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爬山虎,喝了她的酒陪他到天明
池予槿半蹲下身子:遇見陸知白的第三次他醉的有些不省人事。
「陸知白?醒醒,睜開眼睛,我要帶你回家。」
「嗯?不,不回去。」陸知白睜開了一隻眼睛,「我……好難受。」
「還能不能站起來?」
「啊…哈……不能,我…我沒有力氣。」
池予槿把陸知白抱在她腰間的手掰開,將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手握住他的腰部一用力把他扶了起來。
「服了,我帶着你走,站直,別往下墜。」
陸知白就像一根兒煮熟的麵條似的,渾身軟綿綿的。那個腿就跟不是他的腿一樣,走起路來左腳踢右腳。
池予槿滿頭大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偏頭看着陸知白,陸知白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眼珠沒法聚焦。
這情況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呀?
池予槿摸了下下巴,肩膀上的陸知白像是有千斤重一樣,池予槿調了兩個多小時酒又唱了好幾首歌兒,嗓子都都啞了,腿也灌了鉛似的。
「你別再往下墜了!」池予槿把陸知白往身上靠了靠,這傢伙完全走不成道兒。
「再墜咱倆一塊兒摔倒了!」池予槿把陸知白扶直。
「去哪兒?」
「回……家。」
「你不剛才還說不回去嗎?那我把你送回去,你是準備回那個家啊?」
「嗯……哼哼哼哼……」
池予槿抿唇,看來陸知白已經醉的說不出話了,不過沒關係。
陸池兩家的別墅在一個別墅群,雖然池予槿一直長在外面,但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陸家在哪裏。
她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時不時暴躁的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後來這個哥哥……
池予槿收回情緒,看着眼前這顆蔫兒了的小白菜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
「回…回哪裏?」
「回你家。」
「不要!」
陸知白突然轉了一圈身子,掙脫池予槿的手,站在離她兩步遠的距離,特別大聲的喊了一句,那聲音就像軟綿綿的小奶狗在發火:「我不要回去!那不是我家!」
池予槿雙手環抱在胸前:「那你要去哪裏?」
「水……泉……路嘟嘟嘟嘟號。」陸知白晃着身子伸着手指頭數着,然後咧着嘴,「嘿嘿嘿嘿…我記不清了。」
「哦知道了,回酒店。」
池予槿上手去扶陸知白,陸知白憤怒的瞪着眼睛,把兩個手背在身後,不讓池予槿碰:「我不管,反正就是水泉路!」
池予槿頓覺好笑,醉成這樣還記得水泉路,她點了點頭:「好好好,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希望你明天醒過來,不要後悔。」
「我才不會後~~悔~~」
池予槿就知道這傢伙堅持不了兩分鐘,剛才還那麼硬氣,這會兒整個人歪扭七八要倒下去,還好池予槿手疾眼快扶起了他。
陸知白卻叛逆的像個花蝴蝶一樣轉了個圈兒,就在池予槿無奈的抱着胳膊看着他還能怎樣發酒瘋的時候,陸知白飛快的跑過來,猛然一躍。
池予槿只覺得腰間一痛,陸知白這個身高一八七體重一百三十的壯漢掛在池予槿的背上……
池予槿一個踉蹌被趕過來的檸哥扶了起來:
「哎哎哎,小池你沒事吧。」
「這誰啊……」檸哥突然像是被捏住嗓子一樣,「這不是跟着程少來的哪位嗎?」
「是。」
池予槿有些無奈的反手捏了捏陸知白,檸哥把陸知白扶正,他有些擔心的問到:「你能行嗎?需要我幫你叫車嗎?」
「不用了,我騎車來的。」
「那也行吧,對了這是今天晚上的工資,老闆很喜歡你唱的歌,給你包了個大紅包。」檸哥衝著池予槿擠眉弄眼,然後把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袋子遞給池予槿。
池予槿掂了掂,從裏面隨便抽出幾張拿給檸哥:「還是多謝檸哥照顧。」
「哎呀你這個小姑娘還跟哥整這些,那哥就不跟你客氣了,好好乾,哥看好你。」檸哥笑着走了,池予槿把紙袋塞進掛在胸前的背包里,背着耍賴皮賴在身上的陸知白,眼神清冷的朝外走去。
池予槿出門看到了自己來的時候停的共享單車還在原來的位置,她想把陸知白放在後座上,結果這傢伙就像爬山虎一樣,扒着脖子勒的緊緊的。
她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側身坐了進去把司機大哥嚇了一跳。
「嘿咻,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會玩。」
池予槿假笑,她原本是想把不省人事的陸知白送到昨天的酒店,但為了避免這個爬山虎形態被更多的人發現,她想想還是回到水泉路。
大哥車技很好,池予槿吹着晚風很快到了水泉路。
「一共七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池予槿從袋子裏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現金。」
「啊這……這年頭還有人用現金?小姑娘你能不能給我微信支付寶?我沒有零錢。」司機大哥已經好久沒摸過錢了。
池予槿腿已經伸出車外:「不用找了。」
「哎哎哎,小姑娘……」
司機大哥還沒說完話池予槿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司機有些糾結,這小姑娘該不會是剛搶了銀行吧?住在水泉路的哪有出手這麼大方的?
他看着背着男人的小姑娘的背影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默默的把那紙幣放好,萬一明天要是出了什麼新聞,這也是第一證據。
池予槿站在樓前有些發愁,似乎下一次可以租個一樓的房子。
十分鐘后,池予槿把鑰匙往沙發上一丟,拍了拍趴在背上陸知白:「趕緊下來,到我家了。」
陸知白迷迷糊糊的,池予槿粗魯的把他從身上扯了下來推到沙發上,轉身拿着衣服進了浴室不管陸知白了。
按池予槿的話來說,把陸知白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已經是讓他感恩戴德的事兒了,難不成還要讓他睡床嗎?
池予槿換好傷葯頂着毛巾出來,一扭頭剛好看到在沙發上蜷着腿皺着眉抱着肚子的陸知白。
池予槿擰着眉頭走過去:「喂,你還好嗎?」
「疼……」
「哪裏疼?」
「疼……」
池予槿把陸知白的手拉開按了按他的胃,每按一下他臉上表情就痛苦一分,她扯過陸知白的手腕,三根手指搭上。
「你喝了什麼?」
「啊?」
池予槿拉着陸知白的領子晃了晃:「你在哪裏里喝的什麼?」
「好喝的……」
「什麼好喝的?」池予槿都快急了,陸知白到底喝了什麼?
「嗯,橘子……」
橘子?池予槿眼珠子瞪的溜圓:「程似耀給你的?」
「對。」
「你他喵的什麼東西都喝,他給你的就喝也不怕毒死!」
池予槿真的要被氣死了,她喵的這一夜都在幹什麼?
先是被一條短訊擾亂了心神,擔心陸知白那麼久,然後又配了一杯烈酒給了來惹事的程少,結果這杯酒還被陸知白這個傻子喝了!
那酒初喝沒什麼問題,等到在胃中發酵爆炸……池予槿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是生陸知白的氣,她在氣她自己。
「特喵的你知道你喝的是什麼嗎!」
池予槿一隻手拎着陸知白的領子,陸知白有些難受的雙手抓着池予槿嗯那隻手。
池予槿拳頭緊了緊還是把陸知白丟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她站起身看了一眼仰面平躺腿耷拉在地上的人。
「老實待着,我出去一趟。」
池予槿把門鎖好,拿着鑰匙下樓,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距離水泉路最近的二十四小時藥店有三公里。
沒有出租,沒有共享單車,池予槿頂着星辰走着,她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饒是誰都能看出她的不悅。
半個多小時后,池予槿回到家中抿着唇燒水沖葯灌藥。
池予槿抽了個毯子蓋在陸知白身上,也不管他掉在地上半個身子,心煩意亂的回了房間。
……
七點多,陸知白被刺眼的陽光曬醒,他從地上起來只覺得腰酸背痛頭髮脹,伸了個懶腰發覺環境不對。
這,這難道就是池予槿的家嗎?
他打量着四周,視線掃到窗口大呼一聲:「哎呦嚇我一跳。」
「嚇到了?」
「池予槿,你怎麼坐在窗口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是個假人呢。」
陸知白按着太陽穴,宿醉的感覺真糟糕,趙君安實在不靠譜,都給他發了求救信號,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
陸知白從地上坐起來坐到沙發上,有些尷尬的說到:「我記得我酒量很好,也不知道怎麼這兩天……」
「你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兒嗎?」
陸知白當即用毯子蓋住了自己的身子:「那個,那個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你想對我做什麼?」
陸知白吞了口口水:「這是不能說出來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對你做什麼。」
被池予槿瞭然的眼神打量着,陸知白真想給他一巴掌,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了?
他的耳朵尖不由自主的紅了,他是真的記不得喝完那杯酒之後的事兒,有些忐忑:「池予槿,我真的沒幹什麼吧?」
「我跟你說我酒品一向很好,如果我要真做了什麼那一定不是我,我很克制正經的一個人的。」
池予槿嘴角抖了抖,沒答話。
兩人誰都沒說話,良久,池予槿站起身:「喂,既然你已經喜歡那就走吧,不能喝酒就別喝,這次是碰上我了,萬一下次碰上別有用心的人……」
「那我寧死不屈!」
池予槿沒眼看,語氣中透露着疲憊:「我累了,我去休息了,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池予槿,你說不會一夜沒合眼吧?」
池予槿捏了捏鼻樑,昨天她剛躺上床就聽見陸知白哼哼唧唧的聲音,她就坐在窗口看着陸知白陸知白,直到剛才。
「有陌生人,我睡不着。」
「哎,池予槿你騙我……哎,你別走呀!」
「砰!」
池予槿已經把房門關上了,陸知白撇了撇嘴,他才不相信什麼有陌生人睡不着覺的鬼話呢。
不然上次,他們也不會在同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