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手爛牌

“前十的夜屠者！”

林小曼忽然很沒安全感，看一眼小女孩，湊着蘇小北說：“按照夜屠榜排名，妖月排第8，所以無論是誰，都夠咱們吃一壺的。”

“不是還有第9、和第10嗎？”

林小曼咽了咽喉嚨說：“老9歲末、老10安良，排的那麼近，以妖月小姐姐現在的狀況，只怕連玉如雪那樣的都難以對付，就別說老9和老10了。所以，我們還是抓緊跑吧！跑的越遠越好，別到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傀儡被毀，追上咱們玩命。”

看着地上的碎石片，蘇小北點了點頭：“神樹一定知道了妖月叛變和有人契合月亮碎片的事情，只怕逃去哪裏都會被夜屠者找到。”

想到這裏，蘇小北甚至覺得，這個排行前十的大神級夜屠者，很有可能就是奔着他們來的。

“所以我們才要抓緊跑呀！”

細思極恐，林小曼咽了口吐沫道：“星海就在蘇城，按理說不該出現第二個前十的夜屠者，除非神樹下達了集中式搜尋的命令。”

“蘇小北你知道嗎？夜屠者的規模和戰力遠超我們的想像，神樹也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林小曼湊着蘇小北耳畔，壓着聲音說：“要不我們開溜吧，跟在妖月後邊真的太危險了！”

其實這個問題蘇小北也有想過。蘇城之行已經結束，小女孩也沒有說過脅迫或是牽制你的話，你沒有必要跟着她涉險。

況且以他們現在孤立無援的戰力狀況，對抗整個陰面世界的夜屠者群體，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蘇小北，你不會對妖月那妞有什麼幻想吧？”林小曼目光狡黠的問。

“我有那麼傻嗎？”蘇小北翻了個白眼，再看一眼前方的小女孩，她抱着白色布偶靜靜的看着遠方，單薄的背影在荒野中顯得落寞而孤獨。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是妖月還是妖月的種子。我曾經答應過妖月，要照顧好她的種子；也答應過這個女孩，要帶她去看人類文明……”

“就憑你？”

“我怎麼啦？我也是末世的強者了好吧。”

像是為了能體現自己有實力站在妖月的一側，蘇小北極力的推銷自己：“還記得蕩平蘇城的那場爆炸嗎？就是我的戰力體現，你細品！”

王炸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可是，林小曼從來沒想過那會是蘇小北的傑作，很不屑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信？才怪！”

“真的，不信你說一句你愛我試試看。”

林小曼矯軀一晃，詫異的問：“這和說我愛你有什麼關係？”

“你說呀，要不然我沒辦法證明給你看。”

其實說了也不見得可以證明，九宮格的抽取獎勵是隨機的，蘇小北也沒有把握抽到王炸。

林小曼錯愕了一瞬，轉即蘊着笑意昂起臉，仰望天空：“蘇小北你這理由真爛，我才不上當。”

“上什麼當呀？我還能害你？只要說一句你愛我，我就可以獲得超能力你信不信？”

“我信你個鬼！壞死了！”

林小曼抿了抿薄唇，偷瞥蘇小北一眼，嬌嗔道：“反正我是不會先說那三個字的，除非你先說出口。”

就在蘇小北想着是不是要拋磚引玉、噁心自己一把的時候，小女孩忽然轉回臉，淡淡的說了句：“我，餓了。”

“你餓了？”

林小曼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誕的新聞，詫異的問：“夜屠者不是不需要吃飯，沐浴月光就可以獲取力量嗎？”

“不，”小女孩搖了搖頭：“還可以搶。”

夜屠者的力量源自月光，但更多的獲取方式則是屠殺殘民。而殘民當中，力量覺醒的變異人是最理想的捕殺對向。因為力量是恆定的，當一個攜有力量的殘民死去，他身上的力量就可以被直接拿走，為己所用。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充滿了叢林法則。

“所以你現在需要什麼？食物還是殘民？”

小女孩目光下移，看着化作碎石的蝙蝠，目光空洞的說：“我要歲末。”

歲末是夜屠榜第9的強者，戰力緊次妖月之後，以操控黑色迷霧製造幻境誘殺敵人，常常讓人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心甘情願。

“你是說，蝙蝠傀儡的主人是夜屠者歲末？”林小曼不由的打了個哆嗦，揪住蘇小北的胳膊道：“我們趕緊走吧，歲末要是來了，你會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可邪門了！”

“歲末真有這麼厲害嗎？”

“歲末排名僅次妖月，但夜屠榜的排名是時時更新的，已經不能作為參考戰力的依據了呀。”

林小曼的認真不像是假的，再看眼前的小女孩，她單薄的像是一張紙，好像山風再大一點，就會把她整個人吹走。

“我需要歲末。”小女孩同樣認真且篤定的說：“我餓了。”

現在是農曆月尾，會有好幾天看不到月亮，作為曾經的夜屠者，月光是可口的食物。

但是獲取食物的方式不僅限於沐浴月光，也可以搶奪。

“歲末不是殘民，你可以搶走他的力量？”林小曼狐疑問。

小女孩緩緩的轉向她，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小曼：“你對夜屠者很了解。”

林小曼矯軀一晃，眼珠子轉了轉說：“哦，我就是好奇，要是夜屠者可以相互搶奪，那他們內部我豈不是亂套了嗎？”

“夜屠者死後，種子會回到神樹，力量也會一併帶走。”小女孩說。

“那你說個屁呀，即便殺死歲末，你也無法獲得他的力量呀。”

聞言，小女孩反而歪起了脖子，無辜的看着林小曼道：“我不是夜屠者，我是殘民。”

好像是從蜥蜴人身上得到的啟發，世事總是這麼奇妙，相互制約，也相互救補。

夜屠者因為身上有自己的種子，不可能強行留下另一個夜屠者的種子。但是殘民就不一樣了，就像蜥蜴人，他把一個夜屠者給吃了，從而獲得了夜屠者的力量。

蘇小北詫異的問小女孩：“你不會打算把歲末給吃了吧？”

腦補了一下畫面：一個全身赤條的小女孩趴在一個成年人的屍體旁，滿臉鮮血的狼吞虎咽……

小女孩沒有說話，看着蘇小北問：“歲末很強，我需要你的刀。”

“弒神刃嗎？”蘇小北毫不吝惜的拔出匕首，遞給小女孩的同時，自己也跟着亢奮起來。

“真的要殺夜屠者？還是排名前十的歲末，我們這麼瘋狂的嗎？”

林小曼滿臉愁容：“小北，你高興個什麼勁呀，大神打架殃及池魚，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

“都說了，我也是末世強者，我要助妖月小姐姐一臂之力。”

林小曼鄙夷的眯了眯眼睛：“這種時候就別吹牛了，容易死人的！”

蘇小北若有所思，扣了扣下巴道：“是呀，既然決定留下來殺歲末，那麼，我們也要有所準備才行。”

“你要準備什麼？”

“武器呀！”蘇小北一把攬住林小曼的肩膀，晃了晃，一臉認真的說：“小曼，為了人類文明之延續，為了重建地球新家園，你一定要配合我拿到武器。”

“啊？怎麼配合呀？”

“我需要你對我說你愛我。”

林小曼有些恍惚，主要是蘇小北的表情太認真了，還以為是多麼嚴謹肅然的事。

“小北，你怎麼又這樣呀，為了讓我先說，真的是沒有下線了！”

林小曼羞紅了臉，躲開蘇小北，找了個平坦的石頭坐下來，背着臉說：“確定要留下來殺歲末的話，我先睡一會兒，昨晚真的太累了！”

夜晚的山林蚊蟲撲面，又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普通人的體力已經到了紅界點，

蘇小北抬頭看一眼太陽，夏季的午後格外容易犯困，打了個哈氣說：“那行吧，先補一覺，等睡醒了你一定要說你愛我，不是開玩笑。”

“我才不要說。”林小曼冷哼一聲，北過去裝睡。

蘇小北在她的身側躺下，嘴裏叼着一根尾巴草，枕着雙手卧看天空，

雲彩斑駁，湛藍的天空浩遠無垠。

小女孩不需要睡覺休息，她說自己是殘民，光這一點就有待爭議。

很快的，森林裏傳來蘇小北甘甜的酣聲，林小曼反而清醒了，翻了個身，手臂搭在蘇小北的胸膛，

看着眼前的男人，嗅着男人身上的氣息，纖細手指在他結實的胸膛畫圈。

“這麼想我對你說那三個字嗎？我偏不說！”

林小曼唇角蘊滿了暖意，古怪的翹了翹嘴，

但隔了許久，她忽然伸長脖子在熟睡的蘇小北耳畔，很急促很細聲的說了句：“我愛你~”

說完她覺得羞的不行，雙手捂了捂臉，面紅耳赤。

好在蘇小北是睡着的，聽到他打鼾的聲音，林小曼才慢慢鬆開手掌，抿着唇，臉上映着腮紅。

好像意猶未盡，林小曼咬了咬薄唇，再次湊上去，

“蘇小北，我…愛你！”

“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蘇小北你聽見沒？我說，我…愛…你~！”……

小女孩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歪了歪脖子，像是很不理解。

……

不知道睡了多久，臨近黃昏，蘇小北被山澗的寒氣驚醒，

打了個哈氣伸展臂膀，蘇小北睜開眼睛……

忽然的，刷刷刷刷……

一層接一層的九宮格迎面鋪展，在眼前疊加成厚厚的一層難以穿透的九宮格牆壁。

也不知道林小曼趁他睡着說了多少句曖昧的話，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一層九宮格，直接遮住了視線，

“完了！我眼睛瞎了！”

蘇小北慌促之下以為自己暴盲了，跳起來四下摸索：“林小曼你在嗎？快來救救我，我只怕是瞎了。”

林下曼睡的還不清醒，不耐煩的擺擺手：“誒呀你好吵，”

就在這個時候，蘇下北聽到一個空靈而機械的提示聲：

【檢測到92張兌換券】

【請及時兌換】

【3分鐘后失效】

蘇小北一晃，這才明白，原來是九宮格、活生生的92個九宮格！？

“還有時間限制？”

蘇小北有些着急，密密麻麻的九宮格直接讓他暴盲，還怎麼選？

“太多了，可以一張一張的來嗎？”

破天荒的，竟然有一個機械的聲音回答道：

【無權限】

“那可以定向兌換，只要王炸嗎？”

【無權限】

蘇小北想爆粗口，但時間緊迫，不能白白浪費這92次抽獎機會。

想了想，蘇小北緊着又問：“那可以只要撲克牌嗎？”

【已獲取權限】

蘇下北一愣，竟然真的可以全部兌換撲克牌？

92張撲克牌，一副牌才54張，這得兌換多少個炸彈呀！

但還沒得意多久，系統聲音再次響起：

【最後1分鐘】

【請及時兌換】

蘇小北一陣心慌，也不顧上九宮格在什麼地方，閉上眼睛胡亂去戳，

隨着蘇小北每點一下，另一隻手的手掌內就會充實一些，堵住視線的白光也就減弱一分。

但時間真的太緊了，最終也只是兌換了15個九宮格，其餘的79張兌換卷因為失效而被撤銷。

隨着空靈的一聲系統語音，蘇小北眼前豁然開闊，恢復了視線。

而在他的手裏，厚厚的攥了一把撲克牌。

其實蘇小北可以兌換點別的東西，前幾次的弒神刃和王炸都很贊，興許還有其它好玩的東西。

但時間太緊，他害怕抽到像朱光鑽戒那樣華而不實的物品，不知道準確用途，

“大戰在即，有這麼多的撲克牌炸彈在手裏，小小的夜屠榜老9，我懼你何？”

一時間，蘇小北像是有了十足的底氣，挺了挺腰板，嘴角揚起一抹邪魅。

林小曼打了個哈氣醒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問：“小北，你在幹嘛呀？”

蘇小北激動莫名，回想74張兌換券白白失效，有些可惜，

“林小曼，下次別在我睡着的時候說你愛我，挺浪費的！”

林小曼一晃，一抹羞紅漲上脖頸

“誰說那種話了？臭不要臉！”

林小曼是打死也不會承認，但又疑惑蘇小北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是在裝睡？還是小女孩告訴他的？

“不是你說的？”蘇小北皺了皺眉，也不去計較，搓了搓手掌，看着手裏的撲克牌拭目以待。

15張撲克牌，心想怎麼也都有兩三個炸彈吧，

但是當他攤開手，就傻眼了，

在手裏反反覆復仔仔細細的捋了捋：一張小王、三個6、三個2、三個7、兩個4、兩個K、一個8。

王866644KK222777

“我勒個去~這麼爛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