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貓屋敷的決意與上條誠的青春
離開食堂的時候，冬月把盤子揣懷裏帶走。
對此行為，貓屋敷只能捂臉。
在對‘淡定’的石櫻白幽和上條誠讀心后，貓屋敷才知道，原來冬月這半個月以來一直自帶盤子來食堂。
打飯吃飯，吃完帶走……
只有他一個人一直都沒注意到。
持續半個月，把盤子收進懷裏，他卻一點都沒發覺。
離譜！
不管怎麼想，這都已經遠遠超出會讓人正常忽略的範疇。
貓屋敷現在有點懷疑冬月有着‘讓不知真相的人忽視她異常行為’的特殊能力。
不過這猜測準確與否，還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驗證。
說到觀察。
之前冬月確實是在傾訴她的願望。
因為在貓屋敷理解冬月深意的同時，吃瓜輔助器就給出了SSS級任務的觸發提示：
‘SSS級系列吃瓜任務：‘外星人觀察！’已觸發！’
‘故事線進度：0.1％’
‘進度獎勵4000積分（已享受新手積分翻倍）。’
那一刻，貓屋敷第一次覺得與難以理解的冬月產生了真正意義上的溝通。
四人剛出食堂，正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貓屋敷與上條並排，落後於石櫻與冬月兩步。
看着冬月背影，貓屋敷又回想起冬月當時說話的語氣和狀態。
總感覺冬月那句‘我想，成為人類。’是專門對他說的……
“對了海音，打工還正常去？”
一旁的上條誠忽然打開話匣。
“打工？一直正常去啊，怎麼了？”
貓屋敷在校外的SWEET-COFFICE咖啡廳有份兼職。
年初開始干，算起來已經工作四個月，中間漲過一次薪，現在時薪1200円。
他每周二、周四各去一次，每次干三小時。
賺錢倒還是次要的。
主要是那家店頗受女大學生偏愛。
常去的年輕媽媽們也不少。
甚至還有七年後的大學生。
連十年後的大學生也……
“不考慮辭掉嗎？要是社團申請通過，就沒時間兼職了吧？”上條補充問。
“我捨不得。”
“呃，你到底是有多喜歡咖啡……”
“不不不，這並不是咖啡的問題，而是個人追求層次上的問題。
世界上最偉大的作家曾經說過：‘時間就像是海綿里的水，只要願意擠，總還是有的。’
上條，你是了解我的。
因為‘時間不足’而被迫放棄喜歡的事，並不符合我自行掌控人生的生活理念。”
“嗯哼……你開心就好。”上條咧嘴，表情極其敷衍，“今天也照常去？”
“照常。”
“那我之後也去喝杯咖啡吧！作為顧客老爺，還可以讓那個叫貓屋敷的女僕給我捶捶腿。”
“你當是哪個性轉平行宇宙的女僕咖啡廳！”
貓屋敷表情有些變幻，不是因為上條的玩笑，而是因為上條的想法。
這傢伙準備在咖啡廳和賞金獵人組織的某個聯繫人接頭。
這時，讀心術的時間剛好耗盡。
……
鷺宮高中的午休時間極其短暫。
十二點十五分到一點十五分，只有一個小時。
貓屋敷從食堂回來，又去趟洗手間。
回到教室，預備鈴已經響起。
貓屋敷依次準備好課本、筆記本、文具。
第一節課是杉田平介老師的世界史。
杉田身高不高，禿頂，肚腩，遠遠望去眼瞼深垂，有些精神萎靡。
中年男人在生活重壓下漸漸產生的狼狽模樣，他都一應俱全。
尋常狀態下，杉田是個和帥氣全然不搭邊的人。
但歷史課上除外。
杉田對世界史是懷有熱情的。
授課一旦開始，他就會振作起來。
這時的他會變成另一個人，自信、精神、精力充沛、滔滔不絕。
即便帶了課本、講義，杉田在上課時也很少去看，一節課頂多翻個兩三次。
這節課正講到西方信仰起源。
杉田講到被基督教會以及現代的猶太教會視為偽經的《以諾書》。
又說書上記載天使違抗神的旨意與人類結合，最終生產了怪物。
講到激動處額頭見汗，杉田就掏出手帕抹一把臉，但絕不停下。
他已經化為知識的火炬，在這45分鐘裏，他會燃燒熱情，成為世界史的指路明燈。
貓屋敷聽得很認真，完全沉浸於知識的海洋中。
以自己的基準明辨是非后，他會接收火炬的引導，將知識轉變為自己的。
這時的他，把吃瓜輔助器、殺手、忍者、外星人，全都拋到了腦後。
杉田在過杉田的日常生活，貓屋敷也在過他的日常生活。
貓屋敷是不會為了輔助器就捨棄日常學習、放棄提升自己的。
‘擁有一件東西，勢必會有失去它的風險。’
這是泥頭車先輩以無可匹敵的400匹馬力衝擊教會他的人生哲理。
生命尚且如此，來路不明的吃瓜輔助器就更是如此。
貓屋敷勢必要做好即便沒有金手指也能掌控人生的準備。
他已經決定。
在能利用輔助器的情況下就利用輔助器儘可能去過自由隨心的生活。
這時的貓屋敷是自由的貓屋敷，能夠自由的追尋一切。
但即便吃瓜輔助器消失，他也會做好準備，以足夠的知識與力量，自行掌控人生！
鈴聲響起，一節世界史講完，貓屋敷受益匪淺。
杉田火炬暫時停止燃燒，又恢復進來時的狀態。
他收拾好課本講義，趕着去其他班級燃起新的火炬。
貓屋敷看了一下世界史留下的課後作業，發現已經提前寫完好久。
寂寞啊~
第二節課是中文課，教中文的是叫根岸藻奈美的妙齡女教師。
她一進門，男同學們立刻精神不少。
根岸老師是留過學的，因而每節課必講在華國留學的見聞，誇讚留學生活的美好，最後強調中文在世界上的重要作用。
貓屋敷深以為然。
上條則常常抱怨中文難學，天天來抄貓屋敷作業。
這傢伙毫無語言天賦，一點也不懂得欣賞。
遲早要吃不懂中文的虧。
這節課，貓屋敷聽得比世界史還要更認真。
因為要不時糾正根岸老師的語法錯誤。
全身心投入學習中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三點十五分，最後一節課結束。
擔任教師三橋真司進來開了個‘身體不適就要及時去醫務室報道，不要學過於勤奮的貓屋敷同學一樣硬撐’的五分鐘小會。
於三點二十分正式放學。
教室嘈雜起來，同學們各有各的計劃。
“走，去輕音部蹭茶水點心。”
這是要去部活。
“快走！三點四十五分之前到家還能趕上《魔法少女梅露露》重播！”
這是準備歸家。
“惠惠，要不要去逛街？”一個女生說。
“呃……好。”水野惠答應。
這是女生小群體相約去逛街。
同學們的課後生活多姿多彩，蕩漾着五彩斑斕的青春。
只有上條誠扛好掃帚，做好去掃大街的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