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皇宮大門緊閉,整整三天,連掏糞的車都沒讓進出。
在第四天,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縫,謝丞相第一個走了出來,只是謝丞相一抬眼,立刻嚇得肝膽俱裂。
門外狼煙四起,遍地荒蕪,原本一片繁華盛世,竟然變成了廢墟。
“這……這是怎麼了?”謝丞相站在門口如同石化一般。
身後幾位大臣見他堵着門不動,立刻一起用力,將兩扇大門推到最大,三天不讓回家,都不知道家裏急成什麼樣子了,他們急着回去。
只是在宮門全都打開以後,所有人都看到眼前情景,眾人也如謝丞相一般,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安平鎮造反,殺進京城了?可是遠處那些還在燒殺搶掠的人,可不是安平大軍的打扮。
難道是西邦捲土重來,大軍長驅直入,一直殺到皇城根了?可是遠處那些人影影綽綽,看上去也不太象西邦人。
一片喊殺聲中,有一個人看到宮門開了,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直奔着宮門跑了過來:“皇上……我是肖貴妃的侄子,南邦打過來了,救救我……”
那人沒跑幾步,被身後一個膀大腰圓的武將追上,一把明晃晃的鋼刀高高舉起,咔嚓一聲,什麼肖貴妃的侄子外甥的,整個人撲倒在地,頭顱咕嚕咕嚕滾到了謝丞相的腳邊。
謝丞相如同被這頭顱燙到一般,連着退了三步,哆嗦着叫道:“快,快關宮門……”
幾位朝中重臣此時也無法保持穩重,七手八腳幫着侍衛們關宮門。
尚書大人一介文人,身體羸弱,一緊張還摔了一跤,魂兒都快嚇丟了,一時間腿軟手軟,爬也爬不起來,直接打了幾個滾,硬是滾回了宮門之內。
關緊了宮門,囑咐守門侍衛看守好大門,幾位老臣也顧不得形象,連滾帶爬跑回宣政殿。
剛晉陞為皇上的原太子殿下此時還沒走,正坐在龍椅上正享受權力帶給他的滿足感,見這些大臣又回來了,冷着臉道:“怎麼,諸位這是後悔寫下了保證書,不想輔佐我了?”
謝丞相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搖着手道:“皇上啊皇上,先莫說後悔不後悔的事,把眼前這絕境渡過了再說。”
新皇倒是有幾分定力,一點兒都沒慌:“謝丞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渡過什麼絕境?”
謝丞相一指宮門方向:“皇上啊,三天沒開宮門,你可知現在京城發生了什麼事?四處狼煙,遍地死屍,全城一片廢墟啊皇上。”
新皇單手撐着龍椅坐直了身體:“難道是龍雲軒手下的軍隊打上門來逼宮?不怕,龍雲軒被我關押在宮中,我們可以用他項上人頭逼退叛軍。”
眾臣這才明白,怪不得上朝不見龍雲軒,看來這新皇還是有些腦子的,提前把這龍大將軍關起來當人質了,擒賊擒王,只要有龍雲軒在這裏,就不怕他手下的軍隊殺進來。
謝丞相搖頭:“太子……哦不,皇上啊,是南邦軍隊,我們親眼所見,黑壓壓的好幾十萬人,那南邦武將一刀砍掉了肖貴妃侄子的項上人頭,人頭一直滾到了我的面前,此時京城真的是失守了。”
眾臣連忙附和,個個嚇得臉色蠟黃。
新皇也有些慌了,強作鎮定道:“先找人出去打探一番,把事情弄清楚了,我們再做決定。”
“派誰去?”丞相手哆嗦着,你不會讓我去吧。
新皇一揮手,身後出現一名黑衣人:“去,把外面的情況搞清楚速速回來。”
黑衣人得令,一閃身不見了身影,一旁眾臣的心,這才落了地。
新皇衝著一旁伺候着的大太監道:“你去找林廣,把龍雲軒押到宣政殿。”
大太監得了令,一路小跑去找人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林廣拖着被麻繩捆成粽子的龍雲軒來了。
其實林廣一直沒有綁龍雲軒,無論他的立場在哪裏,龍雲軒都是他的偶像,是個英雄,況且從始至終,龍雲軒一直很配合,根本沒反抗。
只不過見皇上,自然要把戲演得真一些,林廣這才臨時找了麻繩,將龍雲軒捆了個結實。
林廣一見龍椅上坐着的人,立刻心花怒放,看來太子殿下這一上上籤,還真是應驗了。
太子這條大腿似乎抱對了,以後自己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做一個和龍雲軒一樣的大將軍,掌管千軍萬馬,有敵人來犯,直接提槍殺將上去,他都被自己想像的場景迷住了。
新皇一拍面前的龍案:“龍雲軒!南邦現在已經殺到了京城,我命你去安平鎮,調動四十萬大軍退敵!”
龍雲軒一抬眼皮,看了眼龍椅上屁股沒坐熱的新皇,淡然道:“我效忠的是你父皇,你這謀權篡位的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命令我做事?”
一旁謝丞相連忙站出來做和事佬:“哎喲護國大將軍,不管誰當皇上,是咱大乾自家的事,如今南邦打上門來,我們還是先退敵,再討論這些是非……”
龍雲軒轉頭衝著謝丞相:“你個沒骨氣的老東西,還有臉勸我?”
丞相大人立刻沒詞了,新皇可是沒動這些老臣一個手指頭,只是關了三天,每個人就都洋洋洒洒寫出了幾千字的大作文。
那作文寫的,爭先恐後地為新皇歌功訟德,發誓效忠新皇,這才被放出宣政殿回家。
這事要是傳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笑柄,就算丞相大人臉皮厚,也沒厚到和龍雲軒爭辯的份兒。
群臣都沒話了,新皇腦袋也是一片漿糊,正想再說點兒什麼,宮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一個侍衛疾跑着來報:“皇上,外面南邦大軍已經殺到宮門外,正用半米多粗的原木撞宮門,咱這宮門抗不了多少時候,還請皇上趕緊定奪。”
新皇沒撤了,眨巴眼睛想了半天,對一旁的大太監道:“你……還是把我父皇請出來拿個主意吧。”
當太子的時候,這小子遇事就喜歡找父皇商議,可是他似乎忘了,他父皇昨天才被他按在貴妃的床上,硬逼着寫下了禪讓的文書,此時怕是老爺子正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