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早飯時間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早飯時間

天亮了,雒陽各處城門同時打開。城外的百姓排成隊列,井然有序的進入雒陽。

劉江看着恢復到普通警備狀態的城門有些失望,但他卻沒有辦法。由於一夜連續攔截了六隻發往前線的信使,他受到了王垕的警告,不僅被暫時解除四方使者的職務,還被要求回家反省。

相比於自己的師兄弟,劉江的頭腦確實略微簡單了一點點。他不喜歡走捷徑,相信只要腳踏實地就一定會有所作為。也因此他更容易走上死胡同,無論誰來勸說都不會回頭。

百十人的小隊再次集合,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着疲憊。劉江很失望,但還記得作為主將要保持隊伍的士氣。

“諸君不要氣餒,也許正是我們的努力讓那些反賊無法離開雒陽。我的師兄弟們此時說不定正在雒陽城內抓捕他們呢。”

士兵的士氣果然提高了一些。

劉江帶領士兵向朱雀門的方向前進,他要先找到秦琪換交還士兵,再回家反(賭)省(氣)。

行至朱雀門,劉江詢問了守門的士兵,卻得知秦琪不在南宮之中,而是被另外一位個子不高的四方使者給帶走了,一同帶走的還名精銳士兵。

“曹沖?他發現了什麼?大師兄又去哪裏了?”

劉江疑惑起來,他將王垕的警告拋在腦後,一心想要尋求真相。

“這位兄弟,你可知秦將軍去了何處?”

“不知。”

劉江並未為難這個大頭兵,他將那百名疲憊的士兵留下,帶着十幾個匈奴武士找到了朱雀門對面的摘星樓。

雖然是早上,摘星樓內卻已經有不少客人。

劉江可不是來吃酒的。他找到摘星樓的掌柜直接詢問:“秦琪去了何處?”

整個雒陽上下都知道摘星樓的老闆姓王,掌柜見到當家的少爺自然知無不言,這就為劉江指出一個地點。

“怎麼會是那裏?”

劉江有些猶豫,想着要不要先回家。但最後他還是把心一橫,帶着十幾個匈奴武士就趕了過去。

————

今日不是朝會的日子,大部分官員都不用早起。他們只要在巳時前趕到所屬官署點卯就行。

至於那些緊急的公務自然有值班的官員負責處理。

比如王垕作為尚書左僕射,統領尚書省,總領一切政務。但他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曹操又一直為荀彧留着右僕射的官職。還好他還有左丞鍾繇和幾位尚書幫助,這才能保證朝廷的政令通達。

話說回來,尚書省本應該是左右兩個僕射,兩個丞。但既然右僕射不在,右丞也就暫時不設,唯一的左丞鍾繇也就從實質上成為王垕的副手。

鍾繇才學極高,讓他只主管一個郡過於大材小用,在荀彧的推薦下,曹操將他調回雒陽進入尚書省參與政務。

王垕、鍾繇再加上刑部尚書滿寵、工部尚書馬鈞、吏部尚書國淵、禮部尚書衛覬、兵部尚書曹仁、民部尚書杜畿,這八人組成了尚書省的高層組。

但由於曹仁還兼着河內前線總指揮的官職,常年不在雒陽,兵部右侍郎也是個虛職,由朝廷水軍統領蔡冒兼任。兵部的主要公務便由兵部左侍郎成公英來處理。

一般情況下,王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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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和除曹仁以外尚書中至少兩人會留宿在尚書省值班,處理緊急政務,遇到無法做出決定的事情再派人去呼喚其他幾人,或者直接去尋曹操。

近日袁紹大舉犯邊,王垕七人就乾脆住在了尚書省,隨時保證政務的暢通、順達。

當然,工作要干,身體也是重要的。前線戰事趨於平緩,海量的公務在幾人零零七的努力下也處理的差不多,今日幾人發現居然手邊暫時沒有了事情。再加上來上班的官員們也還沒有到齊,七人便也稍事休息,十分難得的聚在一起吃起了頓早飯。

官署為官員提供三餐是傳統,無非也就是一些吃食。官員本來就都是肉食者,這點福利多少還是要有的。

但王垕主持官制改革后卻提出一條各部公費自理的政策。簡單點說就是朝廷的各個部門自己負責後勤工作,朝廷只需要按照人數和級別發放費用。而且這個費用還是和各部的行政費用一起下發。也就是說公費花的多了,幹活的錢就少了,反則亦然。

不要小看這個政策,這為朝廷節省了將近三成的行政費用。但它也帶來以不太好的結果。那就是有些部門為了省錢在餐費上各種剋扣。

比如工部尚書馬鈞是個研究狂人。在保證工部運行之餘,他將工部的大部分公費都投入到了研發部門,在日常開銷上是能省則省。傳說工部官員入廁都沒有廁籌,只能去隔壁吏部借用。

魏諷稱工部吃的都是豬食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這是整個雒陽都知道的趣情。

還好王垕是個講究吃的主。尚書省又是大漢各部官署中權力最大的一個,這裏當然不會像工部一般過得如此“節儉”。

七人圍在一張圓桌前用餐。

這種圓桌還是從王垕家流傳出來的,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比分席的案幾確實要親近不少。

王垕作為尚書省的主官當然是坐在正中間的主坐。

尚書左丞在級別上六部尚書同級,但總歸還是屬於尚書省的二把手,比六部尚書高一點。漢朝以右為尊,鍾繇是尚書省唯一的丞,當仁不讓的坐在王垕右手。

其尚書中衛覬跟着曹操資格最老,他坐在王垕的左手。再剩下四人反倒在座位上好處理一些。馬鈞純技術人才,滿寵又不通人情,兩人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鍾繇、衛覬旁邊。國淵曾離開曹操,杜畿才剛升任民部尚書不久,兩人坐在最靠門的位置。

圓桌上也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只是一盆清粥,幾道小菜,還有一些餅子、飯糰作為主食。

不過正所謂食不厭精,這些吃食做的都極為精緻,稱得上可口美味,除了還在不停嘟囔什麼常數的馬鈞沒吃出味道,其他人都吃的不錯。

一頓早飯很快就吃完了,趁着難得的清閑七人閑聊起來。

只是馬鈞習慣性神遊,滿寵說話過於生冷,國淵不善言語,杜畿又初來乍到,尋找話題這個重任就交到了老油條衛覬的身上。

“僕射大人,聽說您將自己的四個弟子任命為國安司四方使者,負責查郭祭酒中毒一案,不知可有什麼進展?”

幾名尚書都看向王垕,唯有馬鈞還在繼續神遊。

王垕輕輕一笑,指了指鍾繇:“這個事你們其實應該問他,他可是那些袁紹密探在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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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的最大靠山。”

“啊?!”

幾個尚書了愣住了,連馬鈞都停止了計算。

“來人!”

滿寵率先打破了沉默。在他看來除非是王垕得了什麼癔病,否則斷然不會在這個場合戲謔重臣鍾繇。唯一的可能就是鍾繇真的是袁紹的密探首領。

鍾繇臉色古怪,但總歸還是沒有阻止滿寵,只是對王垕道:“勿要那我做耍。”

這時負責守衛尚書省的護衛走入了房間,領頭的隊長沖王垕等人行禮:“各位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王垕衝著他擺擺手:“已無事了,待會再喊你。”

尚書省上下都對王垕這個年輕又和善的主官頗為敬服,護衛們聽到沒有事便又走了出去。

滿寵臉色鐵青,看向王垕、鍾繇的眼神十分不善:“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他口中的“我們”當然是幾位尚書。國淵、杜畿都是忠於國事之人,看法也和滿寵類似。只是馬鈞見似乎不是要火拚便又開始了神遊。而老油條衛覬則是在後悔。自己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要命的話頭。

王垕終於不再開玩笑。他一開口就讓除鍾繇以外的幾人心情再次一變。

“奉孝要不行了。”

幾人都再次沉默。而率先打破沉默的依然是滿寵。

“厚土,你又在說什麼痴話?”

王垕搖頭:“我沒有說痴話,我說的都是事情。早在年初,公與去世的時候,奉孝就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這是我和張機一起下的判斷。”

滿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奉孝還這麼年輕。每次我見到他,他的神色也不想是將死之人。”

“那是偽裝。”

王垕為其他幾人講解,語氣逐漸沉重。他多年來一直想要幫郭嘉調理身體。但散破壞的臟腑不是那麼容易恢復了。而早年郭嘉又縱酒縱色,還一直都有肺病,身體早就了衰弱的態勢。到了今年年初,這些隱患終於爆發出來,一場大病當時就險些帶走他的生命。從那之後郭嘉就一直在垂死的邊緣。

袁紹發起進攻后的第二天,國安司運氣極好的抓住了袁紹方密探的一個小尾巴,也正是魏諷的侍妾小紅。

當時國安司本可以直接收網將魏諷等人一舉抓捕。但郭嘉想要在臨死前再干一票大的。他發現小紅居然是個心向朝廷的反賊,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反正都是要死,中毒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郭嘉說服曹操和王垕,他以自己為誘餌,希望引出全部潛伏在雒陽的全部袁紹密探。

這件事初期不太順利,但隨着魏諷的過度反應,國安司終於有了一個機會。

————

三國小知識:

郭嘉在歷史上正是死於建安十二年,也就是207年,但歷史上郭嘉的死因是北上追擊袁熙、袁尚導致的水土不服和操勞過度。不過也有一種說法,是郭嘉在見到追隨郭圖的族人全被曹操絞殺,心情憤懣,最終鬱鬱而終。這...大家仁者見仁,自己判斷吧。

ps:孩子又又又病了,今天帶孩子去了兒童醫院,回來后才開始碼字,有些晚了,可能還有詞語的錯誤,明天再改,十分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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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小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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