最高貴的血液,陸知白突然有些不安。
池予槿放杯子放在陸知白的面前,陸知白盯着搖晃不停的紅酒愣神,池予槿沖他碰了碰杯子。
「怎麼?」
陸知白回過神來,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是這個蠟燭太刺眼了,晃到眼睛了。」
「哎?這瓶紅酒不是酒窖里的那一瓶嗎?」
「你還記得呀?」
「你不是說這一瓶要留到我們婚禮現場的時候用來跟香檳塔最上面添彩頭嗎?」陸知白抓着瓶子很不解。
池予槿笑了笑:「這瓶好酒豈不是浪費了?」
「也是,喝就喝了吧,回頭去我大哥的酒窖里偷上幾瓶,你們兩個都特別喜歡喝紅酒,有什麼好喝的?」
「有的時候我都嫉妒!你們兩個真的好有默契。」
「以後不會了。」池予槿拍了拍陸知白的頭,陸知白把頭甩到一邊去,不讓她拍。
「不要像拍小狗一樣拍我的腦袋!」
「你平時總是欺負我。」
「好了,我以後不會欺負你了!」池予槿端起了紅酒一飲而盡,「這是我親自給你煎的牛排,嘗嘗。」
「其實我不愛吃牛排,我喜歡吃麵條,全國各地各種各樣的麵食。」
陸知白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池予槿,你做的牛排比我在外面飯店裏吃的還要好吃!我不喜歡吃牛排,但如果是你做的話,那我沒問題!」
池予槿又倒了一杯紅酒,她突然從桌子底下拿上了一個小酒框,上面放着四瓶紅酒。
「你剛才提到陸七安的紅酒的時候,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去他那兒拿了四瓶回來。」池予槿把紅酒往前推了推,然後整個山去進了廚房端出來。一碗熱噴噴的西紅柿牛腩面。
「而且除了牛排之外,我還做了牛腩面。」
「哦!!!!池予槿,你真是我的神!我愛你!」
陸知白你忙吧,牛排和刀叉推到一邊兒,把這碗熱氣騰騰又香噴噴的西紅柿牛腩面放在面前。
然後重新擦了擦杯子,倒了一杯紅酒:「喝紅酒吃這玩意兒才帶勁!池予槿,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我又想起來從,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別說,那時候你還真挺帥的!」
「那我現在就不帥了嗎?」
「也挺帥……」
「嘿嘿嘿。」
陸知白碎碎叨叨的,說著一些有的沒的。
他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麼了話那麼多,就是感覺好像不把所有的話說出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多會,五瓶紅酒,只剩下最後半瓶。
池予槿突然問:「你所以我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嗎?」
「沒有啊。」
陸知白暈暈乎乎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喝了幾杯紅酒,就覺得有些頭暈,他記得他的酒量沒這麼差呀。
「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想做還沒完成的?」池予槿皺皺眉頭,她明明已經把能想到的陸知白所有的要求都寫在本子上了,怎麼還有漏掉的?
「就是,就是有些事情需要很長時間來驗證,比如說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怎麼知道到底有沒有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是說你短時間的計劃,那些需要用一生來驗證的事情如果算在裏面的話,會不會太苛刻了?」
池予槿拍了拍胸口:「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一般太久,只爭朝夕!」
陸知白傻乎乎的笑了臉上有兩坨紅紅的紅暈。
「嗯,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兒。」
「那我就不能等到最後再問自己到底有沒有和你永遠在一起?哦,我每天起床的時候都要問自己一句,今天有沒有和池予槿在一起!」
池予槿愣了愣,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不過沒關係,見招拆招吧。
「好啊!」
「嘿嘿嘿,池予槿,我面前有兩個,哦不,三個,不對,怎麼我面前有一群你?」陸知白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陸七安可能買到假酒了!」@:.
「快告訴我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我不行,你在哪兒?我要和你在一塊兒,我喝醉了,你得把我帶回家!」
池予槿伸出一根手指在陸知白眼前晃晃,陸知白絲毫沒有反應,她在心中默數,三,二,一……
話音未落,陸知白栽在了餐桌上,池予槿用最快的速度把陸知白塞到車上。
……
「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嗎?」
曾經的陸氏別墅里,池鏡、陸七安、hisky、盛凌、程似耀所有人都坐在客廳里,而池予槿把渾睡不醒的送到了樓上原本屬於他的房間。
池予槿頓了頓,她要演一場戲,一場需要所有人人配合的大戲。
「你看起來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身體比較冷,臉色比較白而已……」
「從前我的身體會忽冷忽熱,那是因為我體內的冷熱互相之間糾纏爭鬥,導致一方不平衡,但是我現在……」
「我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大家也可以理解為迴光返照。」
池予槿伸出手在眼前伸了伸:「目前我已經無法辨認出顏色,在我眼裏所有東西全都是深灰到淺灰,嘗不出來任何味道……」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
「你放心,別說那邊我想幫你收拾了,我這邊已經和淮東大學做好了對接。」
盛凌先表了態,hisky緊跟在後面說:「南境那邊交給我。」
「互聯網上我已經弄得差不多。」
「之前你提供的名單,所有的人我都已經找過了。」池鏡沉默的垂着頭。
「池鏡,就真的靠你了。」池予槿深吸了口氣,「陸知白一定會纏着你們幾個,希望大家一定不要說漏嘴。」
「好。」
和以往的歡樂不同,眾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池予槿吐了口氣,捏了捏放在口袋裏折起來的那張紙,想到秦爺那個潛在危機,池予槿咬了咬牙:「陸七安,我有事情想跟你聊聊,跟我走。」
陸七安起身,跟在池予槿身後,兩人一起到車上,池予槿把車子開到跨海大橋上,她停下車,兩個人站在跨大橋上的圍欄前。
池予槿掏出放在口袋裏佈滿褶皺的紙:「在開口之前,你先看看這個。」
陸七安無所謂的,打開那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A4紙,標題,某醫院NA檢測報告,他瞄到最後一行——兩份樣本的X染色體基因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誰和誰的親子鑒定?你有孩子了?還是我爸有私生子了?」
「就是咱們兩個人的,同母異父,你是我哥。」
「哈?」
陸七安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你沒開玩笑吧?」
「同母異父的兄妹之間只需要檢測共同遺傳自母親的x染色體,看其相似程度就可以得知了兩人究竟有沒有親緣關係。」
「不是,那我爸媽……那就算了,那是小媽,她不得不對前任的孩子好,可是我爸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戴綠帽子這麼多年嗎?」
「而且同母異父,我是你媽和我爸生的孩子?」
「我見到你爺爺了。」池予槿頓了頓,「你爺爺就是秦爺,秦這個姓氏來自你的奶奶。」
「如果你想要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可以去找他,反正他沒有告訴我,但他告訴我你是我哥哥,同時你又是陸家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推理的,畢竟我爸媽和你爸媽都不在。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的孩子,但總之咱們兩個人一定有同一個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池予槿吐了口氣:「麻煩你以後照顧好陸知白還有池鏡,陸知白是你親弟弟,池鏡是你養弟弟。」
陸七安張了張嘴巴,他手上的那張親子鑒定書隨着風吹進了淮東大橋下,他久久不敢相信,等他回過神來時,石頭做的欄杆上放着車鑰匙,池予槿已經不知蹤跡了。
……
七天後,陸知白睜開眼睛,他看着無比熟悉的房間卻覺得有些陌生,他只要起身,整個身體卻軟的不像話。
陸知白的動作吵醒了在他旁邊打盹的陸七安,陸七安睜開眼睛:「你終於醒了,言醫生!言醫生!我弟弟醒過來了!」
言醫生拿着一切一頓操作,說了句好好修養就走了,陸知白眨了眨眼睛。
「哥,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裏?」
「弟弟,你突然暈倒,昏迷很久了,我很擔心。」
「池予槿呢?為什麼我醒來看到的不是她?」
「池予槿?」陸七安難以置信的皺着眉頭,「那是誰?」
「是我老婆呀!」
「弟弟,如果你想結婚了的話,哥馬上幫你安排!」
「我已經結過婚了呀!」
「和誰?」
「和池予槿!池予槿呢!」
「弟弟,你……是不是做夢了?」
「不是啊,我從南境回來,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池予槿,她對我特別特別好,比你還對我好十倍!」
「池予槿到底是誰?」陸七安皺着眉頭,「池家沒有這個人吶。」
「怎麼會沒有呢?」
「弟弟從南境回來剛下飛機就出了車禍,植物人。」
「我怎麼會是植物人呢?」
「那就是一場夢,不信你仔細想想,你們相處的那些細節你能想到嗎?」
「細節?細節?」
陸知白拍了拍腦子:「為什麼就想不到了呢?」
「是夢!夢裏的當然不記得細節。」
「是夢嗎?」
「原來只是一場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