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搶人
秋雨樓，休息室。
王凡喝了一口涼茶，隨後雙臂垂下，仰躺在椅子上，放挺了。
不一會，慕容笙笙背着小手走了進來，輕笑道：“跟本官去辦事處。”
純御的嗓音在一旁響起，拉回了即將入夢的王凡，他睜開雙眼，測過腦袋看着女太尉，表情先是困惑，繼而眼中慢慢有了光彩。
“我通過測試了？？”他的話中帶着一絲顫音。
慕容笙笙輕輕頷首，轉身走出休息室，留下淡淡的話音。
“跟上。”
沒白等這麼久，竟然真的要當官了！
王凡臉上神情轉喪為喜，手撐靠椅把手，用一個極為瀟洒的動作起身，追了出去。
在慕容笙笙的帶領下，王凡一路開綠燈，快速地辦理完了入職手續，並且拿到了新戶籍。
辦事處門外。
王凡看着手裏疊整齊的官服與腰牌，咧嘴輕笑起來，從今天起，他算是有了鐵飯碗了，嗯……最重要的是有靠山了，以後就是有編製的仙，不是散仙了。
目光一轉，看着放在官服上的新戶籍，心裏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情緒。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踏上修仙之路的修士，戶籍是需要重新辦理的，從戶部遷入巡仙司，在這一點上，皇室權貴與庶民無異。
也就是說，他之前辦理的戶籍是無用的，進入巡仙司之前，他還是黑戶，並且多了一項辦假證的罪名。
幸好慕容笙笙沒追究這件事，還好心給他辦理新戶籍。
這一刻，他才真正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了，各種意義上的。
只是，為何戶籍所在地要定在冀州，不定在京城？要是定在京城，他可就是有京城戶口的人了。
唉……美中不足啊。
王凡臭屁地搖搖頭，收好戶籍跟腰牌，把官服夾在胳膊下，對慕容笙笙深深作輯道：
“多謝太尉大人垂青，日後我定當盡職盡責，不負大人恩情。”
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慕容笙笙與他非親非故卻這般幫他，不管目的是什麼，這個恩情他是記住了。
就算慕容笙笙讓他以身相許，他也不會拒絕，反而會洗白白自己躺到床上去。
慕容笙笙莞爾一笑，拍了拍王凡的肩頭：“以後喊我頭兒便是。”
“頭兒。”王凡直起身，順坡下驢地喊了一聲，快速低眼瞥了一眼。
束胸的帶子崩斷後，確實有嬰兒腦袋大。
嗯……我也有頭兒，很大。
王凡樂呵呵地在心裏說了一句，隨即眉開眼笑地咧開嘴，打算說些好話，拉近一下跟女上司的關係。
就在這時，林天遙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司正可沒有定下他日後跟誰，慕容太尉直接留人怕是不妥吧？”
人未至，聲先到。
王凡扭頭看去，來人正是之前讓他在聽雨樓外等着他的青年，頓時間如臨大敵，警惕地看着林天遙。
他喜歡軟妹子，不喜歡男人。
慕容笙笙聞言蹙起好看的娥眉：“他是本官舉薦的，不在本官麾下，難道要在你麾下任職？”
林天遙走到辦事處門口，笑道：“慕容太尉這個提議不錯，我正有此意。”
說罷，轉身對王凡笑道：
“巡仙司沒有誰舉薦的人，便要跟誰的規矩，你有選擇的權力，跟她還是跟我。
想必你也知道，慕容太尉是新晉的太尉，麾下人手不足，跟着她確實容易晉陞，不過，
以你的本事還愁陞官嗎？”
說到這裏，查了王凡過往的林天遙笑了笑，勝券在握道：“我有一座內城的宅子空着，你若跟我，這座宅子便送你了。”
跟着他就送我首都三環一座房？？
王凡被林天遙的大手筆驚住了，隨後聽到林天遙繼續說道：“聽聞你尚未婚配，正巧，我家妹子認識不少世家小姐，日後可讓她給你保媒牽線。”
不光分房，還分老婆？？
王凡徹底驚住了，他懷疑林天遙是不是知道他是仙，所以上趕着舔他，開出了讓他難以拒絕的條件。
聽雨樓五樓瞭望亭，幾名太尉閑來無事在這裏望風，正巧看到辦事處樓門前的一幕。
“慕容笙笙跟林天遙在幹什麼？”
“不知道，咦，他們旁邊的那個小子是新人？”
說話的太尉瞧見了王凡胳膊下夾着的官服，疑惑道：“前幾日我向司正舉薦新人，司正說今年招人名額已滿，今日怎麼會有新人入司？”
這時，聞樂出現在這裏，手搖摺扇笑道：“他們在搶人。”
“搶人？他們在搶那小子？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能讓他們兩人爭搶？”
“他們爭搶的新人，是司正特招的。”聞樂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他沒說謊，雖然王凡是慕容笙笙舉薦的，但以問心閣的測試結果來看，要不是李無道有心招攬王凡，他是不可能進巡仙司的。
“司正特招？？”說話的太尉愣住了，他記得近幾年來，李無道只特招過一名新人，劍仙嫡傳的慕容笙笙。
這小子能比肩瘋女人？
這名太尉眯起了雙眼，轉身走出瞭望亭。
其他幾名太尉互看一眼，也一同出去，他們要找李無道問個明白。
辦事處門前。
林天遙瞥了慕容笙笙一眼，露出得勝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對了，你應當對慕容太尉了解不多，她……不喜歡男人。”
不喜歡男人？
王凡愣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慕容笙笙，腦海中浮現出在何府的一幕，與戲樓時小娘子嬌羞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他恍然大悟。
慕容笙笙沉着臉，一言不發，林天遙開出的條件，連她都心動了，更何況與她本性相差不多的王凡？
當初她剛入巡仙司時，要是林天遙給她開出這個條件，她又怎會跟着聞樂那個陰險小人。
當時不說送她宅子，給她介紹美人留住她，現在又跟她搶人，真是讓她氣憤難忍。
一時間，想要怒斥林天遙，礙於最後的臉面，忍住了，看着王凡沉聲道：“你選他，還是選我？”
這還用選嗎，當然是你啊，老子可不喜歡男人！
王凡腹誹一句，委婉地拒絕了林天遙的招攬：
“能進巡仙司做官，多虧了慕容太尉的舉薦之恩，家父曾教導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他臉上笑容滿面，內心卻在滴血，能白嫖到的房子跟老婆飛了……
林天遙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忽然記起王凡寫的一行詞彙，他眼前的這個貪財好色之輩，實際上也是一個品德高尚之人。
當利誘碰到恩情，他的利誘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慕容笙笙愣了一下，面色解凍，唇角勾勒起一抹微笑，上前拍了拍王凡的肩頭，微微仰頭，直視王凡的雙眼，輕笑道：
“我沒看錯人。”
王凡回以燦爛的微笑。
林天遙見他倆狼狽為奸，輕輕瑤頭，毫不留戀地離去。
…………
太倉山。
聞樂的得力幹將李都尉來到山頂。
不多時，他的手下與借調過來的十餘名校尉，從不同方向冒頭，向他走來。
其中一名校尉走到他身邊，抱拳彙報：“大人，我們幾個已尋遍太倉山南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李都尉點點頭，目光掃過其餘趕來校尉，被他掃過的校尉一一搖頭。
等了片刻，所有校尉都匯聚到他身邊，全都一無所獲。
看來出現在太倉山的山魈只是迷路了……李都尉腹誹一句，看了看天色。
此時已日落西山，早已過了放衙的時間。
李都尉大手一揮：“撤。”
話音剛落，一名校尉上前抱拳道：“大人，卑職的一個同僚還沒趕來。”
“嗯？”李都尉目光掃過身邊的校尉們，算他一共十九個人，確實少了一名校尉。
“再等等吧。”李都尉無奈道，摸了摸唇上的兩撇小鬍子，望着樹林深處。
樹林深處，一顆樹晃動了一下，樹后響起一陣咀嚼聲，殷紅的血液從高處，順着樹榦的紋理流淌下去。
不多時，一隻手臂從高處掉落，墜在草地上，一雙綠色的眼睛從樹后冒出，盯着遠處的李都尉。