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幽深的火車
恰在這時,林小曼把搖把往地上一扔,氣急敗壞的踹了一腳車門:“什麼破玩意!”
“蘇小北,你來試試?我真的干不動了!”林小曼抹一把脖頸的汗水,喘着粗氣喊。
蘇小北扭回頭,看一眼粗鄙狂放的林小曼,忽然笑了起來:“你們果然是妖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竟然想吃掉她?”
“哥哥,你已經不信任她了,她一直在騙你呢。”骨嬌滴滴的說著,揉了揉肚子,直盯盯的看着蘇小北的眼睛,像是在等待最終的施捨。
不可否認,蘇小北有過一刻的猶豫,但只是彈指間的須彌,很快就糾正心境道:“我是不是信任她,和我們的友誼沒有關係。即便我們的友誼載滿了謊言,那也只是謊言,我又怎麼會因為一些謊言而背叛我們的友誼呢?這一點,我想你們這種沒有經歷過隔年前高等文明的異二代,是永遠不會懂得的。因為,你們早已不是人類!……”
蘇小北激憤的說到這裏,往後推開步子,滿目凶怒的盯着媚骨姐妹:“真正不值得信任的,是你們!妖月已經死了,否則你們也不會衝破封印。”
“可不一定喲?”骨.搖了搖頭,言道:“夜屠者本來沒有生命,又談什麼死亡呢?”
蘇小北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擺了擺手:“不可能!死了就是死了,身死道消,香消玉殞,世間不會再有夜屠妖月這個人……”
“哥哥,妖月只是傾盡了力量、覆滅於形。夜屠者的力量來源於月光,只要……”
妹妹的話才說到一半,忽然被姐姐打斷。
姐姐按了按她的手背,嬌媚不展的搖了搖頭。
遇此,骨.才意識到蘇小北是在套她的話,小臉一紅,蘊着一絲薄怒道:“哥哥你好壞呀,欺負人家。”
蘇小北心喊可惜,差點就問出方法了!
但這兩個妖精太詭異了,不可以糾纏的太深。而正兒八經的去問肯定沒戲,又不可能真的拿林小曼去換,只能想辦法旁擊側敲,激她們說出辦法。
想着,蘇小北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覺得這事沒有半點科學依據,說的那麼玄乎,我要怎麼相信你們?”
“哥哥,夜屠者本身就是一個玄乎的東西,你向我們要科學依據?”
說著,媚揚起迷人的臉蛋,望一眼波詭雲譎的天空,說道:“真要的話,也不是沒有。……神樹!”
“神樹?”
蘇小北再次捕捉到一個敏感詞,眼睛微眯,腦子裏千轉百匯,思索的同時也在尋找一個突破口。
但這時的林小曼已經忍無可忍了,批頭一巴掌拍在蘇小北的後腦勺上:
“蘇小北你是魔怔了啊?我胳膊都快擰斷了,你卻在這裏撩妹?”
林小曼恨的咬牙切齒,再看媚骨姐妹時,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狐狸精!”
林小曼冷瞥一眼,顧不上理會她們,提着蘇小北去發動車子。
“這個拖拉機的發動機實在太難搞了,你快想想辦法,要不然就偷不成了!”
蘇小北內心抗拒,他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青年,怎麼可以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更何況,他來蘇城是為了尋找金剛芭比,正事還沒幹呢。
推推搡搡,忽然遠處的天空掠過閃電,火紅的電舌蔓延天際,把天地渲染的一片混紅。
兩人嚇了一跳,正愣神,殘破的大樓里又傳來蜥蜴人的聲音喊道:“你們快看呀,那是什麼東西?”
抬眸看去,就見蜥蜴人趴在大樓的一扇破損窗戶前,伸長了脖子眺望遠方。
風起雲湧,天地變色,一塊微微隆起的沙丘上,露出一截銹跡斑駁的火車頭,
火車是豎向埋在沙子裏的,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大號的蟲子從沙丘里探出了腦袋,擋風玻璃在昏暗的天色中泛起了熒光,一閃一閃,就像是火車裏有人正在呼救,又或者是火車歷經百年任有電子設備在運行,那是信號燈。
蜥蜴人沒有找到花貓,悻悻的跑下樓,看一眼林小曼拿在手裏的搖把,沒有多問,指着前方道:“那是一個火車,和諧號。”
天氣晴好的時候,很難發現殘垣斷壁里的這輛火車殘骸。那微弱的光亮就像是微不足道螢火蟲,在海貝與星螺的光斑中渾然一色,
此時天色聚變,烏雲壓境,那一抹光亮就顯得突兀且醒目,十分惹眼。
“我很好奇,那是什麼在閃光?”
“要去看看嗎?”
林小曼有些抗拒的擺了擺腦袋:“荒郊野外的,看着就不安全。”
“這裏在過去可是大都市,怎麼能算是荒郊野外呢?”
海沙在淹沒城市后,會因為建築物的遮阻而深淺不一。
火車戳在一塊不高的沙丘上,幾個人帶着好奇驅車趕往。這期間,天空已經烏雲密佈,開始有星星點點的雨粒掉下來,打在車窗玻璃上滾滾滑落。
沙層的表面會有一層厚厚的沙殼,這也是車子可以正常駛過原因。但沙殼一旦被破壞,這樣的城市廢墟就成了危險地帶,流沙陷落,可能會把你帶進幾十米深地下活埋。
所以車子在沙丘腳下便停下了,生怕這裏的地基不夠穩定,引來橫禍。
林小曼本來對火車裏的微光很忌憚,到了近前又有些小亢奮,搓了搓手掌問:“和諧號的密閉性很好的對吧?你們說,裏面會不會有物資?”
對於尋找物資,林小曼有着一種執着,
蘇小北搖了搖頭:“一百年都過去了,你希望火車裏能有個什麼好東西?”
說著話,幾個人已經來到了火車前,看到銹跡斑斑的火車頭嵌在沙地里,腳下是堅硬的沙殼,火車的擋風玻璃一半埋在了沙層下,透過玻璃鏡面可以看到沙殼的層次分明。顯然這樣的沙殼並非一層、潮汐海嘯也不止一次的進犯陸地。
透過擋風玻璃往裏看,可以看到駕駛室里躺着兩具屍骸,火車的密封性很好,屍骸雖然骨節錯位,卻保存完好,可以看到屍骸手臂上戴着一隻手錶,手錶像是太陽能的,竟然還有電,透過擋風玻璃瑩瑩閃閃,很是醒目。
在駕駛室的後面是一扇敞開的門,門扇下是一片幽黑,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水井,透着陰森與恐怖。
林小曼歪起脖子看着那枚手錶,忽然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