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村中密聞(四)
言外之意,就是認為安然沒有做事,反而依靠向余來完成原本屬於新人,鍛煉新人的初級遊戲。
“不用爭什麼,大家好好休息下吧,明天還要去找線索。”他可無所謂新人是不是靠自己通關的,通過一天的接觸下來,向余早就知道學生模樣的章語柔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別人看不出來,自己可看得清;
章語柔和自己從前的一個隊友一樣,利益相同,她會積極毫無保留地告訴隊友自己發現的線索,當利益衝突時,她會毫不猶豫地推隊友去送死。
做了這麼多遊戲,向余發現,人心往往比鬼魂可怕。
被向余說教一番,章語柔不再多言,現在可不是公然和向余鬧掰的時候,畢竟……
偷偷朝安然那邊看了一眼,小孩是現在唯一顯現的線索,如果自己單獨行動還不一定能找到什麼有效線索呢。
鬧劇散去,眾人也不再湊熱鬧,忙碌了一天還是得早點休息,為明天做準備。
清晨,元白睜眼,小心穿好衣服踮起腳尖走了出去,直奔村長家中。
等安然睡醒,元白已經回來了,乖巧坐在床邊,手裏還拿着一袋東西。
“拿了什麼?”安然問道,在元白跑出去時她就已經清醒了,如果元白真是老狐狸派來的卧底,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自己容不下叛徒。
“吃的,”元白從油紙拿出來雪白的饅頭,眾人見狀紛紛咽下口水,除了安然和元白昨天晚上吃了東西,他們可是什麼也沒吃到。
原本元白是打算學着安然給安然去抓魚吃,可惜掌握不到抓魚的精髓,白白忙活了半天一個魚也沒有抓到,現在看着饅頭,肚子又開始響了。
“姐姐,吃。”
安然接過饅頭塞進嘴裏,緊接着打開油紙拿起另一塊饅頭遞給雲白,“你也吃。”
眾人咽口水的模樣,安然自然是看見了,可饅頭是雲白給自己帶的,憑什麼要分給他們,再說了,就兩個饅頭,分着吃也一個人吃不了多少,雲白還在長身體呢。
無視眾人目光,安然大快朵頤起來,雖不是什麼瓊脂玉露,目前處境填飽肚子就行。
“安然,昨天村長和你說的事還記得吧。”看安然吃完,向余湊上去問她,等遊戲結束,自己要去大吃特吃一頓,正好手裏有遊戲劵,去美食大廚關卡里玩玩。
安然點頭,“記得。”
“姐姐,是豐收宴嗎?”元白說到底還是個小孩,一聽到活動眼眸亮了起來,“豐收宴有好多吃的,還有好多好玩的。”
說到吃的,大家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見眾人兩眼放光神情,安然順着元白的話語說道,“村長不是允許我帶人去嗎?大家一起去找找線索唄。”
宴會肯定會有線索出來,但是光靠一個人找太浪費時間了,不如買個人情讓大家幫着找,也能節省下時間。
“那大家準備準備,先把找到的線索匯總,今晚不光是吃,線索肯定還會浮現出來的。”
玩了這麼久遊戲,向余怎麼會不清楚,遊戲是不會無緣無故辦活動的,玩家一來就是有活動參加,那肯定是這個遊戲的破解的重要節點。
畢竟新手局不會出難度太大的副本,不然新手怎麼成長成遊戲玩家。
“還記得村長和我們說,劉組匆忙趕路的事情嗎?”悶不作聲的李促說道,因為從遊戲剛開始就一直沒有表達過自己的看法,安然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現在李促突然開口,着實把大家嚇了一跳。
“你懷疑……”,花迎曼不確定地說。
“劉組着急不假,可村長說劉組接了電話匆忙出去這句話,我不信。”李促淡淡地說,“如果是村民也急事要出村,為什麼不派人去通知一下家人,更何況咱們還是學生,就不怕我們找不到劉組,賴在這不走,打電話報警嗎?”
“確實有點問題,”李促一通分析推翻向余心中的確信,“村長說的話半真半假,只能靠我們自己查出來了。”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完全把大家的思路全部干擾了,安然眼眸暗了暗,回憶當時去村長家的對話。
元白悄悄扯了安然衣袖,踮起腳在安然耳朵說,“前天在村長伯伯家我看到一個陌生的叔叔進去,但是……”
苦惱皺眉,那天天太黑了,看不清叔叔的臉,再加上自己餓了,去找吃食去了,沒太在乎這個事情,不過有件事情他還是記得很清楚地;
“他們說什麼我沒聽清,怪叔叔沒出來過,他沒離開村長的家。”
沒有離開?村長在撒謊!雲白的話讓安然深信不疑。
如果劉組沒有離開的話,很有可能是村長把他困住,不允許劉組出來。
“雲白記得當時劉組和村長談話后沒出來了。”安然告訴大家的意思很明顯了,向余也不負所望,迅速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沉寂許久,安然開口,“各位,咱們得分開行動,村長家咱們還要去一次。”
劉組沒有出來,那一定是還在村長家裏,正好趁着今晚活動,分成兩批,一批去宴會找線索,一批則悄悄去村長家裏找線索。
“村長點名要安然去,花迎曼,娜塔莎,你們跟着安然,其他人心思比較縝密,就和我去村長家。”
向余出聲,今晚有場惡戰要打。
不知不覺中,眾人把向余當成了團隊組長,向余的各種安排自然沒人反對,確認好今晚各自行動目標,章語柔吆喝着大家,跟着出去找吃的去了。
昨天下山時,瞥見對面山腰有幾顆野果樹,正好帶着他們去看看果子能不能吃,試試毒。
不知是不是豐收宴的原因,村民們早早放下手中的活幫忙佈置會場。
在元白的催促下,安然提前來了會場,村民見到安然她們很詫異,但考慮到今天的節日,並未過多阻攔安然她們一行人。
小心看向四周,村民忙碌身影映入眼帘,娜塔莎湊近小聲嘀咕,“奇怪,活動怎麼在古廟裏舉行,不應該是在田野上嘛,古廟和豐收又沒什麼關係。”
安然悄然看向古廟,只見幾個村民搭上高梯細緻的給廟裏不知名的塑像新上一層顏料,而在外的村民也未閑下來,一群人背了一紮紙人進來,堆在角落裏,為首的女人朝高梯上的人大喊。
“阿牛,等會記得給紙人添彩。”
靠在牆壁畫畫的人,嗯了一聲,爬下梯子拿起村名送進來的紙人沾上桶中的顏料給紙人點了雙血紅眼睛。
紙人點眼,在民間幾乎沒人願意這麼做。
娜塔莎嚇得驚呼一聲,還好花迎曼眼疾手快捂住嘴巴。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紙人點上眼睛看起來很詭異,像是有眼睛在裏面偷窺自己,安然覺得很不舒服,但娜塔莎的反應讓安然很不解,“不就是畫了雙眼睛嗎。”
“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鬃,人笑馬叫皆不聽,你若不記閻王請。”花迎曼小聲告訴安然,“民間很忌諱紙人畫眼的,他們敢這麼做,活動肯定不簡單。”
首先按村民們的衣着以及光照時間,大概可以推算出現在還是在夏季;而村民美名其曰豐收宴,按照村子的坐標來看,夏季是無論如何不會有豐收糧食的現象出現。
其次是活動在古廟裏舉行,如果是為了告慰先祖讓先祖保佑下次豐收,也能說得過去,但紙人畫上眼睛,就不是普通的豐收宴這麼簡單了。
花迎蔓將自己的猜想告訴安然,兩人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被一婦人聲音打斷。
“狗蛋,又這麼早來了。”矮小臃腫的身影出現她們面前,和元白熟稔打着招呼,雖說打招呼,但安然感覺婦人語氣夾雜了一絲厭惡之情。
果不其然,元白聽到熟悉的聲音,沒有答覆婦人,反而勾住安然衣角低下頭沒搭理她。
“每次來的早,也沒見你幫忙,就知道吃。”習慣了雲白悶不做聲,見元白與外鄉人待在一起,心中不喜更上一層,特意大聲抱怨,“沒教養,虧得你爸媽死得早,不然他們的名聲被你敗光了。”
安然平生最看不得身邊的人被詆毀,護短的她擼起袖子就要去和婦女理論理論,元白見狀死死拉着安然。
很感動姐姐能替自己出頭,但自己心裏明白姐姐她們來村裡是有特殊原因的,早上她們說話自己都聽見了,如果因為自己,姐姐被趕了出去,那姐姐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朝安然裂開笑容,“姐姐別生氣。”
婦人見狀更加囂張,不斷說些難聽的話語刺激元白。
“老李媳婦你怎麼說話的?”眼看動靜越鬧越大,沉着臉走進來一壯漢,壯漢放下手裏的重物,回懟婦人。
“狗蛋再怎麼不堪,你也是他的嬸子,狗蛋做錯事你可以打他罵他,但你不能說他父母死得早沒教養,老李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婦女本想爭辯幾句,但旁邊做完事的村民把自己圍了起來指指點點,眼看自己不佔理,老臉通紅灰溜溜地離開了。
壯漢見婦女走後,不屑呸了聲,轉頭對元白說,“狗蛋,你別搭理她,她就這樣。
隨即看向安然一眾人,“這是你朋友吧,你好好陪朋友玩,叔要幹活去了。”
“看來,村子裏也不全是敵視我們的人。”村長要外鄉人來參加活動人盡皆知了,陌生的面孔一看就是外鄉人,壯漢沒有冷言冷語,倒是要元白好好帶着她們玩。
“大叔人很好的。”元白對着安然小聲說著;自己記事以來,除了村長伯伯對自己很好以外,就是李大叔對自己好了。
李大叔他不像其他村民一樣,討厭自己,拿一副長輩的姿態對自己說教;而且是村裡唯一一個接受過教育的人,對外鄉人也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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