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悠悠轉醒的方南有些懵。
吃着火鍋唱着歌的自己魂穿了?
魂穿就魂穿吧。
自己眼看就到不惑之年,又無親無故,遇上魂穿這種好事,說是秦始皇摸電線——贏麻了也不為過!
但能不能安排個好點的出場地?
身旁周遭的炮火聲、喊殺聲算咋回事?
腦袋朝下趴在彈坑裏的方南滿心鬱悶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扒拉地上的爛泥往腦袋上蓋。
“只要熬過生死攸關的這一場,我就有信心在這個未知的世界活下去。”方南如是想到。
可惜天不遂人意。
勤勤懇懇埋葬自己的方南到底被發現了,面對抵在後背的一支槍管,他整個身子一下緊繃了起來。
“八嘎,舉起手來,別裝死。”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深吸了兩口氣,避無可避的方南緩緩舉起手,手肘撐地以跪姿轉過身後,瞄了一眼舉槍指着他的瘦小子。
三八大蓋?
小鬼子?
發現這幅身體的原主人竟是在打小鬼子,方南臉上沒了面對死亡的恐懼。
甚至露出了一絲瘮人笑意,“死也得帶走一個小鬼子!”
彷彿是為了配合方南,面前瘦弱的小鬼子在方南露出笑容的瞬間,也是露齒一笑。
方南看來,這個笑容是那麼的猙獰,殘忍。
“找死!”
一聲大喝,方南后發先至,抓住眼前的槍管,把小鬼子一下拉到了近前。
小鬼子慌亂的眼神中,他又閃電般的伸出右手,抓住小鬼子一隻右手,冷笑中一拉一扯,“咔嚓”,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原野。
“馬勒戈壁的,想我死,我先弄死你這個狗日的!”
方南破口大罵間,左腳一勾一挑,把地上的三八大蓋甩到了手上,舉槍就打右臂已經脫臼,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疼的滿眼淚水的小鬼子。
“我糙,沒子彈?”
連扣扳機,卻不見一顆子彈飛出的方南有些驚慌。
與此同時,趴在地上瘦小子兩眼含淚喊道:“我糙,方南,我吳高啊,跟你鬧着玩呢,你特么咋還當真了,哎呦我糙,疼死我了!”
“啥?”
方南更懵了,端着槍瞄了瞄四周,隨後就看見了遠處穿T恤的人,看見了太陽傘下的攝影機。
看見了山下的一座宮殿,那座宮殿有些眼熟,好像是橫店的秦皇宮。
意識到這裏是劇組,自己鬧了個烏龍,方南心神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潮水般的記憶湧進腦子裏。
這裏是藍星。
是地球的平行世界,相似度百分之99.9999.....
他鳩佔鵲巢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方南,79年生,22歲,沒有正規職業,目前是劇組中最低等的群眾演員。
這人的家庭組織成員與他一般無二。
而今兒個是2001年7月12號。
他方南相當於回到了20年前。
“來人啦,救命啦,救命啦,我膀子斷了,我膀子斷了!”
方南坐地上神遊的檔口,小鬼子打扮的吳高扯着嗓子哭喊道。
“別叫了,只是脫臼,我幫你接上。”
喊聲擾亂了思緒,方南拍着屁股起身,在劇組場務趕來之前,“咔嚓咔嚓”兩下,給吳高的右臂接了上去。
他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世相當。
但他的運氣要好很多。
他上輩子十幾歲混跡社會的時候,
遇到了一位好師傅,指點他學了人體骨骼方位,還教了他一套拳法,這套拳,名為狗拳。
狗拳名字不好聽,卻是真正的對敵拳法。
他憑着這套拳法,外加後天努力,十幾年時間就從劇組群眾演員,一路摸爬滾打混到了導演位置上。
可惜還沒以導演身份拍出一部戲,就因為陪投資人多喝了點酒,從而一名嗚呼了。
這大概就叫春風得意馬蹄疾了!
“腦子炸壞了?鬼哭狼嚎的嚎什麼?”
劇組場務到底來了,對着坑裏的兩人就是一通罵,方南裝沒聽見,扶吳高走出土坑。
他在大大小小劇組混了十多年,對劇組裏的上下結構不要太了解。
群眾演員處於劇組的最底層,礙着誰了,都能被人罵上兩句。
常年混跡劇組的老油子,都會在進組前,選擇把自尊心留在家裏,帶進劇組真容易受不了。
“靠,阿南,你說這事咋辦,右膀子都腫了,估計要去醫院瞅瞅。”
遠離了咄咄逼人的場務,吳高望着青白相間的右臂沖方南嚷嚷道。
原主人和吳高不熟,只是被其介紹過幾回活,人前喊一聲“頭”的關係。
但這事,方南覺得確實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便道:“我下的手,我心裏有數,吳高你也別想訛我,給你100塊錢,這事就算了了,你看咋樣?”
2001年的橫店影視城,沒有那麼多仿建築,沒有那麼多劇組,連演員工會都沒,不是天天有戲拍,一百塊錢夠他們賺好幾天的。
吳高有些莫名,搞不清楚方南這一小會功夫,怎麼改了性子,敢直呼“吳高”?
這是最近給他接的活太多了?
賺的多了,人開始飄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南一圈,沒發現方南有啥大變化,吳高舔了舔乾癟的下唇,道:“我像要飯的?”
“咋的,你還真想訛我?”方南摟起戲服袖口,直愣愣的瞪着吳高。
上輩子沒有優勢,唯唯諾諾做人也就算了。
這會都重生了,還能被吳高這個破群頭給拿捏住?
他還就不信這個理。
“唉,吳哥,幹嘛呢?”
“吳哥,有事說話啊!”
兩人爭執賠償期間,吳高手底下的幾個群演或走來給吳高助陣,或擱不遠處幫腔道。
“都站一塊幹嘛呢?是不是不想早點收工領錢?”
劇組場務發話,圍繞方南、吳高的人群散去,方南他們不怕,他們怕得罪劇組。
“100就100吧,錢拿來。”吳高說話間,不懷好意的看着方南。
方南掏了掏褲兜,摸出一把零碎鈔票,數夠一百塊錢遞過去后,他連吳高帶錢全給推開了,自個孤零零找了個陰影處坐了下去。
吳高這樣的小角色,壓根不值得他在意,他在意的是這輩子該干點啥,該怎麼樣賺錢。
寫小說,好像沒那個能耐,《鬼吹燈》啥的,他倒是看過,但一篇開頭估計也是寫不出來的。
彩票更甭提了,壓根沒買過。
即使買過並記得號碼,出球的那一刻,號碼對一半就算不錯了。
自主創業?
更難了。
他上輩子常年混跡劇組,壓根沒做過生意,要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給他留了一筆大錢。
他還能憑藉記憶去投資後世能賺錢的那些項目。
可惜原主人是個窮光蛋,還是個膽小如鼠,中暑了都不敢吱一聲的窮光蛋。
當明星?
把會的那些歌寫出來搏歌手出道?
方南這麼想着的同時,張開雙手摸了摸臉部輪廓。
濃眉大眼?
不錯,還行。
方口大耳?
得,明星啥的算球了吧,就這長相天生的配角命。
思來想去,方南一拍大腿,“唉”的嘆了口氣,除了走老路,找機會拍戲,他好像啥也做不了。
好在這方面的經驗還算充足,如果多點運氣,釣來幾個煤老闆啥的,他有信心這輩子走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